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煦的阳光刚刚从东边洒向大地,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的大地上铺上了一层闪闪的金光。
此时也不过是卯时,而后宫之中早已经忙碌起来。
常子衿也难得早早的起了身子,任由婢女在衣着发饰上,折腾来折腾去的直到现在。
也难得家伙早晨不哭闹,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玩着纱帘,时不时还咯咯的笑上几声。
“娘娘,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待服侍的婢女退下,杏儿连忙递上一杯茶水,口里还不忘提醒着时辰。
常子衿酌了一口,清了清嗓子,也没有答话,只是微微了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在她看来,每次请安的时分就像是要上战场一样,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利箭朝着你过来,也永远无法预测在这场战役中能否全身而退。
不过,她也并不担心这种唇枪舌战,她不在意那些虚无缥缈的恩宠,她不屑,不是因为她与世无争,而是她势在必得。
做好了准备,常子衿温柔的从床榻上抱起来皇子。
他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周围,脸蛋儿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常子衿的寝宫到皇后娘娘的宫殿远不远,近也不近,不过这时间倒是把握的刚刚好。
她不是第一个来的,也不是最后一个到的,将将的卡在最合适的时间,让人不出半分的不好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了,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常子衿抱着孩子,但是这礼数却是一分不差,给足了皇后娘娘面子。
皇后娘娘坐在主位上,精致的妆容也遮掩不住气色的苍白,这幅常年卧病的身子似乎让她有些力不从心,但是行动中的那份威仪半分不减,“起来吧。来人,赐座。”
“近日天气有些凉了,姐姐也要多注意身体啊。”
常子衿坐在她的身侧,客套般的提了一句。
皇后娘+▽+▽+▽+▽,±.c$o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真心诚意的关心,只是笑笑不用担心。紧接着就被别的嫔妃带去了别的话题。
各路嫔妃一个接着一个的过来请安。
而没过多久,原本还显得有些空荡的大厅就已经坐满了人,各种胭脂香粉的问道掺杂在一起,让常子衿有些稍稍的不适,也没功夫参与进去那热切的讨论。
“有些时日没见到妹妹了,今日妹妹身上的胭脂可真是好看,不知道是从哪里运来的呀?”有时候当你明显不想参与的时候,总有人不识时务的把你牵扯进去。
常子衿看了一眼李宝林,眨眼之间,眸中的不耐就被遮盖的一丝不剩,唇边还隐隐的带着些温和的笑意。
常子衿心里明白,战争这才刚刚开始。
这李宝林明着是在问胭脂水粉,这些女人家喜欢的玩意儿,暗地里不过就是想知道她这些天的动向罢了。
“是托人从江南一带送过来的,若是姐姐喜欢的话,待会儿妹妹差人给姐姐那儿送去几盒。”知道了她的意图,常子衿当然也不会傻傻的自己交代出来她们想知道的东西,只是装傻似得绕着弯子,等她们觉得无趣了,自然就会转移目标了。
李宝林见没有掏出常子衿的话来,脸色明显不太好看了,但是这是在皇后娘娘的地盘上,自然不好发作,只能憋在心里,又给常子衿记上了一笔。
这李宝林处处与自己作对,常子衿也是知道的。
至于原因,也不过就是些女人家的妒忌心理,常子衿也不在意,既然成不了朋友,那就做敌人。
“原来姐姐也喜欢江南一带的胭脂啊。”
坐在一侧的聂采女略显惊喜的看着常子衿,她明白,这常子衿平日里不喜欢参与到这后宫之争来。
但是在皇上面前话却是有些分量的,与她打好关系好处绝对远远地大于坏处。
常子衿笑的温婉,唇角的上扬的角度刚刚好,既没有显露出心里的不耐烦,也没有过多的欣喜。
“只是些胭脂罢了,也没有什么欢喜不欢喜的。各位姐姐妹妹用的脂粉差不多都是朝中分发的,只是香气不太相同罢了。”
短短的一句话,委婉的表达出了自己不愿在讨论的意愿,也显出了后宫得一视同仁,不着痕迹的夸了一把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听了此言,神色之间果然多了几分愉悦,“妹妹得对,这后宫之中用的脂粉大多都是产自一个地方的。只是各位妹妹喜欢的香气不同,所以就让奴才分开了罢了。”
话虽得好听,但是这后宫之中谁不知道。
越是得宠,品位越高,得到的各种赏赐也是越好。
“姐姐,臣妾知道姐姐最近身体不是特别舒服,听外藩有一种药材可以活气血,功效十分显著,就托人从那里带出了些,希望姐姐的身体可以早日痊愈。”
常子衿没有听出来这是那个嫔妃在一阵静谧之中突然出声,向皇后娘娘谄媚道,但是从常子衿嘲讽的笑中已经看出了这位嫔妃的愚蠢。
若是以后犯了错,勾结外藩的名号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了。
皇后娘娘也不缺这些补品,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些人用来巴结自己的手段罢了,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只是笑着头,“有劳妹妹费心了。”
“姐姐,这皇子长得真是着实可爱啊。”
甄御女就坐在常子衿的边上,看着常子衿逗弄怀中的儿子。
常子衿心里叹气,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冲着她一个人来了呀,但是也不得不因应付下来,“孩子嘛,比较调皮一些。”
大厅的氛围聊得热切,只是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表面上恭祝着这位姐姐得宠。
哪位妹妹得了赏赐,其实心里还不是冒着嫉妒的绿泡,巴不得自己的敌人在一夜之间全部都被打入冷宫,再无翻身之日。
后宫就是这样,平日里的心平气和。
和睦相处之下,掩盖的全都是**裸的猜忌和肮脏。
没有人实在真心实意的跟你话,就算是再亲的姐妹,一旦牵扯到自身的利益之争也是信不过的。
相反,这个与你最亲的人往往会使恨你最深,害你最惨的人。
这不是常子衿无端的猜测,也不是道听途的传闻,这些都是她入宫以来看到的,听到的一切。
自古都,最是薄情帝王家,常子衿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昨日还在言笑晏晏的与你着话的人,今天却在皇上面前哭哭啼啼的着你的坏话。
昨天还拉着你的手会帮助你的人,今天却端着一杯毒酒,手拿三尺白绫送你上路……
这一切的一切常子衿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因为她知道,后宫里面所有的朋友不过是因为利益相同,一旦某天她找到了更大的靠山,或是你阻挡了她的利益,她会毫不犹豫的铲除掉你。
身处在热闹的氛围中,常子衿却怎么也止不住身上的寒冷,心就像是结了一层冰一样,冷的渗人。
常子衿冷眼看着一群女人叽叽咋咋的从彼此的口中套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在这后宫之中混到现在这个地位的,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没有心机,只是隐藏的深浅罢了。
“近日来,这御花园的花倒是开得不错,不知道各位姐姐去没去看看?”
柳美人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大厅之中响起,作为翰林供奉之女,从被父亲教导着凡事要谨慎微,却没想到养成了这软糯的性格,处处依附着皇后娘娘,躲在人后。
听到这话题,嫔妃们又是打开了的话夹子,“听闻宫里的奴才,外藩刚刚进贡了一些新的花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看看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我也是听了这件事,不过这外藩的花儿在我们这里倒是得精心的照顾着,不然一不心就败了。”
盛婕妤摆弄着手中的茶杯,带着笑意看着厅中的众人。
“姐姐的很有道理,都这外藩的花不娇生惯养,环境再差也能活下来,但是到了我们这儿却是成了名贵,稍有不慎就开不成花了。”
蔺才人虽性格孤傲,但也不想让众人将自己孤立起来,适时的上一句话,插上一句嘴。
自入宫以来,她也是看得明白,这后宫之中从不缺模样艳丽的女子。
这宫里也不怕你投靠到哪一个派别,怕只怕的是一身正气,保持中立之势,自身没有背景,却还是哪个派别都不去。
“那花我是见过了,太后宫里早早地就种上了,已经开出了花来了。”
话的是嘉宝林,作为太后的侄女,她早就见识过了这外藩的花,语气中也多了一份孤傲。同时,她知道自己是在后宫之中唯一有封号的,自觉地高人一等,天天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的。
“那姐姐真是好福气,妹妹等人实在是高攀不起。”
孟宝林最看不惯这种人,她生性单纯,也是大胆,也不看嘉宝林那明显黑下来的脸色,阴阳怪气的着,“也不知道太后宫中的花开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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