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空中走廊的玻璃窗哗的一声破裂，雅典娜带着胜利女神的光辉降落在经受战火洗礼的路面。
原沉寂多年的纹刻被装甲能源络辐射的光芒照亮，绿色的高跟鞋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很刺耳，叫人莫名烦躁。
那只被她亲手毁去的脚已经恢复正常，蓝色铠甲重新包裹住没有一丝赘肉的腿，配上优雅的能量线条与一对天青色高跟鞋，真的很漂亮。
只可惜她的脸上蒙着冷冰冰的银色面甲，看不到后面的秀美容颜，同样感受不到或温和，或炽热的情绪，显得很僵硬，破坏了胜利女神的清丽与美好。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她望着三人躲藏的角落道。
“切……”唐从残缺柱石的阴影中走出，看了一眼单枪匹马拦住三人的雅典娜，又抬头扫过远远戒备的海魔女级无人战斗舰，嘴角漾出一丝浅笑：“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耶梦加得、莉莉丝、魔罗、特里帕蒂……用过五关斩六将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你可以很容易见到我。”雅典娜平静道：“只可惜……”
唐没有等她把话完，盯着她的右腿道：“你的脚好了？”
他从来都是这样，想到什么什么，不懂照顾敌人的感受。
对于雅典娜而言，那赛罗星盐场经历的惨败已经成为她人生中最难看的一个污点，每每看到自己的右脚，她都会想起那两场战斗，想起唐、白浩等人带给她的羞辱。
她往前缓行的脚步忽然停住，右脚踩碎了一大块玻璃，咔！发出银牙破裂的声音。
一道光照破废墟的黑夜，落在唐脸上刺得眼睛生疼。
在雅典娜跳下的空中走廊后面，大龙虾撑起身体，头部两台探照灯将整片废墟照的犹如白昼，部分废墟高层隐约有克隆人狙击手的身影闪现。
这是赤LUOLUO的武力炫耀，一如唐刚才的恶毒问候。
“抱歉，我忘了这是你的地盘，不应该那样讲话。”唐往旁边一个倒塌廊柱走去，毫不顾忌那些指着自己脑袋的枪口大喇喇坐下：“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
雅典娜一点都不意外他有此疑问，寒声道：“你也了，这是我的地盘。”
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看来除去一双美脚，你还有一只灵巧的鼻子。”
咯吱！那块破玻璃被高跟鞋碾的粉碎。
唐林与克蕾雅一直藏在掩体后面没有出去，开始的时候很紧张，着实为己三人的处境捏了把汗，然而听着听着似乎受到唐感染，居然放松下来，生出玩笑心思。
“你……如果拜伦知道大哥调戏自己的女人，会不会找他拼命？”唐林掰着手指数了数：“大哥在伊丽莎白举行的舞会上令海洛伊斯出尽洋相，又在乐园世界一剑斩了莉莉丝，如今还要拿雅典娜的脚与鼻子开玩笑，是不是过分了些？”
克蕾雅道：“你觉得海贼团长明明不是独眼龙，为什么要戴一副眼罩。”
唐林想当然道：“这还用，装X呗，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
女孩儿摇摇手指：“错，那代表拜伦做人做事习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哈？”唐林的嘴角抽动数回：“你是在开玩笑吗？”
克蕾雅咯咯笑道：“我当然是在开玩笑。”
唐林道：“可是这一点都不好笑。”
便在这时，雅典娜不含任何情绪的声音打断两个人的谈话。
“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好了。”她略作停顿，平静讲述道：“伊普西龙空间站的重力补偿系统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工重力装置，它同样能够接受来自活动物体的反馈，在承重感应面非常敏锐。”
“派驻在此的克隆人与战斗机械从数量到质量非常稳定，所以感应数值一直保持在某个区间。但是今天与往日不同，承重曲线有很明显的增幅，所以我想或许是某个人不请自来，进入他不该踏足的禁地。”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的确是你一贯的风格。诺亚大人管这叫聪明。”
“啊……”唐使劲搔着头皮，懊恼道：“失算了，失算了。”
如果他不是派出大量斥候，而是用千里走单骑的形式秘密潜入，何至于被雅典娜发现，这便是客场作战最大的难点。
当然，为了尽快确定圣堂位，他又必须这么做。
“能看你吃一回瘪，实话……我很开心。”雅典娜嘴上开心，然而从面部表情与语气情绪，看不到丝毫开心迹象。
“你为什么要背叛诺亚大人的信任，做出那样的事情？晨星铸造与上帝武装明明可以结成联盟，共同对抗即将到来的黑暗力量，然而你却满怀恶意，置人类未来于不顾，只是幼稚的、市侩的、愚昧的纠结于眼前利益，一时得失。”
“这样的你居然被一些人称为英雄，称为勇士与智者，真的很恶心。”
唐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生平最讨厌一种人------以民族兴衰，国家存亡为名，行谋取私利之实，奴役万民神者。而这样的人纵观人类历史都有一个相同特征，善于谎，于行骗。所以很抱歉，哪怕诺亚先生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比起那些富于煽动性的语言，我更乐于浪费一些脑细胞去思考，然后做出决定。”
“脑子是一个好西，遗憾的是并非每个人都有。”
雅典娜闻言大怒，岂有听不出这句话里的讽刺意味。
唐扫过她紧握的拳，微微颤栗的身体，继续道：“他今天可以进行克隆人实验，明天就可以把人类当成脚边的蚂蚱，把自己当成末日的弥赛亚，人类世界的唯一真神。如果未来变成这种局面，那么我要问一句，他到底是明的救赎者呢，还是人道的毁灭者？”
雅典娜深吸一口气，没有反驳他的话，选择举起右手往身后挥了挥。
事实证明，那不是发起进攻的信号。大龙虾头部机械智能脑核心独眼往前凸出，在雅典娜身边投下一道立体光幕。然后他看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旧时光。
有时空缝隙在舟世界蔓延的画面，被撕裂的空间那头是一艘艘漆黑战舰，没有任何类似舷窗的构造存在，唯一的光源是舰体表面横向延伸的能量纹路，闪烁着暗紫色呼吸光，最终汇聚于舰首一个好似徽记样的结构。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好像两个背对背排列的“E”。
有伊普西龙人与艾兰特人惊慌失措的画面，远是行星在漆黑战舰主炮的攻击下支离破碎，无数史诗生物死于战火的景象，近处是伊普西龙空间站扇叶表面腾起的火焰花束，大的是设施爆炸的光芒，的是战舰毁灭的气象。
有一艘漆黑堡垒舰在乐园星降下射线雨，制造能量波动粉碎地壳的场景，也有伊普西龙空间站水晶棱柱光芒大盛，几乎点亮整个舟世界的场景，然后一颗星球飞进了时空缝隙，数十艘漆黑战舰成为它的陪葬品。
还有一束束流光自漆黑战舰展开的舰体射出的画面，它们落在伊普西龙空间站残缺或完整的扇叶上。彼时伊普西龙空间站核心水晶棱柱已经失去原来面貌，变成一座不规则的山峰，许多破碎晶体悬浮在空间站附近空域，核心光源也变得黯淡无光。
这些落在伊普西龙空间站的流光不是炮火，是一个个空投舱，当连续的光爆在地面绽放，一道道冰冷身影踏着破碎晶体与战火走到一脸绝望的伊普西龙人与艾兰特人面前，举起手中的枪或剑。
机械智能脑投射的光幕谈不上多清晰，直到这时唐才看清那些入侵者的大概形象。有些笼罩在一团光雾中，只能看到好像火焰一样燃烧的眼睛。有些被黑色的铠甲包裹，各种各样的武器信手拈来。有些像透明的玻璃人，举手投足有射线迸发。还有些滚珠无人机四下游走，做战场的扫尾工作。
隐藏在光雾里的身影无法辨识，不过看起来似乎指挥官一类角色。身着黑色铠甲与身披水晶皮肤的形象他很熟悉，赫然便是黑骑士与白骑士。而滚珠无人机或许与机械智能脑有一定的血缘关系。
可以看到这里，以前困扰他的许多难题都有了大概解答。
他一直不明白上帝武装所有的黑暗之心、胜利女神与机械智能脑这种迥异于伊普西龙明与艾兰特明的科技产品来自哪里，猜测是另一种古代明遗物。进入舟世界后落入乐园星，又遭遇白骑士与黑翼克隆人的攻击，心头的疑惑更浓了。
从伊普西龙空间站到乐园世界，从库到圣堂，再结合诺亚透露的讯息，可以确定一件事------上帝武装继承了伊普西龙明与艾兰特明的遗产，诺亚掌握了舟世界。
然而黑暗之心、光明恩惠、胜利女神、机械智能脑这种完不同于两大明的西又是怎么一回事？
以前他不明白，现在知道了。以前他只是推测黑暗之心、光明恩惠、胜利女神、机械智能脑所代表的古代明科技与智芯一脉相承，似乎阿努比斯军团的一些科技也能追溯至这一古代明身上。现在看到眼前一幕，虽然还没有搞明白代行者与古代明的关系，哈姆雷特又对智芯有怎样的了解，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上帝武装之所以能够研制出机械智能脑，拥有白骑士、黑骑士、雅典娜这种强力打手，乃是因为诺亚发了一次死人财。
像“大龙虾”、座天使号、奥德赛号，星芒三叉戟战舰，海魔女级无人战斗舰、乐园星地下世界的史诗生物集群……这些西都是伊普西龙明与艾兰特明遗物。
像黑暗之心、光明恩惠、胜利女神、机械智能脑，还有巨灵级战列舰应用的烈焰核心相关技术，都是入侵舟世界的未知明的失落武装。
作为一个盗墓者，诺亚先生竟以命运之子自诩，起来脸皮还真厚，就连获得星际系统的唐舰长都没有这么想过。
中二病晚期，没救了！这是他对诺亚的评价，也是总结。
不过话回来，这个摧毁舟世界，终结伊普西龙明与艾兰特明的未知明到底是什么来历？
伊普西龙明与艾兰特明都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但还是留下许多存在过的痕迹，比如失落之地，比如舟世界，比如索娅与凯茜，而且他们的遗产惠及人类。
可是那个未知明不同，并没有在人类世界留下多少传，只有一些零散碎片，一如黑骑士、白骑士、机械智能脑。
不……不对，如果阿努比斯军团所用科技果真如自己猜想一般，同毁灭伊普西龙明与艾兰特明的未知明有关，那么“代行者”这一名号所象征的意义，是否预示由阿努比斯军团、克鲁姆之剑、深红舰队与钢铁使徒构筑的恶势力集团后台，正是这个未知明？
毕竟从智芯、机械智能脑、冥蝠级驱逐舰脑控系统所展现的技术工艺来看，更容易被人类破解与使用。
简单点来讲，这一未知明的科技树与人类明科技树更近一些。当然，只是风格近似，事实上水平差距极大，要知道那可是足以毁灭伊普西龙明与艾兰特明的存在。
不对，还是不对。如果代行者真是未知明在人类世界的代言人，阿努比斯军团又何须顾忌龙语者？像那等水平的明，只要对各国首脑传句话，让人类交出部T能量石，哪个国家敢反对？又何须扶植代行者？
从哈姆雷特拥有智体，并且知道那西对自己有帮助来看，是否明那个神秘家伙对智体所属未知明有很深了解？
哈姆雷特显然不会是阿努比斯军团的朋友，是敌人吗？好像也没有明显迹象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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