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喆第一次见到杨凌的时候,是一个月前的一个周末。
那天阳光非常的好,五月的落日余晖下,街道氤氲迷离,人流匆匆,车水马龙,让一切都沉寂在一种虚幻的气氛中,以至于坐在“麻衣神算赵半仙”布片做的招牌后的冯喆感觉似乎将有什么事情不可遏制的就要发生的了悟,他抬起头,从端坐在自己面前等着解卦的一对青年男女的身影中穿过,停留了五秒钟后,就看到了一片灿烂阳光的映像中,一个穿着朴素,满脸带汗的女子站在离自己有三步远的地方,手里掂着一个不上是什么颜色的包。
当时冯喆就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这女子太符合清水出芙蓉这句诗的描写了。
冯喆这会的第六感感到这个清丽的女子似乎在寻找什么,于是用平稳却肯定的语气道:“咸卦:亨通,吉利的占问。娶女为妻。吉利。”
“那,这个‘咸’是什么意思呢?到底是好不好?”面前问卦的男子有些亟不可待。
冯喆回答:“咸的意思就是交感,柔在上而刚在下,山泽而起相互感应融合,节制又愉悦,男子位于女子之下,所以就‘亨,利贞,取女吉也’,这上卦是兑,兑就是少女,上卦为艮,艮就是少男,因此象征着男女相互感应至深,两情相悦。”
坐在冯喆身前的男女依偎着对视了一眼,女子笑笑的:“那师傅的意思,就是我们的婚姻将会很美满了?”
问卦的女子看着冯喆刀削一样的额头,瞄着他雕塑一样深邃的眼睛,似乎怕从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口中得到什么不利的话来。
“艮为笃实,代表男子的一心一意和厚道,兑为喜悦,表示女子不会三心二意,在我们的社会中,先有人类才有夫妇、父子、才有林林总总的人际关系,如何很好的和别人沟通呢?这就要善于交流情感,朋友之间的一见如故是因为有感觉,男女之间的忠贞不渝是因为有感情,感觉、感情、感受、感动,这些都是本卦里感应的折射。”
看着这对男女手指紧扣,冯喆决定很快的结束这场解卦活动:“你们的这一卦其实很形象的阐述了人与人之间沟通情感的几个步骤:男女间感应刚开始的时候,就像是一个脚拇指的感应,但是一个脚拇指不足以指挥全身的行动,紧接着,这种感应和感觉到了腿肚子上,虽然还是不能指挥全身,但是情感的累计已经比原来多得多了,比原来的感触深了些,可是此时还不能有所行动,不能轻举妄动,这就是俗话的情不可强求,但是接下来这种感觉已经升级到了大腿,就非常有力量了,这时采取行动就有所必要了。”
“总而言之,端正态度,戒骄戒躁,戒盲动,戒盲从,去私心,更不能在情感生活中言不由衷的空话,这就是沟通情感保持两情相悦的良好方式。”
问卦的男女满脸喜悦的丢下了五十块钱离去了,身后留下了隐隐约约一句“这个冯半仙是赵半仙的徒弟,解卦很灵的……”
师傅才是半仙,徒弟也是半仙,这句话其实听着有些绕口。冯喆将钱捏在手里,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个美丽的女子。
“你好,俄(我)想问一下,这是不是八里铺?”
看到冯喆头,女子又问:“那,这里有没有一个月月巷?”
冯喆又头,女子再问:“麻烦你给俄指一下路好不?我要找一个人。”
“她叫令泉。”
冯喆听了站了起来,他看看四周,见路对面的赵凤康趿拉着步子摇晃着从公共厕所过来,就:“你稍等,我一会带你去。”
“那,真是多谢你了。”
“不用,我正好顺路。”
赵凤康走了过来,瘦瘦的脸盘上细密的眼盯了一眼冯喆和这个俏丽的女孩,确认了这个水灵的女子不是来算卦后,讶然:“好怂!我就你别去上什么大学,早跟我学算卦行走江湖降妖除魔,早发家致富,你这方面有天赋呢!”
冯喆将五十块钱递过去:“我的天赋多的我自己都吃惊,我倒觉得你应该上大学,你也很有天赋呢!”
赵凤康嘴里嘁了一声:“你赵师父我是上楼梯*操*屁*股——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要年轻四十年,大学里拿个学霸那是轻轻松松分分秒秒的事!”
赵凤康不由分的从冯喆手里接过了五十元钱,摇头啧啧的:“我半天才弄了三十,你这一泡尿的功夫就得了五十,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你又错了,是我在你一泡尿的功夫得了五十,你这个话的水平!我不可能一边撒尿一边给人看相,同样我也没见你那样做过。再有你是赵半仙,我是冯半仙,我天赋异禀自学成才,你这样乱认徒弟可不好,举头三尺有神明,为人不能睁眼瞎话,咱们之间不存在隶属关系,doyouunderstand?(你明白吗?)赵半仙赵学霸。”
拿包的女子搞不懂冯喆和赵凤康是什么关系,看到这个瘦老头急忙的将钱往兜里揣就瞧着他的动作,但是立即又对冯喆贬谪赵凤康的话感到好笑。
显然年过半百的赵凤康是搞不懂听似“赌友俺的死蛋”(doyouunderstand)是个什么蛋,就不理冯喆。
冯喆也没有和赵凤康继续闲扯的意思,对着女子头就走,赵凤康在身后一边抖动着分辨不出颜色的一幅麻衣神算的招牌,眼睛瞄着女子普通材质的布料下也难以遮掩的圆滚翘翘的臀部,一面:“晚上喝酒啊,你别去学校了……”
一路上,总有人和冯喆打招呼,紧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子知道,这个长相英俊的青年男子竟然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那他怎么又在街上摆摊给人算命呢?他和那个江湖术士模样的老头,又是什么关系?
“我要找的人叫令泉,她她就住在这一片地方。”
“我叫杨凌,令泉是俺姨……是亲姨。”
听着杨凌的话,冯喆在一幢三层楼房前停下了脚步:“那,你是陕西人?米脂的?”
杨凌头:“冯……半仙,你知道俺姨?”
“我叫冯喆,你姨就住在三楼。”
冯喆和杨凌正着话,楼上下来了一个模样普通穿着却讲究的女子,这女子见到冯喆就:“冯大学没去学?哦,今天是礼拜天,毕业后找工作我来帮你啊!我还是认识几个人的。”
这女的着话眼睛却在杨凌身上溜,故作深谙其道的:“冯大学的女朋友?亲戚?长得真漂亮!”
杨凌立即红了脸,犹豫不定要不要和这个女子交谈,冯喆答非所问的:“你下月房租该交了……”
这女子眨着眼:“我听咱们这一块就要拆迁了?”
“拆迁了房租我会退你的。”
冯喆着就往楼上走,杨凌紧随其后,那个女子又瞧瞧杨凌,下楼去了。
快到三楼的时候,冯喆慢了一下脚步,像是随意的:“杨凌,你是第一次来岭南吧?”
见杨凌明亮的大眼忽闪忽闪的不话,冯喆又:“大城市很复杂……哦,刚才那个女的叫山,也在三楼住,和你姨是隔壁。”
冯喆的话有些糊里糊涂,但是含义总是好的,杨凌就头。
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关心,这一刻,冯喆发现杨凌的脸色又红了。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这两个地区以男女优秀的基因而响誉四方,杨凌不但漂亮,而且看起来很单纯,但想到她的姨就是令泉,冯喆心里有些叹息,两人就到了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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