“吃糖吗？”
云惜想了想，犹豫了下，出声问。
“嗯？”
时野怔了怔，从她纤白颈间处离开，看着。
拿出一颗草莓牛奶糖，云惜递给他。
“吃么？”
少年发着烧，晕晕的，反应有点迟钝：“……嗯。”
“那你先松开我。”
云惜和他讲条件，拿糖诱惑他。
闻言，少年安静沉默地望着她，过了片刻。
白皙前额轻轻抵住女孩颈窝，薄唇间微烫的气息，睫毛轻垂。
嗓音低哑：“你喂我。”
炽白的一束阳光下，粉尘使她视线朦胧。
那年，市医院。
她出车祸醒来，白茫茫一片，消毒液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
“惜宝？”
时野俯身，看着女孩苍白病弱的小脸，轻问：
“哪里不舒服？”
云惜坐起身，看着打着石膏的腿，仰头问他：“我的腿还能好么？”
几天没有睡觉，时野眼睛都是红血丝，碎发凌乱。
他嗓音沙哑，含着哄意：“能好，但惜宝要乖乖听医生的话。”
不能出门，她在房间里待了两个月，时野照顾了她两个月。
那段时间，云惜很听话，没有再想着去外面。
一直等到拆了石膏，小姑娘很开心，约了朋友出去聚聚。
时野抱着她，手指落在女孩腿上，一点一点向上游走。
他淡声，眸中染了些情绪：“其实腿好不了也没关系。”
云惜怔住，指尖微凉。
“为什么？”
她问。
时野轻笑，眼底晦暗：“这样我就可以照顾惜惜一辈子了。”
他说得很认真。
女孩那时没多想，只天真的以为他是出于关心才这样说。
后来细想，云惜才明白，他是真的希望自己的腿永远都好不了。
不一样了，时野和上一世的“他”。
窗外的风微微吹进，裹挟着月季花香，淡淡的。
小姑娘剥开糖纸，将草莓牛奶糖递到他唇边：“你生病了，等下要吃药。”
“不吃。”
咬了咬嘴里的奶糖，甜的。
生病的男孩子有些难哄，云惜皱眉：“不吃药我就不理你了。”
时野不说话。
小姑娘纠结，推了推他，被锢得更紧了。
奶香在鼻息缭绕，少年垂眸，嘴里的糖忽然不甜了。
委屈。
凶他。
难受。
云惜不知道少年心里在想什么，但从他用力蹭她脖颈，也能猜出对方闹脾气了。
原来他生病了会变成这样……
这是云惜第一次见到、体会到，前世都不曾有过。
难搞。
“你不吃药等下会传染给我的。”
云惜抬手揉了揉少年碎发，揉出几缕呆毛。
会传染？
他犹豫了下，睫毛轻垂，终于乖乖起身松开了她。
云惜眨了眨眸子，起身拿了一些面包、牛奶递给他：“吃点东西，不能空腹吃药。”
少年因为生病，脸色苍白，浅灰漂亮的瞳孔氤氲着雾气，唇瓣嫣红。
他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面包，顿了下：“谢谢。”
云惜坐在床上，拿着平板电脑，登录密码。
监控录像恢复了。
但昨晚发生的事没有被录下来，还好，少年暂时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