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资本世界里充斥着谎言和欺骗,但该见的面还是得见,该签的合同始终得签。
因此就在第二天,周司长就开始和威斯丁商讨产业搬迁的相关事宜,以及美隆族内的代表紧急从匹茨堡飞来达拉斯。
是的,这次会面并没有去美隆家族所在的匹茨堡,而是在达拉斯。
这和周铭无关,而是威斯丁特意安排的,因为威斯丁担心周司长他们到了匹茨堡以后,会接触认识太多的美隆族人,并且匹茨堡作为美隆大本营,那些老家伙们也更好操作,到时候主导权就不在自己手,因此还不如在达拉斯,让家族只派几个代表过来,这样更方便将情况压在自己能掌控的范围内。
周铭对威斯丁这点小九九一清二楚,不过周铭至少现在需要和威斯丁达成互信,因此也就默认了威斯丁的做法。
很快亨特作为美隆的代表来到了达拉斯,周司长和威斯丁去机场迎接,见面亨特就责怪威斯丁,说他没有好好招待周司长,这不是对待朋友的方式,应该邀请周司长去匹茨堡,他们才能拿出自己最好的诚意。
威斯丁哪能不知道亨特为什么这么说,他则告诉亨特,说周铭现在还在达拉斯,周司长会需要和周铭商量,所以安排在达拉斯。
威斯丁这么说一来是给亨特一个看去的合理解释,二来则是告诉亨特他们短时间不会去匹茨堡,让他也不要想在周司长那边搞什么事情。
其实亨特也就是这么一说,他当然知道威斯丁既然抓到了要点,肯定不会轻易放手,亨特也没指望自己来就能这么简单的把人挖到自己这边来,因此当威斯丁给出了解释后,亨特就轻巧的放过了这个话题,先跟他们回去,亨特认为总能找到机会的。
威斯丁为他们安排的酒店也在凯撒,在这里,亨特就表现出了不急不慢的绅士态度,他先将行李人员安排好房间,足足等到了晚才在威斯丁的安排下来到餐厅,开始和周司长进行第一次接触。
不能不说亨特还是很沉得住气的,不过威斯丁很清楚他这在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后来事实也确实如此,在第一次的接触中,亨特来就疯狂质疑周司长的身份,和华夏对产业搬迁的诚意,甚至还问出了很多关于意识形态的问题,以及他们的投资过去,当局会不会直接没收的阴谋。
这让威斯丁都认为亨特这是在故意找茬,但亨特却表示他作为代表,需要为所有人负责。
这种情况下,这第一次的接触自然无果而终,但就在当天晚,亨特却偷偷来找周司长,但周司长也早有准备,当亨特敲门的第一时间,周司长就给威斯丁打去了电话,威斯丁急急忙忙赶来正好撞见这个事情。
亨特当时就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会被威斯丁撞个正着:自己被监视了吗?
但就算突发意外,作为老资本家的亨特依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这只是一个巧合。
对于
亨特的皮厚心黑,威斯丁也没什么办法,他还需要亨特这些老家伙们的支持,总不能这时候撕破脸,并且这种事情他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因此威斯丁最终没有较真,只是在警告亨特几句后,就放亨特离开了。
亨特倒也相当配合,既然威斯丁这么说,他马拔腿离开,只是在走之前,深深看了周司长几眼。
送走了亨特,威斯丁看向周司长的眼神有些奇怪,因为威斯丁确实找人盯着亨特和周司长这边,但他更没想到周司长居然会主动告知自己。
面对威斯丁的疑惑,周司长先开了口,周司长告诉威斯丁:“我们早就说过,如果威斯丁先生值得合作,我们并不愿意频繁的更换合作伙伴。”
威斯丁听后紧紧握住周司长的手,郑重的表达对周司长的感谢。
事情结束以后,周司长第一时间将事情告诉了周铭,周铭听到这个消息也颇感惊讶,周铭想到了亨特肯定会私下联系周司长,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着急,第一天就联系了,你这不是摆明了要撞枪口吗?
难道是美隆财团的这些制造业都危机成了这样吗?
理论来说这是很不科学的,因为周铭也给国内搞过机床,让周铭对制造业有一定了解,制造业的特点是高投资低回报,并且回报周期长,但他最大的好处是保值,就算现在进入了困难时期,也不至于这么着急的外迁。
还是这背后有些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铭对此无从猜想,只是告诉周司长让他继续按部就班的和威斯丁和亨特他们谈就行。
周铭的想法和周司长不谋而合,周司长同样认为现在主动权在自己手,该着急的就是亨特和威斯丁才对,只是如果对方真这么着急,那么接下来的一天就很关键了。
事实正如周铭和周司长预料的那样,当他们互通电话的时候,另一边亨特也找到了威斯丁。
威斯丁见到亨特立即勃然大怒的指责:“亨特你这个可恶的家伙,你居然背着我私底下去找周司长,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着什么邪恶的想法,我只想告诉你,你所有的想法,都不可能成功!”
面对威斯丁的暴怒指责,亨特表现的相当淡定,也不去辩解自己的做法,也没有露出慌张的模样,只是冷静向威斯丁发出合作的建议。
合作?
威斯丁对于亨特的这个建议感到非常惊讶,完全超出他的预计。
威斯丁很想冲着亨特破口大骂,但理智却让他听听亨特究竟有什么建议。
于是亨特带着威斯丁来到了酒店的咖啡厅里,亨特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在和华夏的合作中占据主动,而不是现在这样相互内讧。”
亨特告诉威斯丁,他们本身对于通过威斯丁作为桥梁去华夏投资并不存在任何抵触心理,但这一定要在主动权在他们这边的前提下,他们的骄傲不允许他们被一群华人牵着鼻子走。
在这个前提下,威斯丁和亨特的想法不谋而合,威斯丁也不想听命于华人,可问题他们在周司长面前并没有筹码,无法抓到主动权。
亨特告诉他这不是问题,亨特说像华夏这种落后的国家非常需要引进外资,引进国外的制造业来带动本地经济,所以无论如何都是需求在他们那边,自己这边明面的选择相较之下会占优一些。
威斯丁似乎这才恍然大悟,他告诉亨特自己想起周司长在美国寻找投资超过半年的事情。
“他光在匹茨堡就待了半个月时间,那时候他想见我一面都得看我心情的,谁想到现在他居然敢这个态度!”
听着威斯丁的话,亨特几乎都要大骂出声了:他吗的周司长在匹茨堡这么长时间,怎么威斯丁那时不联系,如果那时就建立了联系,哪还有现在的事情?
但是想归想,亨特该说的话还是得说:“这就对了,这很明显说明他们更需要我们的投资和工厂,所以我们大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
亨特告诉威斯丁,明天他们可以摆出一副强硬的态度,继续质疑华夏引进产业的诚意,同时再提出一些华夏不可能接受的苛刻条件,先把局势把握住,然后再在这些条件面慢慢做出让步。
威斯丁眼前一亮的拍手叫好,这样一来节奏就在他们这边了。
于是亨特和威斯丁很快就这个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方案达成了一致。
然而正如之前一样,亨特和威斯丁的‘达成一致’仍然只存在于口头,当他们离开咖啡厅以后,亨特马给匹茨堡那边打去了电话,将这边的情况告诉了那边的老伙计,尤其是周司长那边的态度。
“可以看出周司长对我们还是有些不信任的,所以我们必须用点手段,我让威斯丁先去给他们极限施压,破坏他们之间的信任,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寻找合作伙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接过来了!”
亨特还咬牙切齿的提起威斯丁:“还有威斯丁这个家伙,明明认识周司长已经半个月了,但他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他就是一个可恶的混账!”
当然资本主义的尔虞我诈可不止亨特一个,另一边的威斯丁也不是个天然纯真的家伙。
威斯丁在离开咖啡厅以后,他则是回到房间拨通了周司长的电话,将自己和亨特的谈话告诉了他。
“明天的谈判,周司长你要当心他对你的极限施压,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手段了!”
“刚才我已经竭尽全力的跟他们去谈,我说华夏是非常具有诚意,我们也应该怀揣着真诚去谈,可周司长你也知道,我太年轻了,在家族内部没有多少话语权,亨特是我的叔叔辈,他并不会听我的。”
威斯丁满怀遗憾的跟周司长说着,翻来覆去就是一个‘我尽力了’的意思。
周司长哪能听不出来,微笑着的称赞威斯丁的忠诚:“威斯丁先生非常对得起我们的信任,我们也一定会支持威斯丁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