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岭内,经过了一夜的调理之后,萧思温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多了,只是身子骨儿还是有些虚弱,不过他也看到了军中的希望。
他正要前去看看军中的情况,这个时候,那五个军医却一齐给他的答复是:如今辽军当中药材不够了,他们要去蔚州附近采集药材。
萧思温一听,他估摸着从黑石岭此去蔚州大概要花个三天的样子,而来去则至少需要五六日,这病可不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头疼,而是瘟疫之症,萧思温道:“其他还有甚么法子么?”
那几个军医道:“这个......萧留守,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若在山中找寻一些草药,倒是可行的。”
“山中,可有?若真如此,那就好了。”随即萧思温派了一些军士前去蔚州请军医,另外一方面又让他们前去山中采药。
那五个军医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相视一笑。
萧思温随即吩咐十五个魁梧的壮汉给军医当护卫。
在半道之上,那五个军医当中,其中一个最年轻的军医,此刻将脸面转向旁边那个穿着圆领长袍的军医,他声道:“呼延兄弟,没想到我们这么容易就混入了黑石岭堡。”
那人正是呼延赞,他们前去蔚州,就是收到了黑石岭内贺令图的消息,这才下定决心伪装成蔚州来的军医,而那真正的军医则被几个武学学生给看管了起来,“惟清,这次亏得了贺兄弟,若不是他,我们还真找不到突破的口子呢?不过我们在敌人的营帐内做事要万分心,眼下萧思温也是因为我们治好了他的瘟疫,他这才相信我们的医术,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能取得他的信任呢?”
“赞哥儿的极是,当初父亲让我跟刘太医学医术真是太明智了。”一旁的石保兴道。
“怎么没有见到贺令图啊?”高处恭、高处俊两个高家兄弟同时道。
“声,不要让他们看出我们的异样。”潘惟清道。
“也是也是,我们哥俩唐突了。”高处恭、高处俊随后闭上-℃-℃-℃-℃,¢.co≤嘴巴。
随即潘惟清声道:“自然是在敌军当中,不过他现在已经用了易容术,我们五人是分不清他的面貌的。”
呼延赞、潘惟清、石保兴、高处恭、高处俊五人背着背篓已经在山里面找寻草药了,对他们来,找草药不过就是一个幌子,他们的任务就是将更多的武学学生带入到黑石岭内。
不过因为身旁跟了约莫十五个契丹士兵,是为了保护这五个军医,五人间的行事也是心翼翼,不敢有差池。
过了一道山梁,石保兴左手伸出一个手指头,右手又伸出三个手指头,对着其余四人。
其余四人明白石保兴的意思,眼下他们有五人,而对方有十五人,若要动手也就是一对三。
呼延赞用手语比划着,“保兴兄弟,希望是大,不过时机未到,杀戮不过是手段而已。”
石保兴看着呼延赞,只是头,并没有什么,五人间一下子沉默起来,他们在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十五个契丹士兵也是跟随其后,茫茫山林间便见到二十人在山林内走着。
杂草已经用镰刀,一条羊肠道也出现在了面前。
石保兴转过头来,杂草盖住了他的上半身,他直接蹲在草丛中,然后比划给其余四人看,“前面就是山谷了,那里可以行事么?”
呼延赞直接打了一个哈欠,舒展懒腰:“这山林甚是大,山谷那边估计有草药罢。”
高家兄弟道:“要不去山谷那里看看,那里的绝壁之处估计有治瘟病的良药。”
“也好,注意脚下。”呼延赞声提示了对方一声,然后背着篮子往前开道了。
那几个契丹士兵,从后头赶了上来,道:“要不让我们去前面探探路,你等五人若是出了差池,萧留守与高相公可不会饶了我们啊。”
“那倒也好,你们在前头探路,我们就在后头跟着罢。不过怎样知道没有危险呢?”
“我们兄弟几个脖子下面都有一个骨哨,若有草药,则会吹响脖子下面的骨哨。”
“这可真是太好了。”石保兴尴尬一笑,他也不知道王梁与端木亮他们会不会吹响骨哨,这事得看天意,“你们先派人去罢。”
“是,史先生。”那个契丹士兵对石保兴道。
待那个契丹士兵走后。
“那边有我们的人么?”石保兴比划着。
高处恭看去石保兴,然后也比划着,“端木兄弟与王兄弟他们就在那儿,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就在巨岩下面,这几个人就交给他们了,那儿可是布满了我们的人马,只要他们一到我们的地盘,绝对有去无回。”高处恭的眼眸中闪现了一股狠戾,随即一扫而光。
石保兴看得有些呆了,不过当兵就应该这么狠辣,不是敌人死就是自己亡。
十五个契丹士兵中大概有十个已经前去探路了,剩下五个则是待在原地,保护呼延赞他们。
“这五个人足够我们对付了,而且是一瞬间的事情。”石保兴一脸笑意,手指咔嚓咔擦地响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动武了。
为了分散敌人的注意力,高处恭则一直着话儿,他了许多笑话,每一个笑话都让人捧腹大笑许久,那五个士兵听了也是笑得打着滚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远处山谷内暂时没有传出骨哨声。
呼延赞不知道对面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他,他们一定要探入敌军内部。
石保兴用手语比划着,“十五人全部做掉,会不会目标过大。”
“不怕,采草药要花个几日工夫,就算他们死了,萧思温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的,到时候就算发现,这整个辽军营帐内也都是我们的人了。”
高处恭道:“璨哥儿他们怎么还没到?”
呼延赞抬起头,头朝着东方的山坳里,在那里都是一望无垠的山脉与森林,“最多一二日罢,这黑石岭就要换主人了。”
......
太阳已经越升越高,而四周的温度也越升越高,晨雾已经散去。
山林间也是落英缤纷,山谷间的溪流水声也渐渐地靠近了。
一条瀑布从山间垂落下去,溅起银白色的水花。
与此同时,十个契丹武士已经到达了山谷地带,他们手上则是拿着一株药草。
“就是这个。”一个契丹武士忽然间发现了悬崖上面长了好几株草药,碧绿的叶子上落满了露珠。
三个契丹彪形大汉已经爬过去了,这个悬崖有些陡峭,脚下的石块也很松动,好似一不心就要跌落下去。
“心!”
“萧哈鲁,够着了没?”
“没。”萧哈鲁贴着身子,游走在悬壁上,他踩住一块大石头,随即手脚并用,一步步往另外一处攀爬,他差踩空了,只见一块碎石从悬崖上落下去,掉入高涨的水帘内。
“心!”
“没事......”萧哈鲁吓了一跳,他的神情有些紧张、后怕,这掉下去一个不下心就会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不久之后,其余几个契丹武士也一步步按照萧哈鲁的原先走过的位置爬去。
他们已经到了崖壁上,这里溪谷苍翠,水声环绕,更有鸟叫声。
他们绝对想不到,在他们的头之上却布满了危险。
十几双眼睛一眨不眨地往下看,他们伪装在草丛中,不露声色的。
端木亮已经按耐不住心底的喜悦,同时心底升起一股对契丹人的仇恨,当年他尚在襁褓,契丹人忽然南下打草谷,他们村子就遭受了灭之灾,他的双亲死去,而他则被他的叔父端木离给带出莫州......后来他就参加了武学考试,这才入了武学。
王梁见端木亮的脸孔已经扭曲,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过了不久,端木亮立即下令将檑木、石块悉数从悬崖上抛下。
霎时间一片地动山摇,契丹武士以为是地震了,他们一副惊恐的样子。
忽然间从天而降不少石块与木头,将他们从悬崖上面打落,狭窄的地方容纳不下他们的空间,十个人不是被石块砸中,就是在躲避石块的时候,一脚踩空从悬崖上摔落下去。
山谷里只传出几声惨叫声,过了不久之后,就没有声响了。
“他们死了没?”王梁惊恐道。
端木亮道:“先等等,等会儿我们再下去,确定他们死了没。”
过了不久,端木亮、王梁以及其余八个人立即下谷去。
谷底是一个洼地,空气中飘来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走到了前头,王梁忽然间大叫一声,只见此处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具契丹武士的尸首,他们的死相极其惨烈,血肉模糊。
“王梁,你的骨气呢,切莫丢我们宋人的脸面。”
王梁嘟哝着嘴巴,他不敢将脚步往前移动一步,“我这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呢。”
“怂货!”端木亮啐了一口,随即他道,“王梁,既然你怕死人,我这里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去做,你就过去把他们的衣衫都扒了罢。”
“这……”王梁不解道:“我们这是要作甚?他们都死了啊。”
李东伟道:“快去,这是班长的吩咐,班长这是在锻炼你的意志力,而且我们要摸入契丹人的营帐内,就需要伪装自己,也就只好这么做了,你明白么?”
“哦……”王梁头,他不情愿地低下身子,摸着温热的尸体,然后费力地将尸首剥了个精光。
每解下一具尸体上面的衣衫,他就有些发憷……大概过了一段时间,王梁终于完成了任务,他的手指颤抖不停,脸色也一瞬间煞白了,他瘫倒在地上,差躺在尸体一侧。
第一次与死人近距离接触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端木亮也发现这些人身上每人都有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契丹文,端木亮也是可以辨认出一些文字的,“这是每个人的身份。此人叫萧哈鲁,此人叫不花,……此人叫……好了,你们记住你们的身份了么?到时候我们还要用上呢。”
“换上他们的衣服。”下一刻,让王梁有些恐惧,只是对方是自己的班长,他们几人便全部照做了。
端木亮他们已经换上了契丹武士的衣衫,这时候王梁站起身子,那件宽大的左衽衣衫让他有些不舒服,上面沾染了一些尸首的脑浆与血腥味,他战栗地指着那些血肉模糊。赤.身裸.体的尸体道:“这些尸首这么办?”
李东伟道:“埋葬他们也是脏了我们的手,浪费我们的时间,还不如让狼来叼走呢。”
“是啊。”
“我们快走罢,等待赞哥儿他们的指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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