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云泽。天籁小 说. ⒉3TT.”
夏奕转过头,张开双臂示意他们看周围堆积着的2o残破雕塑:“这些都是他收藏的玩具。”
“秦始皇吗这人……”
夏北风仰起头,望着两边高耸的石碓感叹道:“手办狂人啊!”
这山洞的空间不算大,一间卧室大小,一眼便能望到尽头。几个人站在其中便显得有些拥挤。
密密麻麻的雕塑碎片堆积在一起,映衬的这本来就十分狭小的更加逼仄杂乱。
“他这些可都是真东西。”
飞炎没好气的哼哼了两声,从鼻子里喷出了两股浓烟并着火花,烫的夏北风握紧了拳头。
“对于我们来说,云泽和鸿渊都不算事什么好东西……”
它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愤怒目光,缩了缩脖子,赶忙补充道:“当然你们主子还是比云泽强上不少的,他也就是一肚子坏水,云泽可真是……”
“你就闭嘴吧,不用继续解释下去了。”
夏北风将目光转到头顶碗口大小的薄冰上。
冰层之上是看着过于乏味的流水,单调枯燥的冰块撞击之声不断回荡,让人忍不住产生了些许寂寞凄凉之感。
如果这时候再配上点凄婉的琴声……
“你别再弹琴了行吗?”
夏奕绝望的看着绿娆:“你弄出来的声音跟锯木头也没什么差别。和这个场景一点契合度都没有……不对,你弄出来的声音跟什么玩意都没契合度,还是尽早放弃这个理想吧。”
绿娆哼了一声,傲娇的转过头去,纤细的手指飞快的在琴弦上拨动了一阵子。
魔音灌耳。
夏北风脑子里只剩下了这四个大字,刚刚看到周围雕塑时的震撼反倒是被驱散了个干干净净,只想尽快逃离音波范围。
“所以这里是关着那个什么云泽的牢房?”
他环顾了一圈身边的山洞,用拳头砸了一下掌心:“怪不得他跑出去的部分都跟******的疯子一样。被关在这种地方那么多年,是我我也疯!”
“咳咳……”
飞炎清了清嗓子,提示他自己的存在:“我也被你们关了那么多年,怎么没疯?”
“你那好歹水面上还有花,水底下还有个陪你说话的……”
夏北风低头端详了一下手中的长枪,迟疑了片刻。
“陪你说话的……嗯,那个,老朋友。”
没错,多年的老朋友。
“它根本不理我。”
飞炎愤怒的说道:“它从头到尾都只搭理你一个人,这事你还不知道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
夏奕惊讶的转过头去,看着缠在夏北风手腕上的黑龙:“我们都以为你跟它关系挺好的来着,毕竟……”
“毕竟它是自愿的,而我是被逼的。”
飞炎收紧了身体,勒着夏北风的手臂,以示愤怒。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夏北风愤怒的抓~住了黑龙的脖子,掐的它吐出了一口黑烟。
“要不是无家可归,你觉得我会听你们的调遣吗?”
“你也说了毕竟无家可归。你那个无家可归的也不是我们造成的,巫王大人给你留了个住的地方,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应该谢谢我们才是。帮个忙是分内的事吧,你用得着这么大怨念?”
夏奕理直气壮的说道:“再说居住环境,你觉得你住的地方不好,好歹水面上还有花装饰一下……你看看云泽住的这个,这叫什么地方?”
“你们还拿链子给我锁上了,你考虑过我的心情吗?”
飞炎口中吞吐着一股火焰,火星不断地飞溅在夏北风的衣襟上,烧出了一个又一个小~洞:“你们把我当什么,让我看着他直说不就行了,我也不会不答应。二话不说给我拴在那了,当是栓狗哪!我又不是你!”
“那只是一个操作失误。再说了你现在不也好好地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忘了我们可是同一战线的……”
“谁他~妈~的要跟你同一战线!”
飞炎扯着脖子高喊:“水上有几朵花顶什么用!我又不喜欢花!云泽这里好歹旁边堆得还都是他的收藏!”
“你一个有期徒刑的为什么要跟人家无期徒刑的比较待遇问题?后来这不是把你放出来了吗?”
“是你放的吗?”
“容我插一句。”
眼看着这两位就要再次吵个没完,夏北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们的话:“对于一个手办狂魔来说,拆他手办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精神酷刑了。”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这里有这么多……那个什么,都被拆了堆在他眼前让他天天看,估计那位云泽兄弟的心情应该每天都很沉痛吧。”
他后退了一步,将黑龙缠绕的手臂伸到夏奕面前,让他们俩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好了,我说完了,你们继续。”
飞炎被他这段歪理邪说堵得哑口无言,干脆气急败坏的绕着他手臂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锋利的鳞片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细小的伤口,并不深,甚至都没有流血,却又疼又痒,十分难受。
“这些不是我们拆的。”
夏奕盯着自己眼前一块圆形的石头,低沉的声音中暗藏着巨大的怒火:“他们本来还有机会活下来的。”
他正盯着的石头是一颗人头的形状。
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最后的表情凝成了石头,明明是大笑的动作,眼神却是近乎绝望的恐惧。
“他本来已经赢了,还以为自己能够活下来。”
夏奕伸手在那块冰凉的石头上点了点:“我还记得他,就因为族里出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而不愿意献上……”
“那个云泽……”
夏北风望着密密麻麻的石头,牙疼一般的抽了口气:“他是变~态吗?”
“差不多吧,他还有一些挺奇怪的爱好。”
夏奕诡秘的笑了一下:“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
“别。”
夏北风摆了摆手,转过身去:“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您还是算了吧。”
“他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小孩子,七八岁的那种,再小一点的也行……”
夏奕喋喋不休的话在绿娆愤怒的目光中声音减弱。
绿娆的手指搭在琴弦上,得意洋洋的瞪了他一眼,见他不再说话之后,才将手从琴弦上挪开。
夏奕松了口气,将自己的心思从古老的八卦挪到了正经的地方:“这地方就这么大一点儿,那家伙能跑到哪去呢?”
“不知道。”
夏北风摇了摇头,蹲下~身去观察着地面上的水迹:“镜子里看到的应该是这个地方没错……但是我记得看到的时候是有出口的。”
他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
堆积的石块几乎要将最后一点缝隙的挤上,除了头顶碗口大的小~洞之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容纳成年人自由通行的洞口。
就连头顶的洞口,都被冰层阻隔着,上面还有不知道多深的水。
“这么小的地方,真亏他能老老实实呆上这么多年。”
“原本没这么挤的,我们把他关起来的时候他身上什么都没有,这些玩意也不知道都是从哪来的。”
夏奕皱着眉,向面前年轻人的头颅问道:“你知道吗?他是怎么把你们带进来的?”
“他要是能回答你就有鬼了?”
绿娆翻了个白眼:“这里也没别人,你犯傻给谁看?”
“你要是说有鬼的话……”
夏奕指着年轻人的头颅,一本正经的科普:“这些人变成石头的时候还没死,灵魂直接被封在里面出不来,所以就算是把它们都算作鬼也是可以的。”
“是鬼又能怎么样?”
绿娆不服气的伸长了脖子,强词夺理:“你又不能把他们叫出来问话。”
“我怎么不能……”
夏奕话说到一半,忽然惊讶的看着说绿娆。仿佛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般,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半天之后憋出了一句话:“真没想到,你也有帮得上忙的时候。”
“我怎么就就帮不上忙了,要不是我你们怎么能找到这个地方……”
绿娆将沉重的古琴举过头顶,作势要向他头顶砸去:“得了姐姐我的好处还不知道谢谢我……快点给我道歉,不然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砸死你。”
“你终于暴露了你那把琴其实是砸人的凶器了吗?”
夏奕随口敷衍着,将冲过来的小姑娘推到一边,冲着夏北风招了招手:“那给谁,你过来一下。”
“干嘛?”
夏北风疑惑的凑了过去,在看到他脸上兴奋的表情之后又止住了脚步:“事先说好,我可是只卖力气不卖~身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现在情况特殊,确实需要你破例卖一下~身……”
夏奕一把抓~住了正欲逃走的夏北风:“你给我过来,就这么大一点儿小地方,你跑能跑到哪去?”
“恕我不能赞同。”
夏北风迅的后退,举起了手中的飞炎:“爱将,为本王尽忠的时候到了。快快挡住这妖孽,为本王断后。”
“主公,末将选择叛变。”
飞炎冲着夏奕点了点头,扩大了身体,缠着夏北风的双~腿,直接将他绊倒在地:“虽然我一直看狗子不怎么顺眼,但是这件事上我决定跟他站在一边。”
黑龙淫~笑了两声,将夏北风不断挣扎的身体拖到了夏奕身边:“这昏君已被我擒获,烦请将军落。”
“嗯,很好,功劳簿上有你一笔。”
夏奕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抓着夏北风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
夏北风捂着脸,万分悲痛:“完了,好像是撞毁容了。”
“不会不会。“
夏奕关切的拍落他衣服上的灰尘,按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有我在这呢,你怎么可能会毁容?”
“最信不过的就是你了。”
夏北风鼻子被什么堵着,闷声闷气的说道:“你们下手也太狠了。”
“流血了?”
夏奕眼睛一亮,用力的将他捂着脸的手拽了下来:“让我看看伤哪了,血流的多不多?”
“八成是不够你用的。”
夏北风的手掌和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一起,密不可分,死活不让人看清他的表情,只有不怎么明朗的闷声从手心里传出:“我觉得我的鼻梁好像骨折了。”
一缕鲜血从他的指缝间伸出,顺着手背向下淌去。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治。”
夏奕手上用力,蛮横的将他的手给掰了下来:“流鼻血了啊,好好……正好。”
正好个屁,你见过谁用鼻血画符的?
绿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低着头研究起自己指甲上的花纹。
觉自己的能力实在有限,对抗不了面前这位“神兽”之后。夏北风干脆放弃了抵抗,将手上的血迹随意的抹在了对面那人洁白的衣襟上,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你……”
夏奕被他小孩子赌气一般的行为气得不行,捏紧了拳头,极力的抑制着自己揍人的冲动。
夏北风额头右侧横着一道细长的伤口,看上去不深,却不断地有鲜血从中流出,不见止住的迹象。
血顺着眉骨流下,淌过紧闭的右眼,在下巴附近凝成了血珠。
因为刚刚捂着脸的一通乱抹,鲜血已经遍布了满脸。一眼看去,视觉效果十分惊悚。
至于他刚刚担心的鼻梁骨折问题……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夏奕捏着他的鼻梁晃动了两下:“你的鼻梁没有骨折。”
“那就好。”
夏北风送了一口气,却牵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顿时又低低的痛呼了一声。
“还有个坏消息没说,你不用高兴的这么早。”
夏奕松开了手,又凑近去那人额头上的伤:“留那么多鼻血,八成是里面破了,鼻血一时半会可能止不住。”
他伸出手指按了按那道伤口,果不其然的听到了夏北风抽气的声音。
“这么疼?”
他略微有些惊讶:“我记得你平时挺能忍的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这个伤口特别疼……”
夏北风伸手凑近了自己的额头,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伤口,顿时疼的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好像有个虫子在里面,想往我脑子里钻。”
“这个还真有可能。”
夏奕撸起了袖子,冲着飞炎吹了声口哨:“过来帮个忙。”
“地上根本没有石头,你脸朝下装上去根本不应该弄出这么一道伤口。”
夏奕说着,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倒了地上。
飞炎将身体卷成一圈,垫在了夏北风的脖子下面,bsp; “而且这个伤口,应该是利器割伤的。”
夏北风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补充道:“我倒下的时候感觉就是……有把刀从我眼睛旁边划过去了。”
诚然,那道伤口从额头一直蔓延到太阳穴,距离他的眼角极近。如果再向下个几毫米,那只右眼现在大概就已经报废了。
夏奕再次伸手在伤口上用力的按动了两下。
“疼疼疼疼疼疼!”
夏北风语极快的喊着:“卧~槽,你这是想给我治伤啊,还是想要我的命啊!”
夏奕却没什么心情和他开玩笑。
他收回了手指,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确实有东西在里面。”
他低头对躺在地上的夏北风点头道:“还是个活着的。”
刚刚他用力按动伤口的时候,感受到了浸泡在血中的那个东西吃痛的反抗,手~感上似乎是个……
“跟个虫子似的,现在还在动。”
夏北风右眼眼角抽~动着,不自觉的淌出了一行泪水:“你刚刚可能把它惹急了,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他刚刚喊着疼的时候,语气十分夸张,反倒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真疼还是装模作样。
此时说到自己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反而恢复了冷静,嘴角甚至挂上了几丝笑意。
“你把它弄出来吧。”
他冷漠的就像对待着一个跟自己不相干的东西一般,毫无起伏:“最好快一点,它已经开始往我脑子里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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