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燕双足顿了下地,提了口气,飞身而起,同时柳随风那股推力,如排山倒海把她往上推,使她犹如离弦的箭,“嗖”地向上飞起。
她直飞出五层楼高,越过了城墙,在空中晃了两下,落在了城墙的垛口上。
顿时她眉毛向上飞起,转身冲城下直挥手。
柳随风点了下头,气沉丹田,提了两口气,后退两步,对着城墙跑了几步,猛地飞身而起,来了招“旱地拔葱”,直飞向天空。
风吹得他的衣服“呼呼”直响,他如同大鸟,向上飞着,也飞到了城墙上,落在柳金燕旁边的垛口上。
柳金燕跳起来叫道:“太好了!我们快走吧!”然后她飞步跑向对面,如同阵风。
柳随风愣了下,扭头看向那队人所在的方向,微微摇了摇头,也纵身飞起,直飞向城外。
二人如同大鸟,飞过城墙,落向地面。
城外是片空地,往前几辆马车远是护城河,河水有两辆马车宽,绕着城墙,汩汩流淌着。
过了护城河,是片青草地,有几箭地宽,过了青草地,是片树林,隐在其中,就看不见了。
柳金燕“通”地声落在地上,溅起半人多高的尘土。
她站直身,看着前方,两眼闪闪发亮,二话不说,带着股风,飞步向前跑去。
她边跑边提起内力,待跑到护城河边时,她咬着牙,飞身而起,“嗖”地声越过了护城河。
落到对岸后,她长出口气,扭头向后看,只见柳随风已经到了河边,正飞身而起,从河上掠过。
她点点头,不再说话,咬着牙向树林跑去。
柳随风大步流星,也向树林跑,如同阵风,眨眼间将她甩在后面,首先冲进了树林。
这片树林面积有县城大小,郁郁葱葱,进入树林,城墙上的人就看不见他们了。
柳金燕随后冲入树林,又蹦又跳,拍着手叫道:“太好了!我们终于安全了!”她禁不住眼泪“哗哗”直流。
柳随风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棵槐树下,坐了下来,手托着腮帮子,直直看着前方,沉默不语。
柳金燕道:“我们终于逃出来了,难道你不高兴?”
柳随风抬起头,眼圈变得通红,哽咽道:“可是雪儿却离去了,她根本不该走的!”说完,他连连摇头,眼中噙满泪水。
柳金燕愣了下,低下头,默不作声。
过了两三次喘息的时间,她忽然抬起头,叫道:“进儿!进儿去哪了?”顿时,她额头冒出层汗珠,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
柳随风怔了下,呆呆看着前方,动弹不得。
柳金燕道:“我分明记得,二嫂将进儿带出。我们都以为她率先撤了,谁知她后来又独自回来了,没带进儿。当时我忙,没有注意。”
“再往后,二嫂就去了。她会将进儿放在哪呢?”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连连摇头。
柳金燕扭头看向京师方向道:“不如我们回去找找!”
柳随风苦笑了下,道:“好不容易出来了,现在又回去?而且也未必找得到。”他摆摆手道:“这事姑且放下,只有等以后,本王卷土重来,执掌天下后,再慢慢访查吧!”
柳金燕重重点了下头,然后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柳随风凝视前方,道:“让本王思考思考。”然后他盘膝而坐,闭目沉思起来。
柳金燕点点头,然后爬上棵水桶粗细的柏树,坐在树枝上,呆呆注视着京师的方向。
守城士卒将那队人团团围住,长矛直指他们,枪尖闪着寒光,似乎随时要向前刺出。
城门官摇头晃脑走上去,看向那名趴在地上的人,只见他双手抱头,瑟瑟发抖,并且身着紫色蟒袍,腰束玉带,头戴乌纱。
他们不由倒吸口气,道:“尔等是何人?胆敢擅闯城门?可知是杀头之罪?”
另两顶轿子的轿帘挑开,走出两人,也是头戴乌纱,身着蟒袍,腰束玉带。
前面的年过半百,方头大耳,满面红光,正是胡大用,后面的年近五十,身材瘦小,正是内阁首辅,而趴在地上的那位,正是刑部尚书。
胡大用瞪大眼睛看了会儿,道:“我当何人,原来是官兵,不是什么巨匪大盗,不妨事!”
“啊?”刑部尚书叉开五指,从手指缝向外看去。
看了两三次喘息的工夫,突然“哇呀!”声叫,跳了起来,腆着肚子道:“大胆!尔等冲撞本帅车驾,该当何罪?”
说话时,紫色蟒袍上的两团巴掌大小的灰色土印,直晃人眼。
“呀!”城门官跳了起来,叫道:“你们竟敢对本官这样说话,统统抓起来砍头!”
胡大用打个愣神,上前道:“喂!你是谁?竟敢擅杀朝廷命官?这可是灭族之罪!”
城门官打个愣神,连退两步,道:“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们怎么嘴巴还那么硬啊?”
另名城门官连忙拦住他,道:“先别轻举妄动,我来好好问问。”
说完,他上前几步,冲胡大用弯腰拱手道:“这位大人,小的乃把守东门的城门官。我们是接到东厂曹公公的命令,不放任何人出城,违者格杀勿论!几位大人还是勿要出城的好!”
刑部尚书道:“我们有紧急重大事情,尔等只管开城。”
两名城门官互相看看,眉头直皱。
胡大用道:“我当时谁,原来是吉祥!不妨事!你们只管开城!他不敢找你们的麻烦,更不敢找我们的麻烦!”
“这个”城门官愣了下,连连摇头,面露难色。
“怎么?”胡大用眼睛瞪圆了道:“区区个曹公公,把你们吓成这样?它还管不住我们!”
两名城门官满脸不信。
内阁首辅上前道:“不错,我等奉旨前来,他还能管得住这些?而且曹公公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却不该向军队下命令,这是违反朝廷律令的。本官回头,要参他一本。”
“对!我们都要参他!他的命令无效!”刑部尚书和胡大用几乎同时说道。
两名城门官哆嗦了下,“这些人口气大破了天!”
他们互相看看,大眼瞪小眼,额头冷汗直冒,道:“这下怎么办?”
众士卒也倒吸口气,收回长矛,后退两步,低下头,垂手而立。
他们汗如雨下,连忙挥手道:“来人,开城门!放他们出城!”然后他们冲三名大臣连连弯腰拱手道:“请三位大人出城,小的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
众兵丁跑向大门,打开门闩,推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