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长安城中的寺庙,总归是佛的门脸,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那人们心中的佛,是不是也会变了模样,变了味道。”辩机道。
“老拙穿衲袄,淡饭腹中饱,补破好遮寒,万事随缘了。有人骂老拙,老拙只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涕唾在面上,随他自干了,我也省力气,他也无烦恼,这样波罗蜜,便是妙中宝。若知这消息,何愁道不了。人弱心不弱,人贫道不贫,一心要修行,常在道中办,世人爱荣华,我却不待见,名利总成空,我心无足厌。”玄奘双手合十,念出了一段中的话语。
辩机低头不语,若佛门书籍典故,他是知道不少的,如今自家师傅用如此浅显的典故来开导自己,这恰恰也明,自己的心虽然一心向佛,但是对于佛,却达不到师父那般坚定,对于自己心中的佛根,仍旧不够深,如此,再博、读再多的经,也不过是虚无缥缈,没有根,无法扎在心里。
玄奘与辩机的一番话也的确是点明了辩机,外面对于佛的看法无需强求,无需去改变,只要自己心中有善,那便是佛,心中有佛,无论是否在寺庙,都是在修行,无需将“佛”禁锢在一座的寺庙当中。
“且让万事随缘,无论是荣誉也好,灾祸也罢,一切皆有因果,他们种下了因,自然也要尝到果,所谓因果循环,便是如此。”玄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徒儿似乎有些明白,但是似乎还有些想不通透。”辩机如实道。
“无妨,慢慢想,为师在这译经院也停不下多长时间了,过些日子,便上书陛下,请求回少林寺,潜心译经,不理俗事,无论为师是否在你身边,你都有足够的时间去反思,去践行,去理解你心中的佛。”
“师傅要走?”辩机惊诧,在长安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嵩山呢?
“长安城终究是个是非之地,但是这等红尘俗世,终是对我心干扰甚多。”玄奘道。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么清高,多么高尚,多么的不近凡尘,长安太过繁华,环境太复杂,人太吵嚷,即便是他一心想要避开,但是却万事不由得他,所以干脆回嵩山少林,环境清幽,更加能平静下来,去翻译带回来的经,去阅读这些自己潜心纨绔带回来的书卷。
玄奘从天竺回到长安,随着长安城的佛寺的宣传,名气是来大,每日慕名前来拜访的人也是也是来多,尤其是过年那会儿,原以为转过年来,也就能清闲下来了,但是完没有,虽长安城佛寺遭了朝廷的封查,但来译经院拜访的人却是来多。
寺庙暂时不能去了,信徒干脆就到玄奘这里来。
毕竟玄奘可是李二陛下亲自接见过的得道高僧,这总不能有假吧?
这也是为什么玄奘生出了想要回嵩山少林寺的心,他自己是无欲无求了,但是不代表别人也是,环境吵杂,而翻译经这工作需要静下心来,他也不想在房间中坐着才提起笔来,院子中的人便敲门禀报外面谁谁谁求见。
若见,这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若不见,多数来译经院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他玄奘不过是个普通的出家和尚,吃罪不起。
惹不起,干脆躲开就好了。
“徒儿也想和师傅一起,回嵩山。”辩机道。
玄奘点点头:“嗯,你心思纯净,也不宜在这浮华名利之地长久的待下去,待为师禀明了陛下,你便与我一同离开长安吧。”
长安城佛寺的这一场劫难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毕竟朝廷也只是逮着寺庙侵占土地、非法招收和尚这两点去查抄,对于那些正常被捐献到寺庙的钱财,朝廷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拿了人家的香火钱,三省六部不屑于背负这样的骂名,李二陛下更不想背负这样的骂名,这一下子,朝廷收回了不少土地,寺庙名下的土地都被官府规范了一遍,加上该补交的税款,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寺庙名下有正儿八经的土地,但是却大多都荒废着没有耕种,有香火钱足够吃穿,谁还要去操心劳力的去种地?
寺庙合法的土地朝廷有言在先,不必交税,但是剩下的,朝廷可没免了你的税,所以长安城的大多寺庙,又多了一条罪名,逃税。
仅仅是寺庙被强制补交的税款,就让户部的人做梦都能笑醒了。
从这来看,寺庙这是攒了多少家底儿藏在庙里头,难怪庙里那些慈眉善目的和尚一个个的都油光满面膀大腰圆的呢。
这天玄世璟从书院回到自己宅子上,刚进门,便有宅子里的丫鬟来寻自己,晋阳在书房中等他。
这又是发生什么事儿了?玄世璟匆匆忙忙感到书房,却看到晋阳和秦冰月都在书房当中,晋阳的眼眶红红的,整个人梨花带雨,眼泪到现在还往下淌呢。
“这是怎么了?”玄世璟见状连忙走到两人身边问道。
“夫君,长乐姐姐她她去了”晋阳带着哭腔道。
什么?!玄世璟也是一惊,虽然知道长乐公主的身子不好,但是这也太突然了,莫晋阳这个当亲ii的,便是玄世璟听了,心里的滋味儿也难以形容。
“才长安城那边派人送了丧报过来,这会儿估计宫中也知道了。”秦冰月道。
玄世璟将晋阳揽在怀中,轻声安慰道:“节哀顺便吧”
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晋阳了。
其实如果是按照他所熟知的历史,晋阳也是从体弱多病的,但是现在,晋阳好好的在自己的眼前,所以对于长乐公主卧病在床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他也没怎么在意,只是今天却猛然间听到长乐公主去世的消息,他心里不安的是,现在晋阳看上去好好的,是不是身体也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毛病隐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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