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母星,是不准搭建星空神桥的,每个靠近母星的人,都需要从核心四星上出发,途经深邃虚旷的太空,才可以接近母星。
方邃二人这时便处在往母星接近的太空中。
二人足下驾驭着一团云气。
这云气卖相不凡,周边簇拥着一缕缕星光,站在其上,宛若立身于群星环绕之下。
这团星辉灿烂的行空法云,就叫太空星云,有诸般变化的奇能,可以化形白云行宫,也可以演化出浮云宝船,是赵天昼这厮的拿手宝贝。
此时站在太空星云上的赵天昼神色肃然,连衣衫都换成了一身洁净如玉的白袍,每一缕发丝都梳理的一丝不苟。
实际上正式前往中央古星之前,这货还沐浴更衣了一番,郑重至极。
方邃上下打量着赵天昼,诧异道:
“你这一身衣服看起来有些怪啊,前去中央母星,有必要又是沐浴又是更衣?”
赵天昼身上的衣服,有几分像是道士的袍服,衣色洁白,前胸与后背,都祭刻着一道道金色的乾坤纹路,看起来和道士衣服上的八卦图有些神似。
赵天昼和方邃一路同行,两人早没有了初起时的生分,变得熟稔起来,这货说话就变得放肆随意,嘿嘿笑道:“用方队你自己的话来说,你这种不是我们五方域本土出身的土包子,怎么能理解母星在我们心目中的神圣地位?”
方邃没好气的瞥了赵天昼一眼,这厮没大没小的。
赵天昼嬉皮笑脸的续道:“我出身法言教,现在身上穿的,是我们教派出席重要场所的星空袍,去中央母星这样的圣地,自然要隆重。”
方邃没再出声,其实不但是赵天昼对即将登临中央母星郑重其事。
在方邃二人身畔的太空里,还有不少往中央母星接近的其他人,举止更为夸张。
这些人个个步行,不借助任何器具。他们认为中央母星是心中最神圣的地方。那里孕育了宇宙的初始生命,是创造了一切源头的无可比拟的神圣之所,惟有步行丈量虚空,一步步走到母星,才显得足够虔诚。
更有甚者,还在太空中三步一叩,五步一拜的往母星接近着。
这样的人并不少见。方邃二人前行之际,沿途随处可见。这些准备去朝拜母星的人。拉起了一条长长的人龙,在行进时口中还在吟诵着祈祷的经文,神色庄重至极。
反而是方邃和赵天昼这样乘坐着器物,大模大样往母星接近的人,相对少见。
他们这样行进,会被对母星有特殊信仰的人,视作大不敬。
方邃二人行进过程中,便不时遭到沿途遇上的一些人的瞩目,目光不善。显然是认为他们不知敬畏,心存敌意。
方邃自是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悠然问道:“不是说中央母星不准一般人登陆吗?怎么往母星接近的星空中,能看见这许多朝圣者?”
赵天昼道:“母星上有一座号称神迹在世间的众生山,传说可以凝聚众生的愿力,有神灵在关注着众生山。寻常人不准在母星上行走深入,却可以登临母星上唯一供常人祈愿出入的众生山。这些人就是去众生山朝拜的。”
方邃哦了一声,目光一转,望向远方的太空深处。
视线尽头的太空里,有一团无边无际的混沌,在徐徐流转,其中像是蕴含着一个庞大无匹的世界。
那就是中央母星。
在方邃的位置看。根本看不见母星的星体本身,只能看见一团苍茫浩瀚,辽阔无际的巨型混沌,可以想象星体上的元气,厚重到了什么程度。
方邃对即将到来的中央古星之行,充满了期待。
就在这时,他生出一种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并且暗含杀机。
方邃旋风般循着感应转头看去,在百丈开外的星空中,也有一支和他们一样,乘坐着行空器物往中央母星接近的队伍。
那队伍共有男女七八人之多,都姿态悠闲的坐在一件行空法器上。那法器极为尊贵,是一件巨大的玉如意,恍若一尊祭神用的玉台,通体碧色无瑕,宝辉流转。
如意的中央位置,有一翡翠雕琢似的精美亭楼,亭外为一座莲花池,其中锦鲤灵鱼游曳翻腾。一行男女坐在如意上的亭楼内,谈笑赏花,观鱼说闹,神仙一般的派头。直到经过方邃不远处的时候,几个男女中,一个身着白裙,袖角描画着云纹的女子,骤然看见了方邃,目中立时露出毫不掩饰的深刻仇恨。
方邃生出感应,回头看过来,那女子与方邃隔空对视,目中的恨意与杀机更盛。
方邃见到这女子略有些意外,此女却是当年被他斩杀的云天稷的妹妹,云天曦。
当年云天稷被杀后,云天曦自知不敌,并未敢于过多纠缠,而是选择离开磐石宇宙所在的古源星,一路回到五方东域的家族之中,恳请族中长辈出手,为她哥哥讨回公道。
云家在整个东域都要算是颇有势力,再则云天曦回去后,自有一套说辞,将方邃描述成行为卑劣之人,以下作手段杀了云天稷。
至于实情是不是如此,云家其实并不在乎,也未深究,关键是他们家的一个杰出后辈被杀了,云家人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只不过当时云家的追究,被有心回护方邃,以宗政为代表的一些人,强势压了下来。
云家权衡利弊后,并没为了一个死去的后辈,与磐石宇宙撕破脸面的打算,此事最终便有些偃旗息鼓,不了了之的味道。
当然,在有些人心中,这是永远也不可能被消磨的深刻仇恨。
家族不予追究,云天曦自己却始终不曾淡化对方邃的仇恨。她这些年来一改以前的懒散,刻苦修行,一心要在修行上超越方邃,好在有朝一日,手刃方邃为兄报仇。
这女子近些年疯魔般发奋努力,却也在修行上取得了不小的成绩。连破关隘,在不久前,成功破入了三阶。
这对比起她以前来说,已经要算是突飞猛进式的巨大进步。
她此番外出,是获得了前来中央域母星的机会,准备进入母星,观悟仙魔遗留的遗迹。想要在修行上再有所得,争取能更进一步。
此时云天曦兀然看见方邃。心中仇恨大炽。
不过这几年她时刻想着找方邃报仇,自然颇为注意方邃的消息,虽然听到的一些消息比较片面,但也对方邃的实力有个大概的判断,知道自己而今仍然不是方邃对手。
云天曦近年来心性变化不小,也学会了隐忍,知道自己不是方邃对手,怨毒的盯视了方邃一会后,并不冲动。压下目中的恨意,眸光微转的看向他们一伙人里,一个气派极大的为首青年,挑唆道:“张皇子,那边有个青年,名字叫方邃的,我以前认识。其人素来自诩不凡,我想教训他,皇子能帮我吗?”
被称作张皇子的青年,一身碧玉似的华丽衣袍,生的面如神玉,宝光绕体。
他闻言并不曾看向方邃的方向。神色傲然的道:“没兴趣。”
这张皇子拒绝的如此干脆,让云天馨微微愣了愣,想了想后又道:“我真心想请皇子帮我,不知张皇子要什么条件?”
其实这张皇子己身的实力,并未达到让人惊艳的程度。云天馨也不是要让他来杀了方邃,而是这张皇子身份不同,是太古天庭的王族。一旦方邃惹下了张皇子背后的天庭势力,在云天曦看来,诸天联盟绝不会在保他,届时方邃成了丧家之犬,云家要杀了方邃,便如碾死一只蝼蚁。
这才是云天曦请求张皇子帮忙的目的。
那皇子见云天馨求得恳切,仍是没出声答应,不过却首次抬头,眯着眼睛看向方邃所在的方向。
在同一刻,方邃所在处,也在发生着变化。
就在方邃收回和云天曦对视的目光的时候,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变化,倏然发生。
之前说过,方邃二人沿途前行的太空中,有许多在三步一叩,五步一拜,往母星朝圣的人。
便在此时,其中一个往母星行进过程中,原本在进行叩拜的人,骤然间翻身而起,动作如鬼魅,身形一闪就来到方邃身前,伸出一根手指,点向方邃眉心。
这一下袭击真是来得突然,事先绝无半点征兆可言。
方邃和赵天昼,甚至没看清来袭者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可见这一瞬的变化,发生的多么迅疾。
其实早在方邃离开诸天文明世界的时候,宗政就说过,近来有不少各大势力的青年修者,频频暴毙,怀疑有人在暗中下手,剪除各大势力的青年辈人物,让方邃外出时小心些。
当时方邃和宗政还商讨了一个顺手而为的计划,便是以方邃此次出行为饵,实则由宗政暗中安排人手跟随,作为后手,如同一个陷阱,若是真有人来袭杀方邃,必要吃个大亏。
然而此后方邃沿途在十三星辰四处走动,前后历时年余时间,始终没出现任何问题。
就在前不久,一路跟在暗处,由宗政安排的人手,在方邃动程往中央母星出发时,已经撤退了,原因是进入中央母星所在区域,周边壁垒森严,母星外的太空中,驻扎的高手极多。既然此前一路平静,到了母星外的区域,更没有再来出手搞暗袭的道理。
可事实偏偏就是暗中跟随了一路的人,刚退去的此刻,袭击就这么倏然而至。
这次袭杀没有什么精密安排或者说是布局,依靠的就是突然性,以及绝对的强横实力,来杀方邃之人,实力强大以极,仅从其腾身而起到接近方邃的身法速度,便可判断出来人的修为,远在方邃之上,甚至隐隐超出了四阶范畴。
以这样的高手来杀方邃,几乎就是绝杀的局面。
那暴起之人,在方邃念头不及一转的瞬间,凌空点出的一指,已经逼近方邃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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