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玄世璟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十多年的院子,望了好一会儿,才放下车帘,吩咐高峻开始赶路。
出了镇子,高峻拉着缰绳,回头问道:“侯爷,咱们直接取道回长安吗?”
玄世璟掀开车帘,钻了出来,坐在了高峻的另一边,道:“不,先去播仙镇,然后去石城,处默兄长正带兵驻扎在石城,先去看望他一番。”
“侯爷,起程公爷带兵驻扎石城,我倒是听,最近九姓突厥,不怎么安生啊,是不是这西北边陲又要打仗了。”高峻道。
玄世璟一笑:“突厥人要是能安生下来,他们也枉称是狼的后裔了,现在大唐举国升平,那些沙场老将们想打仗可就想疯了,他们的军队只要敢迈进大唐国土一步,等待他们的可就是灭族之灾了。”
“侯爷您还真别,咱大唐境内虽然百姓已经逐渐温饱,可是草原上的人都是看天吃饭,为了掠夺一口粮食,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草原上的部族,无论是突厥、骨利还是回纥,都是一帮属狗的,不把他们彻底打残了,打怕了,他们是不会记住大唐的可怕的,这就叫做记打不记吃。”
“侯爷您就没想着去军中,还能捞功劳回来。”高峻笑道。
话刚一半,高峻的脑袋就被狠狠的拍了一下:“高峻你再这样蛊惑侯爷我跟你拼命,咱府上可就咱侯爷这一根独苗,战场上多凶险你不知道啊。”
“是是是是,姑奶奶我知错了。”高峻赶紧认怂,现在珑儿的武力值可不是他能够匹敌的,与珑儿对上,他也只能落荒而逃,可是在这马车上,他又能逃到哪儿去。
“你你们两个整天打打闹闹的,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啊,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谈婚论嫁了呢。”玄世璟打趣道,高峻和珑儿的终身大事,玄世璟可一直惦记着呢,高峻这年纪若是在长安,二胎都应该有了。
“哼!”珑儿冷哼一声:“我嫁给谁也不会嫁给一只猴子。”
----,←.co$nbsp; 高峻苦笑:“正好,我要是娶了你,那我可真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随后二人又开始在马车上斗起嘴来。
播仙镇位于荒漠的边缘上,离着石城大概有一天的路程,三人驾着马车离开于阗镇已经有四天多了,一直在荒漠中行走,还好车上带的水和物资经得起三人的消耗。
远远的就看到了播仙镇的轮廓,只不过还未等到了镇上,却是看到一拨又一拨匆忙出逃的百姓。
“这是怎么了?”玄世璟不解。
高峻停了马车,跳了下来,上前拦住一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是播仙镇上的人吧,怎么都跑了。”
那人甩开高峻的手:“不跑还能做什么,现在吐蕃的军队已经打到石城了,再不跑就没命了。”完,紧了紧身上的报复,继续往西边跑。
回到马车边,高峻跳上马车道:“侯爷,九姓突厥没打来,倒是吐蕃人入境了。”
“吐蕃人?他们怎么会跑到大唐境内,还攻打石城?”玄世璟问道。
“还能为了什么,粮食呗,不下山抢粮,还不得饿死,您,大唐周边怎么净是些吃不饱的强盗。”到此处,高峻也有些郁闷,随后问道:“侯爷,咱要不要也别往前走了,回头避一避。”
玄世璟摇了摇头:“不,咱不停了,直接去石城,处默兄长还在石城不是。”
高峻了头,随后马鞭在空中甩了个鞭花,一声空响,马车再次缓缓向前。
过了播仙镇之后,马车一路疾驰,到了石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石城的城门早已经关闭,就算是平日里,大晚上的守城的将士也不会为了玄世璟这三人单独把城门打开,更何况现在是与吐蕃相对峙的紧张时期。
一般军队的营帐是驻扎在石城外五里的地方,进可攻,退可据城而守,三人已经连续赶了五天的路,必须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而现在,玄世璟只好让高峻驾车去寻找程处默的大营。
绕着石城南走了大约五里地,看到了一片雪白的营帐,营中还隐隐约约有火光闪现,借着那微弱的火光,玄世璟看清了营地半空中飘着的漆黑的唐字大旗。
马车加速,还未到营帐前,便被守营的士兵拦住。
“站住,什么人。”
高峻将马车停下,看了看玄世璟。
玄世璟摘下腰间的玉牌,丢给那个守营的军士:“去禀报你们将军,宣威侯来访。”完,便静静的在麻城上等待着那军士前去通报。
不一会儿,一道身披战甲,腰挎横刀的壮硕身影便出现在玄世璟视线内。
“真的是世璟吗?”人未至,先闻声。
一听到这豪迈的声音,便知道此人正是程咬金的长子,程处默。
相比于十多年前,程处默完全褪去了一身稚气,变得稳重了许多,下颌也蓄起了短须,体型方面倒是像足了程咬金,膀大腰圆,就连气质上也是相差无几,若不是一身军装,看上去指不定就会让人以为这是哪个山头上下来的土匪强盗。
“如假包换,处默兄长。”玄世璟跳下马车,二人也不顾一身尘土熊抱在一起。
“走,进去。”程处默招呼着玄世璟,大手一挥,示意守营的军士将门口的拒马搬开,将马车放进来。
夜还未深,营里的军士在吃饭,玄世璟吩咐高峻跟着随行的军士将马车安顿好,自己跟着程处默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军中的灶台搭建的十分简陋,是灶台,也就是围了一堆石头,中间生了火,四周搭了木架,木架上吊着铁锅。
此时的锅中正住着肉汤,也没加什么调料,就这么清炖着,里面撒了些许粗盐,虽是如此,但香气仍旧是萦绕在玄世璟的鼻翼周围。
“世璟,可有十多年没见到你了,听十年前你在长安中毒远走昆仑,这件事儿我回长安才听我爹起,自打来了这陇右,我派出好几拨人去找你,都没找着,现在怎么样,身体完全康复了吗?”程处默上下打量着着玄世璟。
“托诸位的洪福,都过去了,我也是在袁道长那里调养了十多年,这不身体一号,就赶紧回长安,听处默兄长带兵驻扎在这里,就顺道过来看看了。”玄世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