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修科向穆纳萨之子潘洛斯,贴耳低语数句后。
潘洛斯收住本要走入舞姬楼内的脚步,转而向方邃看来,上下审视道:“果然是个黄皮肤的外来者,听你是个奴隶,滚过来给我看看。”
修科目中闪过一丝奸谋得逞的笑意。
他显是准备利用潘洛斯,来达到折辱方邃的目的,若方邃进行反抗,则更合修科心意,他将借机出手,剪除方邃。
纳塞倒是颇讲义气,潘洛斯出言,他也未扔下方邃这初识不久的朋友,虽然面上泛起一丝迟疑,但还是上前一步,为方邃解释道:
“洛斯少爷有所不知,方邃他虽是外来人,却被大祭司看好,已经赐予真徒祭司身份,不再是奴隶了。”
潘洛斯闻言微愕,再次看向方邃。他老子其实提醒过他,不要随意招惹祭祀院的人,尤其是真徒以上身份的祭司。
但错就错在此时众目睽睽,纳塞话时,并未刻意收敛声音,因此周边往来观望的人,个个听闻。
在潘洛斯想来,若是方邃一报出祭祀院真徒的身份,自己就偃旗息鼓,未免弱了自家威风,但他老子的话,潘洛斯却也不敢违背,因此他一时僵在那里,颇有些进退为难。
听到纳塞出方邃成为祭祀院真徒之一,潘洛斯身旁的修科也大感意外,但他目中冷芒微转,嘿然接口道:“祭祀院真徒?有谁听过刚来圣城数日就被册封为真徒的,何况他是个外来者,真是荒渺可笑。”
潘洛斯精神立震,找到了合适借口般,附和道:“不错,谁知你是真是假?来人,给我把这外来的黄皮狗抓起来,本人要详细查问清楚。”
潘洛斯身畔三五个打扮华贵的青年以及他们的随从,闻言同在面上露出一丝狞笑,看向方邃的目光,有如注视待宰羔羊,极尽嘲弄。
这伙人横行惯了,依仗家中权势,从来无所畏惧,不知轻重。
此时见到潘洛斯带头,谁都不示弱,当即有人向方邃逼近,真准备将他当场拿下,折辱取乐。
方邃暗忖这可真是无妄之灾,转头向犹疑不定,颇有些拿不定注意的纳塞道:“稍后发生的事情,纳塞你不必为难,只需旁观就好。”
方邃的平淡从容,面对数个向自己逼来,在圣城内恶名卓著的人,全然不见半惧色。
纳塞见了也是大感佩服,咬咬牙正要话,这时一个走在最前位置,恶形恶状的潘洛斯随从,已经探手向方邃抓来。
就在这随从动手的同一刻,方邃目中冷光乍现,倏地动作,迅如猎豹般撞向对方。
他这一下冲撞,是采取微微上跃的姿势,调动全身之力劲猛爆发,当真是势不可挡,臂顺势格开对方抓来的手臂,身体冲跃的速度丝毫不减。
‘喀嚓!’
方邃冲跃前送的肩头,自下而上,悍然撞在对方下颚位置。一声骨裂的脆响顷刻传出,下颚这等脆弱位置,被可担重力的肩头大力冲击,后果可想而知。
那原是满脸狞色的侍从,被方邃以肩头撑中下颚后,面容扭曲,口中鲜血喷出,未及真正倒地,已疼得昏死过去。
‘啪!’
方邃身形落地,前撞之势不止,臂鞭锤般抽出,又向逼近的一个贵族模样青年迎面打去。
这青年竟然有些身手,反应迅捷,侧身躲开方邃这一击,但势子却不免慌乱起来,声色俱厉的喝道:“狗奴才你敢?”
‘蓬!’
他话音未落,被方邃下方无声袭出的一脚踢中腹,当即面色煞白,疼的弯下身躯,半倒半跪在地上,再难话。
方邃洒然笑道:“狗奴才不敢,我敢。”
若是按照本意,方邃这一脚原是准备踢向对方下阴,但考虑到自己在这个年代立足未稳,若是毫不留手,直接将对方变成埃及太监,事情就再无转圜,因此临时收了三分力道,转而踢向对方腹。
纵是如此,那贵族青年仍是疼得几欲昏去,感觉中像是自己的内脏都系数被这一脚踢碎,心中的惊惧,实非任何笔墨能形容。
下一刻,方邃垫步上前,又一拳当胸直冲而出,打向逼近自己的最后一人。
他这一拳发出,尝试调动新修行的亡灵死书力量,刹那间丹田中黑气流转,拳头似吞欲吐的缭绕上一层淡淡黑雾,气势汹涌,慑人至极。
‘砰!’
与方邃对轰一拳的,仍是个随从模样青年,其身手不俗,和方邃对碰一拳,单纯在力量上,并未落入明显下风。
但一击结束后,这随从面上立即泛起惊恐神色,感应到拳头失去知觉。
他收拳一看,顿时惊恐不已,骇然惨叫起来,却是他和方邃对撞的拳头上,居然被附着上一层黑气。拳头在黑气侵袭下,快速枯萎,竟而变成了皮包骨头的木乃伊模样。
这只手就像是个已经死去了很久的尸骸的手。
如此慑人的一幕,让周边不少驻足围观者都惊呼出声。
这一切叙述起来颇为繁琐,实则方邃这几下动如脱兔,在极短时间内,先后击倒向自己逼近的三人,展现出霹雳般慑人的打击手段。
方邃的连串动作,并不花哨,却淋漓尽致的展现出狠辣与高效,以及他本人准确把握时机,抢攻出手的果断。
然则,就在方邃接连击倒三名对手,众人惊呼的一刻,异变突起。
忽有一道破空剑芒,如电之速的斩向方邃。正是修科这名满圣城的强大剑手,终告出手。
同一刻,自舞姬楼大门外传来一声‘住手’的沉喝,但已迟了半拍,修科手中剑芒如似飞电裂空,携满杀机的袭至方邃头。
这是生死转瞬的危机关头。
方邃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无念无想,双目深处有淡金光色隐隐流转,帮助他看清了这绚烂刺目的一剑的运行轨迹。
‘啪!’
不可思议般,方邃在最后关头,神乎其技的横掌拍在剑脊侧面,将这一式似如开天霹雳的必杀之剑,震的失去准头,同时侧身躲避,以毫厘之差成功避过杀身之祸,当真是险极。
‘锵!’
许是听出门外喝止住手的声音主人是谁,修科一剑不成,再不出手,但双目杀机不减,鹰隼般锐利的盯着方邃,轻哂道:“我这一剑只使出五分力,不知全力而为时,方邃你还能否躲过?”
不待方邃回应,舞姬楼外走进一个俊俏无比的青年,正是先前喝止住手的人。
这青年走近后看向潘洛斯道:“你又在持强凌弱,我要告诉父亲,重重罚你。”
潘洛斯满面厉色的盯着方邃,冲口道:“我的事你少管。这该死的黄种奴隶,敢在我面前动手,定要好生教训他。”
俊俏青年半不惧潘洛斯的威势,笑吟吟道:“呵!谁他是奴隶,你不见他先前催动的黑气吗?那是货真价实,祭祀院之人专属的冥力,怎么可能是奴隶能掌握的?”
潘洛斯神情微变,厉色稍减,显是确定方邃祭祀院真徒的身份后,心中不无顾忌,但仍然狡辩道:
“我先前要拿他时,他并未显出死亡冥力,我怎知他真是祭祀院的人?既然他身份不假,今日的事情就暂且罢了。哼!”
方邃这时才摆脱修科逼人的压力,转头看向走进来的俊俏公子,心中恍然道:“原来是坎蒂丝化装成男子模样,这潘洛斯应该是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