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南话一出口。
空气，马上冒出一阵浓烈的硝烟味道。两位青年俊杰厉目对视，在空气中擦出强烈的火花。
不远旁边，军体院的老师们心中暗爽，却又多了一丝忧虑。他们就算相信唐摘星没有如此下作，武明昭也一定会将杜南这句话传到魔能学院，而且必定是加了料的。对于杜南的年少冲动，老师们也有了更深一层理解。这货再天才，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李文富身形微动，稳了稳，没有站出来圆场。本来作为八十八豪族之一，他绝对能应付任何场合。
但是。
他更是杜南的朋友。
身为朋友，无论以后可能遭遇什么，绝对不能当场打了朋友的脸面。年青人不需要成熟的行为方式，更需要锐气。要是十几岁的人，活得跟六七十岁一样稳重：这不代表你成熟，只说明是你胆子小。在这个魔能世纪，魔能战士就是最强力量的代表。
这种人，能胆小活着吗？
“很好。有志气，够豪气，同样作为魔能战士，我非常期待我们下一次会面。希望到时候，仍然能看到杜同学如此豪迈的气概。”唐摘星走过杜南身边，耳语留了一句：“小平民，离银铃远一点。她，是我的。”
杜南不语。
也无反应。
唐摘星警告一句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同样路过的武明昭同学，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毒计，用来恶整他曾经最不爽的人。再看李文富的时候，也一副‘你站错队伍了’的贱贱表情。
远处。
校长室内，一群老少将军并没有错过这一幕。
他们微微有些忧虑。
毕竟，唐摘星属于八师族。而杜南，仅仅是一位拥有优秀天赋的怪才。两者相比，仿佛一座高山比一株小树。真的发生什么冲突，杜南一定讨不了好。
“查到什么了吗？”老将军问道。
“没有。银叶团突然要进行实训，我们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其中只有一点古怪的地方，金铃甲师并不反对此事，她可能知道原因。但是我们不可能对金铃甲师进行问话，所以目前没有任何资料。”士兵回报，这答案早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他们没想到最爱护妹妹的金铃，竟然同意了这种危险的事情。
“算了，让他们去吧。小鸟儿，总要自己挥动翅膀才能长大。我们再护着，也不能总是关在笼子里。”年青的将军支持。
“会不会太早了？”有老将军小声反对。
“这无关能力，是心态的问题。”年青将军凭魔能战功上位，自然更清楚本质：“这种实训，就看他们真正面对虫兽时会不会吓得腿软。他们要是害怕的，跨过四星也照样害怕。要是不怕，没融合一星核心也不害怕。星舰上装有警戒系统，有一定应变能力，危险性不高，老将军您就放心吧。”
“嗯。”老将军们，勉强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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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舰上。
李文富忍不住发话了：“杜哥，你这样说，以后麻烦可能不小。唐摘星表面阳光，实际上豪族的教育都差不多。大人唯己是利，小孩气量有限，钱财他们不在乎，面子却无论如何都抹不开。何况有武明昭在场，他肯定会添油加醋，搬弄一些是非。我们回来之后，说不定马上有人找上门挑事。”
“胖子，魔能学院又怎么样，你怕了？”银铃知道过程后，俏声反驳。
这小魔女完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我倒不怕，再怎么说我也八十八豪族之一，他们再狂也不可能对付我。只是杜哥……”李文富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话没说完，已经被杜南打断。
“听说魔能超过四星阶，就要离校？”
“嗯。”
“那就表示，魔能学院的学生都是三星阶以内的。这种小孩子，你很害怕吗？”杜南反问，完全没有‘自己才二星阶’的觉悟，好像三星赤钢级甲士也只是一群小虫子。
李文富看到杜南这神情，彻底无语了。
众人也无话。
心中在想：杜南哥这些话，是有的放矢吗？还是说，他觉得在这场实训中能够提升自己？一个三星甲士没什么大不了，如果是整一个魔能学院呢？我们跟杜南的心态真差这么远，他已经有‘无畏无惧’的觉悟了吗？
众人沉思。
一路无话。
通过折叠航行，众人来到了一颗半废弃的虫族星球。这地方除了少量猎捕珍虫奇兽的佣兵团队，已经没有人类种族的正规军防守。由于资源耗尽，不管人类和虫族都不重视这种荒芜星球。有遗留成员的，也任其自生自灭。这类星球一般称为‘边疆’，需要进行大型战役时，它是最前线的交战地；平常时，它没人理会的三不管地带。
佣兵团队，为了某些科学院的赏金，也会汇集前来。
猎捕一些最新品种星虫，或者异**由研究。
“铁甲要塞，我们到了。”李文富早早调好座标，并收集了所有情报。每个边疆星球，人类要驻留必须拥有防御力超强的‘要塞’。要不然天天被虫群骚扰，根本无法安宁。铁甲要塞并不算什么名堡重地，铁甲二字只表明它的防御力很强。
反之要是叫做烈火要塞，那表明它的进攻力不错。
“星舰停在这里，它自带警戒系统，绝对不会出问题。星舰登记是一等公民的身份，支付一定的停留费，没有人敢找我们的麻烦。现在还没有一个佣兵团有胆挑衅各大星盟，杜哥请放心。要是遇到革命军也不用怕，在边疆地区一般不会有冲突。哪怕我们是联邦的正规军，在这种地方也不会跟革命军打起来。虫族那边，一般都是警戒自己的领地，很少主动入侵人类的集居地。我们寻找一些虫兽少的地方实训就行，即使全灭了一大窝，也不会引来虫族的注意。”
李文富解释完，已经穿上了机甲。
要塞安全，并不代表不需要小心。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谁都不能保证，这些猎捕珍虫异兽的佣兵们，会不会做出危险举动来。要是有团体有首领的还好说话，要是刚刚失败，死散零乱的团体……他们跟盗贼有差别吗？指望他们能安份守己，那是笑话。
穿上了机甲后，使用民用版机甲的佣们兵……他们还敢吱牙！
“这玩意，比魔网中的还要简便。”杜南也不搞特殊，同样穿起了机甲。感觉除了外形精美，这机甲也极度合体，举手投足之间没什么碍手碍脚的味道。打开仪表，发现还是赤钢级机甲，拥有三星核心作为动力炉。看得出来，李族为了后辈的安全费了很大心思。
“嗯，这些是简易装，不加防御性重甲。我一共带了三十几套小型机甲，供大家换用。空间有余，我还带了两台中型机甲，十米大小那种类型。万一有什么异变，也能应急使用。”李文富解释说，表示自己准备十足。
“看情况吧，我想不会使用太多。”杜南一句话。
众人微愕。
听着这意思：杜南似乎不打算使用机甲训练，这是什么苗头？在这虫族边疆，要找虐吗？
半刻后。
“这边。”李文富拿着地图，找到了铁甲要塞的‘消息贩卖点’……酒馆。
众人边走边找，一路上常常有人侧目。
佣兵们都很意外，这里还有如此光鲜的简装机甲。在这地方，谁不将自己的机甲加厚装甲；在这地方，谁不将自己的机甲弄得坑坑破破。再漂亮的机甲经过了几场战斗，还不是像一堆破烂的模样，眼前六组机甲是哪支军队在训练新丁吗？
吱呀。
推开酒馆大门，一阵微微腥臭的热风扑面而来。
内部，早已人满为患。
半穿机甲的佣兵们，残疾遗留的老兵，贩卖各种奇货的商人……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出售自己的身体，赚钱吃喝玩乐，或者赚钱养老养幼的女人。星际战斗的年代，人口比例失衡，任何地方都不缺这种女人。甚至一些没有抚恤的军属家人，也会干上这一行当。
在酒馆中。
数十余半裸的女人正在男人们的怀下扭动，或者他们胯下低呻。
眼见这种气氛，叶冰华第一时间转头，躲到银铃的背后，而李文富和陆生都则点见惯不怪的模样。他们早前已经在上流社会或者贫民区里，见识过无数次这种情形。在这战争年代，在这战场边缘，什么礼仪廉耻只是一句笑话。
“放开我妈妈……妈妈要死了，放开……”
没等李文富上前打听消息，不远边上，一个小孩儿正大声哭喊。
他旁边。
一个高壮的黑汉正压着一个白皙妇人，奋力冲刺。这种‘正常运动’本来没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何，黑汉竟然用双手正死死掐住白妇的脖子，令她连呼吸都呼吸不了，一副快要断气的模样。
小孩儿哭闹。
看见黑汉不放手，奋不顾身地扑上，狠狠咬着黑汉的手臂。试图用自己的小小力量，拯救自己的妈妈。
“滚，老子正爽。”
黑汉单手一挥，将小孩扫飞出去。另一手仍然未松，疯狂掐住白妇的脖子。
可能听到儿子惨叫，白妇的眼泪直流。口中嘶嘶，气息渐无……这种凄惨模样，换不了旁人半点同情。绝大部分的人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似乎佣兵虐杀一名卖欢女是很正常的事情。连那些卖欢的同行，也仅有几人露出一丝同情。在她们眼中是‘她’的运气不好，遇到妖牙佣兵团的疯狗们，不死才怪。
黑汉打了小孩，更奋力进击。
狂意舒爽间。
一只简装薄甲的手臂从他的胸膛伸出，手心上，正捏着他还跳动的心脏。惊恐不明间，背后传来一个年青的声音：“今天开始实训猎兽的第一课，大家记一记，这，就是人形畜生。当你们看到它，不需要犹豫，也不需要考虑……杀！”
下一秒，心脏在手心爆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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