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桥乃是一道天堑,易守难攻,诸派想要攻上来,几乎没有可能。道家所虑者唯有内阵封印。
内阵乃是道家的最后一道防线,亦是最强防线,由耆宿峰所有道家先辈共同支撑,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发动。即使当年下阴界赵阴姬攻山,道家也不曾启动内阵。
然而,今日虽然启动了内阵,但是耆宿峰的先辈多被长丹、长和等人暗算,其威力已然所剩无几。
此中内情,唯有长阳、长恒二位真人知晓。但到了此刻,众人皆看到了鬼谷子的强势,再解释阵法变弱的原因已没有必要。
众人皆知大难在即,时刻准备着阵法破裂后誓死杀敌。但不知为何,鬼谷子挥了一拳之后,竟不再继续攻击阵法。难得能有片刻喘息之机,于是众人相互慰藉,彼此鼓励,哀伤之余,倒也颇为温馨。
在临崖道场的一角,长真道者凭崖而立,遥望着山外。
山外到处都是准备攻山的诸派弟子,鱼龙混杂,哪里有她想要看到的身影。
她平静的表面下,一颗心万分忐忑,暗自直呼道:“你可要平安归来啊。”
在临崖道场的另一边,静姝和冰主并肩而立。二女向来都以冷艳闻名,此刻竟神色温和,缓缓地着话。
只听静姝道:“到了此时,肖逸还没有出现,也不知长恒真人将他送到了哪里?”
冰主竟安慰道:“以逸儿性格,道家危难,他绝不会临阵而走,想来是长恒真人给他安排更为重要的事情,在鬼谷子入山之前,他应该能回来,你莫要担心。”
静姝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道:“他回来又能如何?能够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拯救道家吗?我倒宁愿他不要回来,逃的远远的”
冰主眼神中露出些许温柔,轻轻地道:“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回来。”语气中露出无比的肯定。
静姝扭头看了看冰主,忽然道:“冰主,你可知道,肖逸真正喜欢的其实是你!”
冰主一颤,回望静姝,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静姝凄然一笑,道:“他虽然极力让自己相信一直都是我,我也一直想要做成你,但是你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是他最开心,最舒心的。我知道,他真正喜欢的,其实是内在的你。”
冰主脸上露出一丝嫣红,但随即就消失不见,叹道:“但王终究是妖,人、妖、殊、途”
静姝忽然笑道:“这一点冰主就不如我了解肖逸了,在他心中,人、妖平等,岂会在意这些。”
不待冰主话,忽然道:“冰主,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见其得郑重,冰雀凝视着她,问道:“何事?”
静姝道:“今日道家若亡,我必不能偷生。今后,还请冰主照顾好肖逸。”
岂料,冰主却摇头道:“此事王不能答应你。”顿了顿,道:“与道家共存亡,固然不错。但对你而言,为他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罢,转身而去。
静姝怔然,望着冰主背影,呢喃道:“为他而活?”
但不待其细细品味,虹桥上的骚动立时引起了她的注意。
原先因道家一占据优势,几乎强占着整个虹桥。道家弟子二人联手守着桥口,守御有,在几无伤亡的情况下,将诸派弟子牢牢拒挡在虹桥之外。
然而此时,道家弟子竟然节节败退,已让出了半个桥面。道家弟子虽然在竭力顽抗,但不是被敌人杀死,就是被挤下桥面,坠入下的乌云之中,伤亡一时大增。
情势突变,着实令道家一措手不及,众人无不惊惧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直到桥上一名弟子大喊一声,道:“心灵魂攻击”众人才恍然大悟。
只见在敌人阵营中,鬼家弟子就混杂在攻桥的诸派弟子当中。灵魂攻击无形无质,鬼家弟子混在其中骤然发难,道家弟子根无从防范。
灵魂攻击极耗灵魂之力,鬼家普通弟子至多可以发动三次攻击,之后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鬼家不惜消耗灵魂之力,连续使用灵魂攻击,足见鬼家抢夺虹桥之决心。
灵魂攻击不断袭来,道家弟子连连失利,片刻之间已牺牲了二十余名弟子。
众人不断提醒要心灵魂攻击,可是灵魂攻击看不见察不到,如何能够防范?一时间道家弟子大乱,慌了阵脚,更是加快了败退的速度。
卫擎见状,忙安排墨家弟子御空而起,以弩箭射击鬼家之人。儒家众人也纷纷祭起飞剑,专向鬼家攻击。
然而,鬼家弟子颇为狡猾,一直藏身在别派弟子身后,隐藏甚深。弩箭虽箭无虚发,伤人无数,可鬼家弟子几乎没有损伤。
眼看虹桥就要失守,长佐、长乐二位真人急忙飞临桥上,身先士卒,长剑如虹,顷刻间连杀数人,抵御敌人进攻步伐。鬼家弟子虽然齐向二人发出灵魂攻击,二真人脑痛欲裂,直疼的龇牙咧嘴,但二人毕竟修为甚高,恍惚间连连挥剑,以保自身。进攻的诸派弟子想要乘机偷袭,怎奈修为不足,根把握不住机会。
二位真人坚持片刻,后总算稳住阵脚,又开始向前迈进,欲夺回虹桥。
就在这时,却听一人高声道:“长乐真人,可敢接我一招?”正是鬼家王蟾子。
长乐真人岂能不知王蟾子的厉害,心下暗惊,忙提高警惕,一边祭出长剑逼退敌人,一边退后半步,防止心神失守时被人偷袭。
长佐真人见状,则上前一步,道:“师弟心!”
可就在这时,长佐真人突然痛叫一声,竟丢了长剑,双手抱脑,忘了自护。
长乐真人大惊,知王蟾子使诈,当下抢先一步,欲为长佐真人抵挡攻击。但不待其挥出剑去,其脑海中也传来一阵令人痛不欲生的痛感,接着脑海一片空白,再也不知身在何处。
其后的道家弟子惊叫道:“师叔”
长恒真人亦大惊道:“师弟心。”忙驭使麒麟兽前来相救,但为时已晚,两柄长剑早已插在二位真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