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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轶带着乔菲菲返回洞底，扒拉开扔给龙开诚止血。
江颂凡已经沿着洞壁攀爬下来了，和他一起攀爬下来的还有个原始返祖态的鲛族。江颂凡麻利解决掉，周围的洞口却又涌出了好几个。
“玛的！越来越多了！”江颂凡面色有些难看。
“贴着洞壁前进！小心周围的洞口！”庄轶两记钢刺戳翻攻来的一个鲛族，虽然掌握了这些原始返祖态的弱点之后，这些奇葩丑陋的怪物不算难对付，但老涌出来也是一件麻烦事，而且指不定还有更高级形态的鲛族，江颂凡可是说过，在矿道内和他对打的那个蓝鳞纯血，就已经恢复了水术。
不远处就是积水湖岸，但现在下水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水下可是鲛族的天下。
另外这洞窟呈椭圆形态，庄轶希望能够尽量减短水中潜游的距离，他们要走陆路到洞窟边界离中心位置距离最短的地段去。
地势时高时低，龙开诚等人时而踩着实地时而淌着水，在庄轶和江颂凡的保护下前进。
鲛族攀爬而来的响动从四面八方响起，龙开诚觉得背皮发麻，他端着枪走在前面，算是队伍中除了庄轶和江颂凡之外的第三主力，谨记着庄轶说过的开枪要打肚腹的话，轰击着头顶和前方的鲛族。
明明不长的一段距离，花费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龙开诚觉得身上全是水，不知是汗水还是水瀑溅在身上的水，高度紧张下，浑身泛出不可抑制的疲惫。
旁边是一个黑漆的洞口，龙开诚小心戒备了下。除了一股异于洞窟其他地方的阴寒之气，似乎没什么异常，他带着众人经过洞口。
此刻前方突然爬下了一个鲛族。龙开诚开枪，却传来一声空响。
没子弹了！
龙开诚心中骂道。摸索着子弹，鲛族已经扑过来！
后方的庄轶和江颂凡正被两个鲛族拖着，暂时没有援手之力，龙开诚顿时心中一紧。
奇怪的是，鲛族扑到离他们两三米远的距离，生生顿住了脚步。
它焦躁地徘徊在不远处，冲他们嘶嘶鸣嚎，但就是不敢扑过来。
龙开诚万分疑惑。瞟到头顶也有两个鲛族在几米远的距离爬来窜去，始终不敢下来，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它们面前。
龙开诚似乎悟到了什么，看向那个冒着阴寒之气的洞口。
这洞里绝对有什么让鲛族畏惧的东西！
龙开诚欣喜看向庄轶，想告诉他这个发现，却见庄轶也徘徊在几米远的地方，紧皱着眉头似乎不想靠近。
龙开诚傻眼了。
庄轶的确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不是屏障，而是某种区域，只要进了那个区域。浑身就像力气全被抽走了一样酸软无力不舒服。
旁边的江颂凡也察觉到不对劲，试探性地伸手。
庄轶惊异地发现仿佛以某条线为界，江颂凡手掌上的鳞片全数消失。变回了正常人手的状态。
江颂凡似乎见识过这种神奇的现象，神态镇定，似乎还隐带惊喜。
庄轶问道：“是什么东西？”
江颂凡没有回答，只略带欣喜道：“快！所有人都进这个洞！”
又扭头冲他道：“庄轶，把身上的觉醒力量收了！”
庄轶虽然不明白江颂凡说的是什么，但瞧见周围盘旋攀爬不敢上前的鲛族，也知道这个无形的区域对他们而言利大于弊。他护着任建等人进洞，再收住全身流转的气，这回果然没再感到酸软无力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庄轶看着几米外焦躁烦闷徘徊的鲛族。奇怪道。
“这是黑铁疆域。”江颂凡道，“洞里一定有更夫。”
庄轶愣呆了眼：“哈？更夫？”
“更夫的觉醒界正式名称叫巡夜人。不过各地有各地通俗的叫法，华夏这边是沿用的古代叫法。一般叫打更人或者更夫。”
“打更人？‘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那种？”庄轶觉得自己眼角在抽搐。
“呃……那是后期演变成那样的，更夫一开始其实是巡夜人。巡夜人诞生在史前，据说比觉醒者还要古老，是人类经过漫长的岁月进化而来，抵御外族还有异化兽侵扰的。巡夜人每隔一定时间段都要巡逻一次，这就是更夫的雏形，后来才有专门职业化的更夫。除了‘更夫’外，巡夜人还有其他的别称，比如华夏民间有时会叫巡夜人捉鬼收妖道士，西方也有叫驱魔人。”
庄轶嘴角抽了抽，打更驱鬼驱妖的旧时习俗他倒是听老爸讲过，估计那些鬼和妖都是异化兽或者像鲛族这种异人种族吧。
江颂凡看了看努力消化的庄轶，叹气道，“唉，你才刚踏入觉醒界，什么都不清楚，我还是给你讲个清楚明白吧，免得以后栽在了巡夜人手上还不知道是怎么栽的。巡夜人没有觉醒力量，同普通人无异，但体内有些物质可以提炼出血精，催化黑铁对觉醒力量的抑制能力。”
庄轶回想起在戚岳山时，贺老道的确曾经说过，以某些特殊手法启动黑铁，可以对觉醒力量加以抑制。
江颂凡又道：“普通程度的血精黑铁，直接接触时，觉醒力量会被抑制，甚至会立刻皮开肉绽。如果是像我们今天遇到的这种——黑铁疆域，非接触式抑制，则需要更精纯的血精。这个洞里的，一定是个有点来头的巡夜人。”
庄轶看向洞口，下意识摸了摸裤腰带。
当初他扒拉着白石头周围发着光的黑铁碎片时，指尖一触碎片就流血，敢情那东西就是什么血精黑铁了。
同样发着光的还有张梓墨那把黑铁小刀，上面也有血精吗？
洞口处龙开诚等人正在那里站着，没有庄轶和江颂凡的指令，他们谁也不敢贸然进去。
庄轶还是走在前头。洞穴内有个弯道，暂时还看不见弯道后面有什么，只觉得一进洞，温度骤降，一股腐朽的气息带着阴寒的湿气扑面而来。
但在这难闻的气味中，又隐隐夹杂有一缕雨后新竹的味道，清新，带着雨水的湿意和竹叶的馨香。
庄轶手执了钢刺横在胸前，越往里走，温度越低。他戒备着拐过弯道，视线所触之下，登时一惊。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乔菲菲则立马恐惧地捂住嘴惊呼，连任建、小伍等人也倒吸一口凉气。
洞里全是人的尸骨。
有的是白骨，碎裂散布一地，只能从头骨之类看出来，是人的骨头。
有的是尸体，洞内温度较低，尸体没有怎么腐坏，可以清晰看出伤口，有些脖子被咬断，有些腰间肚腹被咬掉一大块肉，露出内里搅得一团乱的脏腑，不少人身上还有防护服的残迹，明显是乔震东的人。
“这……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全是尸体！？”听小伍的语气，几乎快崩溃。
“呃……”庄轶黑线道，“我想我们闯进鲛族的保鲜冰柜了。”
“好可怕！”乔菲菲紧紧抓住了庄轶的衣服，“出去吧，我们出去吧。”
庄轶看向乔菲菲，深深觉得这个染着七彩虹头的少女实在运气颇好。
据乔菲菲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跑到地下洞里来了。那晚她开着车，突然头脑中响起了一个声音，老是催促着她朝某个方向走。她具体事情记不清楚，只记得自己入过水，钻过洞，一路上还碰到好些堵塌的碎石，等到清醒的时候，居然趴在龙开诚背上。
庄轶怀疑是鲛族的吟唱诱/惑了乔菲菲，那晚乔菲菲开车撞松了一个界碑符箓，也许正是契因。乔菲菲那晚开车经过西山，那里可能有一个出入口，隐藏在溪泉里。
乔菲菲被鲛族吟唱所引/诱，本来该进入封印阵，成为它们的夜宵，谁知地下洞穴二十多年前曾经塌过，到处不通，等乔菲菲快到封印的时候，已经体力大耗，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刚好保住了一条命。
乔震东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们直接被鲛族的吟唱给诱/惑进了封印阵，变成了这个天然保鲜冰柜里的尸肉。
至于那些连骨头都被嚼成碎渣的尸骨，多半就是二十多年前遇难的人了。
“那个巡夜人呢？”庄轶问江颂凡道。
“不知道。”江颂凡看了看满洞的几十具尸体，“希望他不要死了才好。”
一众警察好歹算见识过好些凶案现场，稍稍适应下就不再倒抽气，开始帮着江颂凡和庄轶找那个所谓的巡夜人。
洞穴内大致完整的，就至少有三十多具尸体，都新死不久，或躺或卧，死状恐怖各异。
庄轶挨个挨个看过去，鼻子捕捉着那缕清新的雨后新竹的馨香。
终于，在洞穴最尽头的角落里，他发现了一个垂头坐着的人影。
那人头发黑长，散披在肩上，看不清面目，只从隐约的身材上来看，是个女人。
女人手上血迹满布，两手紧握着一个黑色的东西，握力紧得指节发了白。
庄轶仔细一瞧，从露在外面的丁点尖端来看，正是黑铁。
这个女人就是巡夜人！
他和江颂凡欣喜对视一望，然后谨慎地朝女人走过去，想探探女人是否还活着。
谁知还没靠近，像死尸一样瘫坐的女人猛然间抬起头，手中黑铁朝他脖颈致命处狠辣划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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