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浩鹏是开车来的,也是一身黑,在葛凯琳楼下等。
看见带着墨镜的葛凯琳上车,童浩鹏喷笑:“大晚上的,你怕别人注意不到你是咋地,还戴副眼镜,就不怕掉沟里。”
葛凯琳嘿嘿笑:“你掉沟里我都不会掉沟里,我这不是怕别人认出我来吗。”
“那你咋不再弄顶帽子戴着,口罩捂着,更认不出来了。”童浩鹏坏笑。
“嗯,那样更好,人家直接拿我当神经病摁住。”葛凯琳对着童浩鹏咬牙切齿。
童浩鹏把车往后倒,葛凯琳问他去哪儿。
“带你去跳舞。”童浩鹏刚才还有心思开玩笑,这下子突然沉重起来。
“我这种打扮,去跳舞?”葛凯琳哼笑,“我看打架还合适些。”
“我没和你开玩笑,真是去跳舞。”童浩鹏语气认真。
“可我也得会跳呀,”葛凯琳再低头看看自己这身打扮,“虽然我没去过舞厅,可我也知道跳舞不应该是我这身打扮吧,你俩把我弄成这样,是几个意思?”
大学里有舞厅,周末学生会也会组织舞会,天热的时候舞会就在女生宿舍前面的篮球场举办,别的同学就是不会跳,也会下去凑个热闹,反正也不是外面的正式社交场合,随便扭就是,被踩几次脚就会了。
曾经的葛凯倪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下面再热闹,她都躲在宿舍里研究电路图,要不就是独自一人爬到学校后面的小山上,望着星空想心事。
大学四年下来,她没有学会跳舞,连关系好的同学都没几个,毕业以后也从来没和同学联系过。
“不是去舞厅,待会儿去了你就知道了,比你这打扮更吓人的大有人在,你到时别看迷了眼就行。”童浩鹏开车出了医院。
车越往前开葛凯琳越觉着奇怪:“大晚上的你该不会送我去上班吧?”
这正是去省肿分院的路,而且眼见着就要到了。
童浩鹏看看后视镜里的葛凯琳:“不敢,我怕你家那位把我冻死。”
敢带着那冷脸家伙的对象去胡混,不定这会儿在那家伙心里把自己活埋了几遍呢!
车到憨福蒸膳门口停了下来,童浩鹏让葛凯琳下车,领着满脑子问号的葛凯琳进了憨福蒸膳隔壁胡同,没有路灯,乌漆漆黑。
童浩鹏伸出手,声音很轻:“不能有亮光,我牵着你的手走吧。”
葛凯琳摇头:“不用,我自己走,绝对掉不进沟里。”
“那你紧跟着我,等下眼睛适应了就好了。”童浩鹏等着葛凯琳靠近。
“嗯。”葛凯琳随口答应,大墨镜还架在鼻子上。
七弯八拐,最后到了一片废弃的工地前,两人正站着的地方,是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葛凯琳惊讶,这里离分院并不远,从分院那边直线过来的话,走路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而刚才他俩绕过来,花了足有一刻钟的样子。
她什么都没问,跟着童浩鹏往下走,越走光线越亮,渐渐听得到音乐的声音。
葛凯琳明白,这是跳舞的地方到了。
心里更加震惊,她来这边上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时还加班到深夜,竟然不知道近前儿还有这么个场所。
下到地下五层,算是到达了跳舞场所。
这里还真算不得舞厅,墙角随便放着两个黑色音箱,放的音乐倒是轻柔好听,就像催眠曲一样,让人听着就不自觉的安静下来。
舞场的环境可就不咋地,狰狞的水泥柱子连点包裹都没有,有些地方的墙面甚至还支棱着很粗的钢筋水泥,也就地面上铺了地毯,黑扑扑的还凹凸不平。
尽管条件简陋,场里还是有个很惹人眼球的地方,女的都穿着暴露,空间里并没有放置散发暖气的设施,可这些女性的衣服一个个前后都开的很低,裙子下摆堪堪只遮住大腿根。
在场的人还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所有人都戴着面具,说话都很小声,基本都是男的在说话,女性只是安静地听着。
童浩鹏小声嘱咐葛凯琳:“你这墨镜就不要摘了。”
他自己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个墨镜戴上,那镜片比葛凯琳的还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光亮处。
有个穿着黑色制服样式衣裙,戴着黑色有眼镜片的面具,嘴唇也涂成黑色的女人迎过来:“哟,您今儿个是自带舞伴过来的,一看就是个粉嫩的,不过,大爷,咱这里的规矩您懂!”
声音很柔,好像怕破坏了舞场柔和的气氛。
童浩鹏笑得痞里痞气:“今儿个是塞克斯亲自上阵呀,难得,这可不是我的舞伴,这个小朋友呀,是个同儿,我带她来见识见识,图个鲜儿,咋地,有没有新鲜货?”
甩给对方几张大洋,还顺便在对方身上摸了一把:“这是定金,完事儿了大爷有重赏。”
“有,为了大爷们口袋里的嘣嘣脆的大洋,咱们也得每天有新鲜货呀!”
塞克斯把票子塞进胸口,往葛凯琳跟前凑:“您要什么样的货呀,我给您推荐推荐。”
恶心得葛凯琳直往后退。
童浩鹏插进两人中间:“我这小朋友要的是雏儿,你这老豆子就别想揩油水了,小心跑了大洋。”
再甩给塞克斯几张红票票。
“哎哟,看您护得这叫个紧,该不会是您的心肝吧,带过来给您吊个鲜货,您好来个三飞?”塞克斯调笑,退后几步,扭头进了黑暗中。
葛凯琳问童浩鹏:“你是这里的常客?”
童浩鹏呵呵笑:“被妈妈桑的话蒙了吧,这种人的话没一句真的,就是第一次来的人,在她嘴里也能说成几百年的老熟人。”
“那你还知道人家的名字,应该不是第一次来!”
“以前是到过几次这种地方,能来这里的人,都是经人介绍严格审查过的,一般人来不了,妈妈桑各个身怀本事,刚才这位塞克斯,看起来她的来头应该不一般,待会儿你小心点。”
“塞克斯,six,来头当然不一般,不就是当年差点被滚蛋打死的高六指吗!”葛凯琳几乎以唇语的形式嘟囔。
“她真是高六指?”身后突然传来绪祥的声音,小的只有葛凯琳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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