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虽然郑家涉案是事实,依照大唐律法来判,也是死有余辜,但是臣听闻,郑家人在进了署衙之后,受尽折磨,有的甚至不堪折磨,想要在牢中自杀,却被救了回来,而被救回来之后,要面对的,依旧是严酷的逼供,逼供手段,骇人听闻,郑家虽然有罪,但是来大人的手段,实在是过了。”
虽然经历过昨天的事儿,但是依旧有朝臣来站出来,指责来俊臣,只是这样的职责,并不重,并没有别的,只是不满来俊臣刑讯的手段而已。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敢站出来,也必然是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的一类。
他觉得,朝廷之中,这样的风气,坚决不能助长。
玄世璟也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
性子倒是耿直,但是还是太年轻,玄世璟见来俊臣也在上下打量这年轻的官员,也只能站了出来。
“陛下,虽然来大人的手段的确是强硬了一些,但是对待特殊的事情,使一些特殊的手段并不为过。”玄世璟道:“若是对待别的案子,这样做,肯定是不妥当的,但是对于郑家涉足钱庄的案子,臣倒是觉得,既然大家早就已经知道,郑家是实实在在的犯下了这样的事儿,用一些手段,就不过分了。”
“怎么玄公你”
那年轻人看向玄世璟的眼神透漏着不可置信的目光。
而来俊臣听了玄世璟的话之后,脸色则是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站在大殿中央,气定神闲。
而朝臣们则是想不通,为什么玄世璟会帮着来俊臣话。
有的人想起来,在中秋节前发生的一件儿,那时候玄世璟到长安城来走动的时候,在街上遇到了来俊臣的轿子,两人停下来在大街上聊了挺长一阵儿时间的。
会不会,齐国公玄世璟也是与来俊臣一路的?
不然的话,为何走的那么近,还在朝堂上为他话?
“你才刚步入朝堂不久,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多向前辈们习一番。”玄世璟转过头来,目光看着那年轻的官员道,并且眨了两下眼。
那年轻的官员的目光都集中在玄世璟的身上,玄世璟细微的变化,他自然能够看得出来。
知道是玄公在暗示自己,那官员也就不话了,退后一步,回到了自己的队列之中。
见此,来俊臣心中也算是舒心了一些,原打算以后再找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算账,现在看来,既然还是个知趣的,那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也算是给齐国公一个面子。
年轻官员与来俊臣之间,也不再剑拔弩张。
“朕觉得,齐国公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不管怎么,郑家的案子,现如今已经有了结果,原已经查出来的,还有后来查出来的,都已经清楚明了了。”李承乾道:“那接下来,来俊臣,你就会同大理寺的人一同,把郑家的案子,都整理清楚,卷宗归档,至于郑家,朕会下一道旨意,郑家犯下如此滔天罪过,律法难容,天理难容,着赐斩首,来俊臣监斩。”
“臣遵旨。”来俊臣拱手应声道。
“臣遵旨。”狄仁杰也站了出来。
来俊臣与大理寺配合,到底,还是得他这个大理寺的当家人出面来交接,不然底下的人,谁能与来俊臣周旋?
郑家的人就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牢房里活着的,还有二十来个,但是就是那二十来个人,也不过是仅仅剩下了一口气,若非要留着他们给陛下一个交代,让陛下下旨来处置,怕是那二十来个人也活不到现在。
“陛下,臣有奏。”户部的官员也站了出来。
“讲。”李承乾换了个姿势,看着底下的人。
“陛下,因为昨日的事儿,现如今,御史台空虚,人员不足,虽然现在事情的结果还未出来,但是御史台的事情总不能搁置下,御史台的官员,是否应当从历年仕子之中,选拔合适的人员,补充御史台的职位?”
李承乾摸索着自己下颌上的胡须,沉思一会儿,道:“准,另外,窦衍。”
“臣在。”窦衍站了出来。
“窦孝果在中秋节后,已经行了冠礼了对吧,朕曾经许诺过,等到他及冠之后,便可上任礼部侍郎一职,让他明日到户部去一趟吧,户部,记得安排。”李承乾道。
“臣代侄儿窦孝果,叩谢陛下圣恩。”窦衍跪地叩首道。
“无需如此。”李承乾抬了抬手:“诸位爱卿,可还有其它事情要奏?”
朝堂上,李承乾与群臣商议了另外几件政事之后,早朝朝会也就这么散了。
散朝之后,玄世璟走到了狄仁杰身边,让狄仁杰带上那年轻的官员暂且出宫,到到他道政坊的宅子里等他。
玄世璟之所以对那年轻的官员这般上心,也是因为他认出来了,那年轻的后生,是庄子上院出身的人,是第一批他的生。
没想到这才几年过去,当初的那批生,顶尖者,都已经步入含元殿了。
狄仁杰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那年轻的官员,追了上去。
玄世璟则是折身往宫中走去,他要去宣政殿。
是李承乾派人到庄子上给他送信的,现在他回到了长安,宣政殿肯定是要去的。
玄世璟刚来到宣政殿,在门口就见到了临安,而临安见到玄世璟之后,面色一喜,连忙迎了上来。
“玄公,陛下正在殿中等着您呢,这不,让奴婢也在门口迎接您。”临安笑着道。
“有劳临安相公了。”玄世璟拱了拱手。
随后,跟着临安一起进了宣政殿之中。
李承乾挥退了宣政殿里的内侍,让临安在殿外候着。
“可算是有个能跟朕话的人了。”李承乾脸上露出了笑容,最近这些日子,他也是快要把自己给憋坏了:“随意一些,无需拘谨。”
玄世璟挑了挑眉毛,直接走到宣政殿前的台阶旁边,坐在了台阶上。
李承乾也坐了下来,坐在了玄世璟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