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嫃一进门看见李睿钟扶着老爷子往卧室走去,便一把冲过去拉着老爷子的袖子哭了起来。【 www.slZWW 思-路!中文网】
“外公,呜呜,你帮帮我吧,我妈妈因为我的事情和二舅闹翻了,还挨了二舅一个巴掌,那个黎想也太可恶了些,居然让我连着七天。。。”
李睿钟没等她完便她拽了过来往外推,“闭嘴,你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还好意思跟爷爷这些?”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做什么了我,我不就是在网上了一句实话么?你们一个个就至于这样把我往死里逼!二舅不帮我,你也不帮我,我白叫你哥了,这些年你在外面做的坏事还少了,外公和二舅骂你的时候我少帮你话了?还有,二舅凭什么打我妈妈,我妈妈错了什么?难道我二舅当年不是在外面风流快活才有的黎想?难道黎想不是二舅在外面留的野种,哼,自己有本事做没本事承担倒是有本事冲自己的妹妹发脾气。。。”
于嫃的话没完,李睿钟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闭嘴,我爸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有多远滚多远。。。”
“你,你凭什么打我?你爸打我妈,你又打我,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们母女两个好欺负,你们父子两个一样的德性,都喜欢在外面玩女人喜欢在家打自己的妹妹。。。”于嫃一边骂一边跟李睿钟撕吧起来,又是踹又是挠的。
李睿钟也不好真的跟她对打,实话他也没动手打过女人,没想到第一次打女人这个巴掌居然扇到了于嫃脸上,心下多少有歉疚,便由着于嫃对他踹了几下。
可问题是于嫃的手不停脚不停嘴也不停,李睿钟哪里能忍她在这里口吐污秽?后面还有一个老爷子杵着呢。
“放开她,我倒是要看看要听听,一个自诩为大家闺秀且受过现代高等教育又出过国留过学的女孩子撒起泼来像什么,钟,给她录下来送给你姑姑看看,看看她这些年都教了些孩子什么。”李睿钟站在楼梯口,黑着脸道。
他也实在是被于嫃的泼妇行径气坏了。
“二舅,我今天这样也是被你们逼的,哥要是不打我,我能跟他动手吗?你也别攀扯我妈,我妈老老实实地挨了你一个耳光这会还在家里哭呢,我妈做错什么了,她不就是了一句实话吗?我妈再怎么不济,也没有像二舅你这样教大哥在外面玩女人不用负责任。。。”
“一方,一方,你怎么了?”袁媛听到动静也下楼了,正好看见李一方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然后趴在了楼梯上。
李睿钟见了一把推开了于嫃正要冲上楼去,只见老爷子也扶着栏杆往下滑,情急之中,他只好先顾着老爷子,从老爷子的衣服兜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子,倒出了一粒速效救心丸塞进了老爷子的嘴里,然后忙给老爷子的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
老爷子含了药很快醒过来,见李睿钟半跪着在他面前,动了动嘴唇。
“爷爷,别话,一会医生就来。”李睿钟怕老爷子追问他事件起因,这个时候,老人家是万不能再受什么刺激的。
“孩子,都改了吧,好好过日子。”老爷子喘了几口气,交代。
“放心,改了,早就改了,打算结婚就改了,爷爷放心,我肯定好好过日子,肯定会生两个白胖白胖的孩子,肯定会照顾好底下的弟弟妹妹。”
老爷子听了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眼睛又看向了于嫃。
于嫃有吓蒙了,她知道老爷子身子不好,可也没想到几句话就把老爷子害成这样,不光他,楼梯上还有一个晕倒的呢,因此这会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于嫃过来。”再不愿意,李睿钟也得把于嫃喊来。
于嫃挪了几步上前,倒是也跪在了老爷子面前。
“孩子,你妈的性子就被我和你外婆惯坏了,我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事,但是记住外公一句话,做错事早晚要付出代价,早付出比晚付出好,还能有矫正的余地。”
“知道了,外公,嫃错了,嫃对不住外公。。。”这一刻于嫃是真的害怕并后悔了。
她没想气死外公的,的时候父母工作忙,假期大部分时间是在外公家度过的,外公教她画画教她练字,可惜她不喜欢,天分也不高,学起来没什么兴趣,但是不可否认,外公对她是花了心思培养的,她对老人家也是有感情的。
正因为有感情,才接受不了老人家的偏心,才会搞出后面这些事情来。
可惜,后悔也晚了。
家庭医生半个时后带着急救车赶到了,彼时李一方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亲自陪着老爷子上了急救车,李睿钟自己开着车跟在急救车后面。
联想到老爷子刚才的表现,这一次,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故而,一上车他便给李蒹葭打了个电话,把前因后果告诉了李蒹葭。
李蒹葭一听老爷子又晕倒了,倒是也顾不得自己那一个巴掌的委屈,急急忙忙拉着丈夫往医院赶去。
老爷子送进急救中心后,李睿钟拿着手机思前想后的,到底还是给黎想打了个电话。
尽管老爷子了即便有那么一天也不用通知黎想,可李睿钟知道他心里还是惦着黎想,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明着暗着给黎想留下这么大的一笔家产。
黎想接到电话后很纠结,内心里他是真的不想再跟李家人有任何的牵扯,这个时候过去不仅有李一方还有李蒹葭,估计李家的人都在,到时不定又有什么难听的话出来。
还有一,他怕老爷子跟他求情,求他放过于嫃,如果老爷子的临终心愿是这个,他怕满足不了老人家,与其那样,还不如不见。
可他又怕老爷子真的闯不过这一关,如果老爷子最后的遗愿是想见他一面,而他却因为种种顾虑没有出现,他不知道将来自己会不会后悔会不会自责。
“珠珠,你我该怎么办?”黎想拉着金珠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脸上,开始了和金珠的意识交流。
“什么,你师公闯不过这一关,还是去见他一面?”
“是因为我不答应和解师公才发病的吗?”
“当然不是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那对母女。”
。。。
黎想自问自答地跟金珠沟通了有半个时,这才起身交代金杨几句,拿了车钥匙出门。
由于黎想住的地方离老爷子住的医院有远,正常开车也得半个时,偏他出门的时候正赶上上下班的高峰期,堵车比较厉害。
因此,当黎想接到李睿钟的第二个电话问他到哪里时,他才刚走了一半的路途。
“爷爷不行了,医生已经放弃了,让我爸和我姑进去见他最后一面了,估计你是赶不上了。”李睿钟不无遗憾地道。
内心里他是真的希望黎想能赶来见老爷子最后一面,他不希望老人家带着遗憾走。
黎想一听老爷子真要走了,脑子里有几秒钟的空白时间,恢复意识后,他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招手拦了一辆巡警的摩托车,没等他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巡警认出了他,得知他要赶去医院见自己的师公最后一面,巡警二话没带上了他,穿大街走巷的,十分钟后便把他送到了医院门口。
待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急救中心时,李家的人都围在老爷子的病床前,等着那最后一刻的来临。
黎想问明了情况,直接推开了急救中心的门,见到黎想,李蒹葭双目喷火,不过她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跟黎想撕破脸,一则是老爷子还没有咽气,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父亲走得不安宁,还有一个原因这是医院,是公共场合,她必须得维持自己的风度,不能让外人看了热闹。
李一方见到黎想倒是有几分惊喜,二话没直接推到了老爷子跟前。
“爸,你看谁来看你了,爸,阿想来看你了,爸,爸,你看看他吧,真的是阿想来了,爸。。。”李一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老爷子。
老爷子到底还是睁开了眼睛,看着黎想,嘴唇动了动,几滴冰凉的眼泪从眼角溢了出来。
黎想把头凑了过去。
“孩子,谢谢你来看我,好好生活,对金珠,爷爷等不及看她醒来,等不及看,看。。。”
“黎臧,他叫黎臧,出自《诗经郑风野有蔓草》里的最后一句,邂逅相遇,与子偕臧,臧是满意的意思。”黎想猜到老爷子要的是什么,忙主动把儿子的名字报了出来。
“黎臧,好名字,《诗经野有蔓草》,你背给我听听。”老爷子嘴角动了动,给了黎想一个微笑。
他是想起了他的师妹,想起他和师妹背着竹篓走在露珠未干的田野和山径上一边采药一边追逐嬉戏的情形,那个时候他们两个的裤脚经常被露珠打湿了,师妹偶尔还会跟他撒撒娇,让他背着她过河或下山。
真好,那样的时光真好,真美。
“好,我背给你听,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黎想的最后一个字念完的时候,老爷子的眼睛也闭上了。
他是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的,因为在黎想的诗里他找到了支撑他内心的力量,他要去找他的师妹,要跟他的师妹赎罪。
李家人忙乱地给老爷子洗身更衣的时候黎想悄悄地离开了,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回到家,黎想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才坐到了金珠身边,把刚才的情形细细地跟金珠学了一遍。
“宝宝,这个世界又一个爱我的人丢下我了,宝宝,你一定要早醒过来,你一定要陪我走到最后。”
李老爷子之于黎想,客观来,的确有一份祖孙的情分在,不管是初次见面时的垂青还是知晓身世后的关照,老爷子一直在尽力地弥补黎想,弥补他没有长辈疼爱的缺憾。
这也是黎想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赶去见他一面的缘由,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凭心而乱,老爷子没有对不起他。
不过老爷子的丧事黎想就没有出席,逝者已矣,用老爷子的话,好好生活才是正理。
老爷子的丧事办完后,为了尊重老爷子的遗愿,李一方带着李睿钟护送老爷子的骨灰回了川西的老家,在川西老家住了一个多星期,父子两个又从川西去了黎想的老家。
彼时,于嫃的案子开庭了。
开庭前,黎想接到了李睿钟的电话,是老爷子生前的意思,不管谁做错了事都要付出代价,早付出比晚付出好,换句话,李家,至少李家没有替于嫃情的意思。
还有一,老爷子临走之前对李一方和李蒹葭交代了,他给黎想留的家产是他作为一个祖父对孙子的心意,至于那个官司的赔偿金问题,让于嫃自己跟黎想去协商。
“你就可着劲要吧,我倒是想看看,以后她能不能吃一堑长一智。”李睿钟对于嫃也是恨得牙根痒痒的。
因为于嫃的话不光害老爷子没了,也害惨了李一方,李一方在老爷子的丧事办完后把自己关在老爷子的书房里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亮后送走李睿钊,便带着李睿钟抱着老爷子的骨灰盒上了回川西的飞机。
在乡下老家的时候李睿钟感觉到父亲一下衰老了很多,也沉默了很多,仿佛在思索什么重大的事情,这种感觉在到了黎想老家的时候尤为浓烈。
因为这些天李一方问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人这一辈子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老爷子这一生挣了这么多的财富,可偏偏是因为这笔财富的分配害他自己丧了命;李一方听从家里的长辈弃文从政,不敢富贵泼天,可也真的站到了绝大多数人站不到的高度,可结果呢,遗弃二十多年的儿子不敢相认,又因为私生子的事件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富贵又如何?
故而,李一方心灰意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