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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太监发现不妙,准备叫宫中侍卫过来,下一刻就见到老皇帝、陛下、圣上、天下之主微微弯腰,恭恭敬敬地侧身让开条路,伸出手来指着书房道:“请上座。n∈n∈,”说完之后,青年微微一笑走进去,太监见机连忙问皇上是否要上等的茶果点心之类的,哪知一向夸他激灵的老皇帝,迎面便是痛批:“赶快滚出去,命上书房方圆百丈之内,不得有人,你也是,快去!”
太监知道这也许是皇帝的秘密,于是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老皇帝一转身,就瞧见青年打开了桌上盒子,拿出里面的皮子来,脸上颇感兴趣。
“上次,还要多谢您了。”老皇帝语露真诚道。
“无妨,本尊说了,帮你只是城隍爷的意思,要谢就多去上上香,膜拜一下他老人家吧。”敖炎拿着皮子,左看右看方才确定,这就是八块皮子中的第五块。心中有些好奇,就问道:“你这皮子是如何得来的?”
“嗯……此物据清点的太监说,是从那畜生密室之中搜出的。”
“好,本尊要了。”
“您……”
“你下令封锁人皇山附近八百里,不得有生人,玉皇山城隍爷感受天道旨意,需要借来一用,若是有什么麻烦的话,你直接对着城隍爷神像烧香告知便可,城隍爷自会派人来解决。来的人可能是本尊这样的人。也可能是妖、鬼,总之,莫要惊讶。还有。这里是一分单子,上面的东西本尊需要你倾尽全力去搜寻,不得有误。”
“好。”老皇帝点了头。
敖炎回到了玉皇山。
玉皇山是皇极山脉的主峰,在敖炎见过的山之中,不算最高,但观外形,却是端端正正。给人一种天然的高大、厚重、凝实之感。这就形成了位于众山之中,拔秀群山之外。端严之上,巍峨耸立帝王之姿。
“天道能选这里,看来是出于了许许多多方面的考虑。”
敖炎看着周围稀疏的树木花草,于皇极山顶峰之上。双手张开,闭目,符昭之上的香火,如流沙入海,散入身体。
敖炎的脚下生了根,他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与人皇山连在了一起。
人皇山是山脉之一,随后,敖炎便与整座皇极山脉连在了一同,在他念头控制之下。山内的一切情形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漆黑的角落里,生长着数朵晶莹剔透,淡白色的水晶莲。水晶莲灵气充足。散发着柔和光华。一只形如猫的、耳朵上生着两簇黑毛的小兽猞猁,警惕地踏着草丛,悄无声息来到这个角落。正当它确定左右没有任何威胁,要吃掉这株灵草时,黑暗角落里忽然绿光一闪,一道淡白透明的身形射出。猛地一咬将猞猁给咬死了!
这是一条颜色与水晶莲近乎一样的小蛇,是水晶兰的伴生灵兽。
小蛇拖着猞猁尸体。重新进了黑暗角落中,开始进食。它的进食方式与其余蛇类完全不同,靠着嘴中强有力的牙齿,把猞猁的脑壳咬碎,进食脑浆。
吃完之后,小蛇顶着脑袋,把猞猁扔到一边。
这一边,堆着无数兽类白骨,如果仔细看不难发现,这些白骨有很多都完整,只是脑袋有一个不大的洞。
像是如此一幕,在整个皇极山脉的许多角落里都在发生。
而这一切,敖炎都看得清楚。
这也就是天道所赐,敖炎的太乙青木身奥妙所在。
能够与一切草木沟通,或者说操控,让它们成为自己的眼睛,再者,敖炎纵然身体受伤,也能够通过这个方式,让草木吸收大地的气机,自己吸收草木的生机来治疗自己,这只是其一,最关键的是,他能用这个方式方法,在可控范围内,为所有人恢复生机。
但他还发现一件事,那便是这太乙青木身,可以操控任何植株种子的生长,能够让一些植物生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按自己命令行事!
敖炎心神一动,目光瞄向就近一棵松树。
这棵松树一阵剧烈摇曳,发出沙沙声响,抖落下无数细碎松针与草屑。随后,便见它开始拔高,粗糙的松树干外慢慢隆起,有隆起的地方也有凹陷的地方,渐渐,一张苍老的脸浮现在了眼前,这松树的两侧飞快生出了两条树干,树干表面的树皮如肌肉般扭动,最终一双手臂出现在了敖炎眼前。
哗啦!
整棵大松树拔地而起,迈着两条沉重的腿,顶着绿油油的树冠,走到敖炎跟前。
敖炎哑然失笑,挥了挥手,让松树回到原地,恢复原样。
这棵松树没有变成妖怪,只是被敖炎操纵一下,生出些许变化。
很好,他已感觉到掌控这太乙青木身的奥妙。
……
海外陷空山,御道宗论剑之地。
陷空山中央,是一尊石头八卦演武台,台上两名年轻弟子,各站一边,正在对峙。
演武台左边的那个弟子,身材修长,丰神俊朗。他一身白袍,身背黑色剑匣,一道赤红色的光正围绕他周身飞转。
看台下外的弟子都知道,这人叫朝凤仙,手中的剑换做赤灵霄河,是御道宗之内响当当的飞剑。
朝凤仙,御道宗弟子之中,排行老三,实力第一。
这一场论剑至今已经历好长时间了,今年的比试尤为激烈,即便如此朝凤仙也是击败了大师兄和二师兄,轻松走到这一步。
令他惊奇的是,今年这一场甲子大比,虽然激烈,却也有人轻松走到了这步。
和他一模一样。
那就是他如今的对手。门内最小的师弟许逊。
许逊一身黑衣,四把石头飞溅,沉寂得和四块石头没什么两样。悬浮在他四周,但他知道,对手不容小觑。
虽然还比他小一个境界,神通境四分,可这样的年纪有如此修为,加之入门时间也不长,恐怕这已经不能用天才两字来形容。而是应该用怪物二字了吧。
两人都没动手,一个在细细打量着对方。另一个则漠然淡视对方。
周围长老静坐不动如山,场外弟子私下里议论纷纷。
“梧桐啊,这么多年了你都没回去过,不如眼下事情了。回去看看他吧。”场外某处看台上,某个被成为国师的张天师,正对着一位门内长老说道。如果敖炎在此,定然不难认出,这女子就是当初见到的朝颜。
这样的大比,朝颜身为门中长老怎能不来。
只是却未想到一来,就见到了这般的“惊喜”,惊喜过后是淡定。
“他……最近还好吧。”朝颜跪坐茶看台茶几前,低下头去捧起茶抿了一口说道。
“老了许多。老的我都有些措手不及。”张天师说道,捧着茶杯,吹了口气。
“嗯……”良久朝颜应了一声。秀指握着茶杯,死死握着,唇却只沾着茶水未喝,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我知道,你和他之间误会太多了,可是你要知道。他虽然坐着那圣人的位子,起着教化万民的责任。但归根到底也只是个凡人,再厉害点也就是个手上沾过血腥的将军。一个凡人,一个普通人,哪有那么多的能力去阻止得了那么多事。当年的事我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的,回去吧,啊?”张天师温婉地说道,边说边吹着气,把平静的茶水吹皱了。
朝颜没说话,一动不动了。
“你……我知道你恨他,恼他,可这些都过去多少年了。你啊,就当回去看看,去看看一个而立之年丧子,不惑之年丧妻重伤,如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还被仅有两个女儿深深误会的糟老头一下,哪怕让他见着一面也好。”张天师继续道,他语气很平静,眼睛看了演武台上一眼,这时候最后一场论剑已经开始了。
朝颜再也没有忍住,耸着肩哭了,这位昔年的皇室梧桐长公主,没想到还有那么一天。
若干年前的夏天,那时候她还只有七岁,和妹妹爹娘、姨娘一通下江南去尺浪湖避暑游玩。那一天傍晚的院子里,凉风习习,异常舒爽,她和妹妹正围绕着爹爹嬉闹,没想到这时候,十来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朝爹爹砍去。
爹爹本来可以逃走,结果因为她们姐妹在,弯下身来保护她们。
那些黑衣人举刀朝爹爹背上砍去,眼看就要得逞,早吓坏的娘和姨娘冲上来,为爹爹挡住了刀子,不过……她和妹妹亲眼看到,娘和姨娘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些刺客被赶过来的侍卫诛杀后,娘和姨娘被匆匆葬在了尺浪湖边,之后她被送到了御道宗,至于妹妹去了哪里她不知道。
反正,那时候起,她再没回去,就算日后出山了,也没再回去看过。
她……不愿意见到那个人。
娘和姨娘为了他这样,结果他……
朝颜想来想去,最终松开了手,仿佛卸去了一切力道。
“好……待这里事情结束。”朝颜点点头,唇沾了点茶水,茶水从唇缝中渗入口齿,虽然少,却苦涩,苦涩得和心里一模一样,只是茶水到了喉口时,却变得异常甘甜了。
“嗯。”张天师一挥拂尘,看着黑衣弟子即将一剑战胜白衣弟子时,袖子下的手忽然一抖。
这一抖,很隐秘,没人发现。
但紧接着,一声惊呼传来。
“不好啦!杀人啦!许逊杀了朝师兄!!!”
整个陷空山哗然,御道宗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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