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闻听心中大骇,见鞑子已经溃退立刻传令收兵,一面命部下收割鞑子的级,一面和李如樟前去查看二弟伤势。
两人拍马赶到后,见李如柏肩膀上的伤口经过包扎已经止血,这才略微定下心来。不过听家丁回报,李如柏从马上摔落时伤着了头部,估计内伤不轻,还是尽快寻医官好生诊治一番为妙。
李如松正准备率兵撤入边墙,就听得身后传来“噗!”的一声巨响。
“哪里开炮!”李如樟大喊了一声,说完之后猛然想起此番奔袭,为求兵贵神军中并未携带火炮,可这么大的响声除了火炮外还能是什么?一时愣在了那里。
“如樟莫要惊慌。”李如松捋了捋胡子,一脸从容的说道:“你猜,我昨日在辽东镇派来的援兵中看到了何人?”
李如松冷不丁这么一句,把李如樟搞的更加糊涂了,一脸不解的问道:“哥你能别卖关子?快说说你到底看出了什么?”
李如松面带笑容的说道:“你还记得前几年爹爹作寿时,在寿宴上放屁熏人那个死胖子吗?”
“记得当然记得。”李如樟这才反应过来,一脸哭笑不得的说道:“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放屁这么臭人。我依稀记得这家伙好像叫胡屁王,怎么他也来了。”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
李家兄弟当是鞑子反扑,急忙握紧兵刃回身看去。谁知眼前滑稽的一幕,让两人顿时捧腹大笑了起来。
就见一名大白胖子正在策马狂奔,屁股后面的衣襟还带着一股火苗,这胖子极力的想止住马势,可是马匹被火光所惊就是不听使唤。
这时祖承训好言提醒道:“胡屁王!马匹受惊了,快快下马,不然你那“冠绝辽东”的屁股可就被烧焦了。”
胡玉昆听见后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结果落地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好在他一身的肥肉起到了缓冲的作用,看他从地上跳起时敏捷的架势,想来并无大碍。
“哎呦妈呀,烫死我了。”胡玉昆起身后,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装满水的木桶,立马一屁股坐了进去,这才解了燃股之急。
原来夜不收探得鞑子大营所在后,张国彦决定由李如松挂帅,统领各镇精兵奔袭敌营。这胡胖子立功心切,率领麾下马兵一同前往,连斩多人后见鞑子大败,一时高兴又旧疾复管不住后门,放出了一个震动九霄的响屁。
惊得后撤中鞑子纷纷坠马的同时,因屁的主要成分是甲烷和氢气,使得了身后的一股快要熄灭的火苗,重新燃起了三尺多高,害得自己火烧后庭。尾随其后的两名家丁,也被突入奇来的“屁焰”烧去了大半个眉毛狼狈不堪。
今日宣大三镇、蓟州镇精锐尽在,亲眼所见后口口相传,不多时这胡屁王的美誉名扬九边。从此以后每当有胡玉昆出席的场合,无人胆敢在站在他身后。
这个小插曲过后,各部人马将战场稍事打扫一番,便率兵回返。蒙古鞑子此时一心奔逃,也无人起意动反击。
第二天一早,一封捷报送到了蓟辽总督张国彦面前,上写到:总兵李如松,副总兵祖承训,参将李如柏,游击李如樟、杜松,千总胡玉昆等人不辱使命。率兵出塞百里夜袭土蛮大营,敌促不及防,土蛮大败东逃而去,此战斩敌级三百八十有余,夺马匹三百。我军损兵卒百人,将官之中李如柏中箭坠马,胡玉昆引火伤股。
张国彦虽然对最后一句引火伤股弄不大明白,不过喜悦之下并未深究此事。
同他一样满心喜悦的还有远在辽东的巡按郝杰。郝杰见孙守廉的告急书信一封接着一封,派李如梅领人马出援后,仍催促着兵马加紧赶路。谁知刚来到离沈阳城不远的白塔铺时,孙守廉却突然送来了报捷的书信。
据信上所写,标兵营游击李如梅,中军千总丁守明,同沈阳卫本部人马,于平虏堡、蒲河所两败蒙奴,斩敌级五百有余。
见标兵营旗开得胜,郝杰心中大喜,这时身旁的兵备杨镐提醒道:“彦辅,这捷报来的太过突然,小心其中有诈。”
郝杰知道杨镐暗示谨防军中有人‘杀良冒功’,一脸将信将疑的说道:“京甫,李如梅是将门之子,而丁守明此人更是一身正气,加之有功名在身,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应该不会反生。”
杨镐知道郝杰对自己标兵营期望盛高,好言提醒道:“不知你可记得当年的曹吉祥、曹钦之变。”
郝杰闻听眉毛先是一皱,不过凭借多年为官养成的城府,脸上立刻恢复了平静。心中暗自想到:曹吉祥凭借‘夺门之变’赢得英宗圣眷,竟不思报国反而密谋叛乱攻打皇城。京营平叛时乱杀乞丐级邀功,引得京师百姓不敢出门,朝廷费尽心里才止住了滥杀之势,从此武人日渐式微。堂堂天子脚下尚且有此惨剧,边关之地其情况自然可想而知。
想到这时难免不寒而栗,立刻同长子领着百骑家丁,先行赶奔沈阳城查看,杨镐和沈有容则统领大军继续开拔。随郝杰同行的李大拿对此事同样心存疑虑,暗中派人快马加鞭去给李如梅和子仁报信。
子仁和李如梅昨日里见鞑子退去,为了伤患能够得到更好的救治已经率部返回沈阳城。同孙守廉商议后,三人都觉的此战杀敌九百未免有些太过扎眼,未防引得朝中御史无端猜疑,最终决定上报五百军功。余下的级放干血后,用石灰和精盐腌制过后可以长期保存,日后各人自行上交。
收到李大拿送来的口信后,李如梅和孙守廉为了给上官留下各好印象,立刻传令部下整顿军容,将营中受损的甲胄、兵刃全部替换,给带三百精兵在城外列队相迎。
唯有子仁反其道行知,命部下尽量换装受损的军械。同时杀几头猪羊,全军将士无论有伤与否,都拿一些绷带沾上血绑好。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另挑选出了两百将士出城相迎,其中半数轻伤者,誓要在郝杰面前演一场惨胜好戏。
(明晚十点前更新)(。)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