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司徒琰的满月宴,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府里一下子就显得清闲了许多。
因有孝在身,安宁侯府的几个主子,除了司徒阳已经开始进羽林卫队当差,其他的人都难得出府,几乎就是关起门来过日子。
当然天气好的时候,偶尔司徒空还是会出府去走走,唯一去的地方就是曾经寄放过老夫人灵柩的皇觉寺,找皇觉寺的方丈大师禅下下棋。
不出府的日子除了每日坚持习武,也会去找司徒娇下下棋,大多时间将自个关在书房里看书摆棋谱,与韩氏少有接触。
司徒娇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虽然有孝在身,不能行周公之礼,可是夫妻之间的交流却不能断。
看着韩氏与司徒空如今的相处模式,司徒娇觉得很心累。
她想当作啥也没看到,由着父母自个去折腾,可是她更清楚若任由他们继续这样下去,只怕到孝期过去那一天,这两人之间再无二话可。
看着司徒空三五不时的去皇觉寺,司徒娇有心担心时日久了,司徒空会直接遁入空门,这可不是司徒娇愿意看到的结果。
若司徒空一念之差遁入空门,那韩氏怎么办?
为了避免这样的结局,司徒娇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出手。
这日司徒娇以找司徒空下棋为名,与司徒空在书房里关起门来谈了许久。
当司徒娇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不太好看,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红。
谁也不知道司徒娇与司徒空在书房里到底谈了些什么,却人人都知道司徒娇从书房出来,一路垂头丧气地回了青云阁。
回到青云阁,再没有出门也不见任何人,连司徒锦去找她话,也没见司徒锦。
一直到了中午时分,才神色怏怏地带着丫环去梅苑陪韩氏用膳,整个人显得很是没有精神气。
周雅琪自从出了月子,午膳基本都在梅苑。
韩氏对琰哥儿喜欢得紧,特地将梅苑的东梢间重新布置了一番,方便奶娘喂奶和琰哥儿休息。
只要天气晴好,每日午膳前一个时辰,周雅琪都会带着琰哥儿来梅苑。
今日司徒娇来晚了些,连司徒锦都比她要早些到梅苑。
司徒娇来的时候,几个人正逗着刚刚喝饱了奶的司徒琰。
虽然韩氏如今有孙无事足,不过还是发现了司徒娇的异常,伸手摸了摸司徒娇的额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娇娇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坦?”
司徒娇情绪不高,懒洋洋地看了韩氏一眼,抿嘴摇头就是不话。
周雅琪挑眉看向司徒锦,目光中带着询问,司徒锦却耸了耸肩表示并不知晓原因。
司徒娇只当没看到她们的眉目官司,看着奶娘怀里的司徒琰,懒懒地逗了逗,尔后支起下巴想着自个儿的心事。
司徒娇反常的举动,让韩氏有些担心,在司徒娇身边坐下,拉着司徒娇的手关切地问道:“告诉娘,你这是到底是怎么了?”
司徒娇转眸看了眼韩氏,抿了抿嘴半晌才道:“无事的,娘莫担心。”
任谁都能看出司徒娇有心事,司徒娇这般模样,韩氏更加放心不下,当着周雅琪和司徒锦的面却又不好硬问,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先让上了膳食。
韩氏打算等用过膳,周雅琪和司徒锦离开以后再好生问过司徒娇。
因着司徒娇情绪不高,这顿饭吃得人人都觉得很不是个味。
用过餐后水果,周雅琪先带着司徒琰和奶娘回青松苑休息。
趁着韩氏和周雅琪的心思全都在司徒琰身上,司徒娇给司徒锦眨了眨眼睛。
司徒锦原本满心里都是对司徒娇的担心,突然见到司徒娇眨眼睛,先是有些发愣,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司徒娇今日的表现必定大有深意。
她自不会坏了司徒娇的行动,连忙也站起来告辞,回锦绣阁去了。
“可是前段时间忙狠了,累着了?”韩氏在司徒娇身边坐下,忧心地看着司徒娇。
“娘……”司徒娇拉长声音叫了声娘,有些苦恼地垂下头去,半晌没有下文。
这下韩氏觉得更加担心了,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娘,你和爹爹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吗?你知道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我不想失去你!”突然司徒娇一把抱住韩氏,像个孩子一般将整个人埋在韩氏怀里,低声呢喃。
韩氏没听清司徒娇到底了什么,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司徒娇流露出的悲伤。
此刻的司徒娇沉浸在前世失去母亲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娇娇,你到底怎么了?”韩氏手足无措地拍抚着司徒娇的后背,等到司徒娇终于平静了些,这才重新问道。
“娘,既然你不打算与爹爹和离,为何与爹爹如此生分,女儿看着爹娘这样,心里难过。”司徒娇拭去眼中的泪花,咬了咬唇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吐了出来。
韩氏没想到司徒娇会问她这样的问题,脸色不由沉了沉,不知是逃避还是实在尴尬,目光再没与司徒娇对上。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好几度,伺候在旁的林嬷嬷看看韩氏再看看司徒娇,心里焦急得不行,却不知该如何从中调停。
半晌韩氏开了口,却明显带着些怒意:“侯爷在你面前了什么?”
见韩氏明显会错了意,司徒娇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娘想的那样。是女儿,女儿不愿意看着爹娘互相折磨。娘希望爹娘也与姨母姨夫还有舅舅舅母那般相濡以沫恩恩爱爱。”
良久韩氏有些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娇娇,以后再莫提和离这两个字,哪有做女儿的动不动就提父母和离的?若是传扬出去,对你名声有碍。
娘承认娘与你爹爹之间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
让你这个做女儿的替爹娘操心,着实让娘羞愧。
娘逃避了那么些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想必侯爷也是一样的。”
韩氏似乎被压抑得太久了,今日被司徒娇戳破了气压,话匣子一打开,絮絮叨叨地了很多。
归纳起来就是一句话:多年的疏离,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司徒空相处。
以前两人之间有老夫人,有林淑琴、司徒锦和司徒安,韩氏心里有恨也有怨,能不与司徒空话就尽量避免,渐渐地两个人非必要可以几天甚至十天半月的不见彼此一面。
如今除了司徒锦其他人都不在了,韩氏似乎已经习惯成自然,无法从那个怪圈里走出来。
“娘,就算为了女儿,你试着敞开胸怀,重新接纳爹爹。别去想爹爹的错,多想爹爹的好。好不好好不好嘛。”司徒娇见韩氏有些松动,拉着韩氏展开了撒娇功夫。
韩氏垂眸幽幽地叹了口气,终究不忍女儿失望,微微了头算是答应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