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边是克里姆林宫,往西是列宁墓。”周天一站在何宗师身边,小心的打量着何邦维的脸色。
温度很低,何邦维裹着棕色大衣,踩了踩脚下的地面,好奇问道:“地面看着不错。”
周天一笑道:“对啊,都是条石铺成的,很古老。”
何邦维点点头,站在广场之上眺望西侧的三座高塔。
高塔呈红色,看着已经有些年头。
“俄国曾经很厉害?”何邦维对身侧的周天一问道。
“对啊,两巨头之一嘛,不过那时候叫阿苏。”周天一答道,语气轻松,这会他想着要消除刚才车里聊天所带来有些尴尬的气氛。
“噢。”何邦维听完简单应了一声,站在红场之上放眼打量。
周天一觉得有点蛋疼,他是一直当馆主的人,一直都是别人来猜测他心思,这会揣摩何宗师只觉实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是在考虑怎么与乔老大沟通呢,还是在思量海参崴的格局?
周天一稍微往后退了一步,顺着何宗师的眼光方向打量,心里忽然一突,何宗师莫不是在想中午吃什么??他现在眼光的方向貌似是一家莫斯科本地餐馆……
感觉自己越想越接近真相的周天一听到身前的何宗师悠然叹了一口气。
“是非成败转头空,这句话说的真好。”
周天一愣住,何宗师这会居然不是在考虑吃饭么…感情是站在红场上对历史有感而发?
“是啊,阿苏那会多强大,咱都是给它当小弟的,没想到居然解体了。”周天一顺着何宗师的话说道。
何邦维感叹一句之后又站在红场上不说话了。
周天一郁闷,何宗师!我们不要玩这种猜猜猜的游戏好不好!我实在不擅长这种事情啊!
他只敢在心里咆哮咆哮,表面上还是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
何邦维看起来更有耐心,他站在红场之上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足足站着打量了有半个↗↗,多小时。
“可以吃午饭了,何宗师。”周天一感觉自己冻得不轻,语气却十分平和。
“想吃什么?”何邦维转头过来,平静的问了一句。
周天一被他看了一眼忽然觉得何宗师这会有点不太一样,他默默咽了口口水,说道:“都可以。”
何邦维点头,抬步,往前走。
“我之前曾经在国内遇到过一个人,挺有趣的,满身香水味。”何邦维边走边说。
周天一跟在身边静静听着,想知道何宗师这会是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旅游的时候遇到过他,后来分开之后一直没见过,他喜欢说一句话给我的印象还挺深刻的。”何邦维语气轻松,“走人呐,最紧要噶系嗨森的啦。”
“粤语嘛。”周天一知道这句话,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了。
“我忽然觉得我现在有点不开心了。”何邦维顿了顿,如此说道。
周天一心下一凛。
四月莫斯科,积雪未化,煞是寒冷。
周天一的心里比天气还冷,他不知道何宗师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开心?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什么。
他有点战战兢兢,都没敢用扭头这样的大动作,只是眼睛余光打量——何宗师的脸色依旧平静。
“你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怎么办?”何邦维接着说道。
周天一用状若无事的口气说道:“比武比武,看看电影或者出去玩玩、看看风景。”
何邦维忽然站住、停下脚步,右手伸出,适时天空中又隐有雪花飘落。
“看看风景是个好办法,只是,遍地都是风景却也是……”何邦维只说了一半。
周天一听个半懂,猜测一番,觉得何宗师没准是想华夏故土了。
“等事情平息回国看看就是了。”周天一这样安慰道,他隐约知道何宗师在国内是犯事了,但并十分在意。
何邦维轻笑一声,没有再答。
雪来风景异,剑客无留意。
“走吧,去吃中餐。”何邦维转了个方向,对周天一说道。
雪花飘落,愈下愈急,不一会就模糊了两人的身影。
……
燕京,一处较为偏远的办公室。
“刘队,这一次麻烦你了。”一个面容普通,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接过资料说道。
原为市局专案组组长、现在临时调休的刘队嘴角动了动,沉默一秒方才说道:“没事。追查凶手是职责。”
“再过几天,我们就飞往莫斯科。从那边开始入手。”男人翻了翻资料,这里都是刘队整理关于何邦维信息的资料。
既然已经答应下来,刘队自然希望能尽快把何邦维这个疑犯捉拿归案,他想了想说道,“俄国那边接触怎么样?国外恐怕行事很不方便。”
“不能百分百打包票,尽力而为吧。”男人笑的有点僵硬。
刘队默然。
“哦对,你习惯用什么枪?我让莫斯科那边的人开始搞。”
眼神往下放了放,刘队道:“64吧。”
“那行,我让那边的人准备好。”男人说完这句,把资料放进文档袋,准备离开。
“嗯…还是54吧。”刘队忽然改了主意。
警用三大件,54、64、77,其中以54威力最大,在国内警察队伍里服役二十多年,但因为杀伤力过大,现大多更换为64式手枪。
男人没觉得奇怪,答应下来:“好。那,刘队,三天后还在这里见。”
“嗯。”刘队站起身,跟他一起出门。
两人一路无言下了办公楼,在楼下各自分开。
刘队沉沉的走在路上,心里思考这件事情。
本以为自己要从这件案子中抽离出来了,没想到还是没转开,不过追踪凶犯本就是警察分内的事情,这样想来心里也就安慰点。
刘队没有打车,沿着马路走了会,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喂,囡囡,今晚不回去了,你让你妈给你做点晚饭吃。局里有点事,过几天还要出差一趟。”刘队没把自己休假的事情告诉家里,反而找了个出差的理由。
挂完电话,刘队觉得有点闷,松了松领口,心里舒畅了些。(。)u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