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蓝的,一倾碧水凌云高;风是舞者,挥着春阳的柔夷之辉,带来花树悄悄沁脾的初香;摇曳着嫩叶的新枝,微微地轻响,浅吟着自然山川和谐的悠美诗章!
青青的感知里,人世间就这么奇妙,原本充满杀伐血腥的谷地,那风蚀难看的碎石,都是那么的温暖贴心,乱生的杂草,也变成茵茵软于丝的绿毯。+,只要万端柔情有所依,哪怕粉身碎骨,自己都情愿心甘!
原本说谎话都不该,心里的内疚够沉重的了,白文玉的后背早已汗淋淋,胸腔里打鼓咚咚,再一听青姑娘打蛇随棍上的问话,他眼里一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拌倒在地。
“咋了,是他反悔了吗?”青青心里紧张地关心问道。
白文玉额上汗水直淌,这时猛地想起还要去追踪“追魂手”公羊舒,心里的焦虑让他如火焚。脑子一迷糊,反正谎话已说开,只得死抗到底,敷衍过了眼前难关再说,也没有考虑未来头大的后果,硬着头皮,艰难地吱唔过,说过那样的话。”
他打心里祈求,过路的神仙,最好保证青姑娘根本没听见他的话语。
白文玉话完,还没来得及回过劲来,站在身前的青姑娘,突然笑靥如花,清泓美丽的明眸异彩飞扬,仿佛全身心的青春活力,绽然怒放,那种异性的魔力和魅惑,让他深深地震憾、感动。心灵无限地愉悦升华。这种感觉让他留恋和不舍。
“阿玉。相公,姐这一辈子就等你娶我!”一字一句如磐石的誓言话语,似睛天霹雳,在白文玉耳畔炸响、回荡。
“啊,对不起,青姐,小弟确实有急事,先走一步!”白文玉恍然大悟。青姑娘一改以前脾性,使机心用话套自己,可恨自己还花言巧语、谎话连篇忽悠她,一时,羞愧难当,恢复原声,条件反射地抛下一句话,就想溜之大吉。
青青原本兴奋的心情,一听他又要丢下自己逃跑,哪里甘心会放过他。娇躯一动,便伸手拦住。生气地大声道:“阿玉,不让你走!除非你刚才的誓言和允诺不算话!”
白文玉更是惶恐不安,知道自己说话太过了,心底后悔不迭,哪里还敢答应小仙狐的话头,足下使劲,闪身退出丈多远,打算一走了之,胜过在此尴尬相对。
青青着急,一把未抓住,顿知不好,倔强的脾气倏涌上来,立刻大喊:“阿玉,你走我就死!”话声中,抓起掉落地上的宝剑,倒转剑尖,就往自己胸口扎去。
白文玉心头狂震,知她一定会说到做到,俩人将来做不成夫妻,也不致为此而失去宝贵的生命。若说对青青没有情,那是不可能的,此女对他的痴情厚意,和胆大、泼辣的示爱,让他烙印深刻,其情与婉儿之间孰轻孰重,根本无法分清。
眼见情况危急,白文玉毫不犹豫地飞扑过去,一指弹开她的宝剑,顺势夺下,插在远处地面。
“啊哟!”青青被一股大力,扑倒在地,白文玉魂飞魄散,以为自己救援不及时,还是让她受了伤,想也未想,弯腰伸手过去待要搀扶。蓦然,伏地的青姑娘翻身而起,伸指连点白文玉几处软麻大穴大。
“你”字你出口,白文玉浑身一软,“噗嗵”一声栽倒在地,接着,完好无损站起来的青青,纤手一翻,就让他转身仰望天空,气得他正要开口质问。不料,正在运气冲穴的几处关口,又被精贼的青姑娘恰到好处地伸指封闭了。
“咯咯咯,大撒谎家,这下咱们扯平了。咯咯咯,笑死我了,这下想跑,没门了吧?”青青有种计谋得逞的开心,一只手指着白文玉,另一只手掩嘴娇笑着说。
白文玉躺在地上,想死的心都有了,气得不行,正要抬头恼火地发作,这才注意到,她那风尘的玉脸,难掩倾城的美,却又情深意重地穿着那件补丁洗白的旧衣袍,心头一下子软化下来,目光也变得柔和,忍不住小声关切道:“青姐,你没事吧,辛苦你啦!”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得青青如饮蜂蜜,甜甜的,情不自禁地伸指轻点白文玉额头一下,柔声地说:“算你这前世的冤家有良心,这次迫不得已的苦肉计还算值得!啊哟,衣袍破了!”
原来青青只顾与白文玉斗法,却没有注意到先前与人厮杀的时候,白色旧衣袍早已被马鞭抽破,露出了胸前部分的**。她不惊叫掩衣还好,这一叫,白文玉也注意到了,急忙闭眼,以示没看见,幸好脸部易容膏是黑色的,否则也能看见赛比关公的大红脸。
青青整理衣袍的时候,转眼发现了白文玉害臊的鬼样,甚觉喜乐,“噗嗤”笑话道:“怎么了,不敢看了?哼,假正经,青姐的身子早就被你看一一唔……”忽觉得这些话,怎是一个大家闺秀能说出口的,幡然醒悟,脸“唰”地如晨起的朝阳,红透半边天。
白文玉有所觉得异样,以为有些恶作剧的青姑娘又要使坏,霍然睁眼,就见着她神情古怪,不由气鼓鼓地嘟囔道:“咦,你的脸咋红了?哼,大姑娘家矜持点行不?”
“啪!”轻轻的一声耳光响,就听青青着恼地恶声娇叱:“多嘴,还敢揶揄姐姐!如今落在我手里,服不服?”
白文玉莫名其妙地吃了记不轻不重的耳光,这可是出娘胎以来的第一次,心头升起一股邪火,恨恨地说:“不服!再侮辱我,就永不理你!”
“噗嗤!”一声,青青接着又“咯咯咯”娇笑起来,尔后边笑边温柔体贴地扶起白文玉的上半身,有点撒娇的轻声说:“相公。姐这一辈子都不会打你了!对不起。诚心诚意给你道歉赔礼!满意了吧?哎呀。脸上涂抹的啥,这么难看?真恶心,快说,要怎样才能将它们除掉?”
“别动,这是小弟追索仇踪的障眼法宝!”白文玉全身不能动弹,只有嘴巴才能动,满心着急地大声道。
青青对他的喊叫,根本无视。自顾用指甲,在他脸上轻轻一刮,就掉落了一部分油腻的粘稠物,大喜,不由分说,十根玉葱的手指,就在他脸上刁蛮地肆意妄为。
白文玉只觉自己是粘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只得无可奈何地叹气一声,运功散去脸上积聚变形的经络。乖乖地任那恶作剧的小妮子胡来,最后成了个大花脸。
“嘻嘻。阿玉相公,要是此刻上台唱能花脸戏,包你能够博得满堂彩!嘻嘻,笑死我了!”青青兀自开心不已,浑忘了这段日子的彷徨失措,以及伤心痛苦。
“你还取笑人家,我可要生气了!”白文玉有点着恼地威胁道。
“好,好,姐不逗你了。不过,你得答应我,待会解开你的六道,可不许报复哦!不然,姐现在就去扯根山藤,抽你个血肉模糊,丢在这儿喂毒蛇、老虎!”青青重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又娇又媚,白文玉的火气,早已无从发起,只是心中莫名地温馨舒坦,往日的忧愁和烦恼,霎时烟消云散。
“青姐会那么狠心对待小弟,你舍得吗?”白文玉心情一好,顺口调笑起来。
青青见他总算心眼活泛起来,一种成就感,让她的笑意更甜更浓,嘴里却不依不饶:“贫嘴,不听姐的话,做对不起姐的事,不但舍得打你,还要把你撕得粉碎,一点一点喂食毒虫猛兽。”
“天啦,心这么狠!天底下哪个倒楣男子娶了你这恶娘子,那日子可没法过了!好吧,小弟算服你了,事后决不报仇,行了吧?快解开穴道,小生的身子都快僵硬死了!”白文玉装出一副可怜惜惜的样子。
青青被逗得更是开心不已,又“咯咯咯”地娇笑起来,花枝乱颤,粉拳如雨点般轻落白文玉胸膛,媚眼如丝地轻叫:“不依,不依!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取笑本姑娘!嘻嘻,那个倒楣的男子铁定是你,你刚刚还证明说,一定要娶我的!”
白文玉暗自后悔多嘴,哪壶不开提哪壶,真该掌嘴!心道:先前上了这滑头妮子的恶当,可得想办法断了她嫁人的念头!想到这,打岔说:“青姐,别闹了,我都投 降了,快解开穴道,你看我脸上花七花八难看死了!”
青青眼里光彩闪了一下,“噗嗤”又笑了,狡黠说道:“解开穴道?哦,别忙,待会再说!”话完,青青就不理会他,顾自抬首观察环境,发现谷口旁边,有处绿茵花丛底,一条潺潺浸漫的地下水流,波光粼粼,清澈耀辉,水底铺满的小小卵石,动态般如小鱼儿漂游。
如此美景,青青怎会放过。想到做到,她毫无顾忌地抱起白文玉,秋泓似水,红霞布满玉盘,吐气如兰地柔声说道:“阿玉,定军山下和沔县城里,是你服侍姐疗伤,现在,就让姐好好报答你一次吧!”话完,根本不容他开口说话,全身使劲,飘身向谷口而去。
古语言,最难消受美人恩!白文玉身不由己地被一个大姑娘抱着,那不叫享福,而是受罪,他浑身大汗淋淋,窝囊之极。
青青像个温柔贤淑的妻子,轻手轻脚把白文玉放在溪水畔,半坐一块石头旁,从自己的百宝囊中,抽出香巾,浸入清水里湿透,拧得半干,方才回转身来,轻柔地为他擦洗脸庞,眼里满满地幸福和快乐。
那种人世间最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而白文玉的心情,更加地糟糕和不安,最后还是残忍地下定决心,要道出自己的实情,否则自己就是禽兽不如!
“青姐,小弟有件重要的事告诉你,请不要恨我,生我的气!好吗?”白文玉表情严肃地说。
青青诧异地看着他风彩 依旧的俊脸,心里“格登”一跳,有种不详的预感,强自镇定地应道:“阿玉,你说吧,青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不管你有什么错,我都不会怪你,生你的气!请相信我,我,我怎么都不会离开你的!”
白文玉看着她爱恋的双眸,实在有些不忍,但长痛不如短痛,事情总要去解决,只得移目他顾,咬牙一字一句地道:“青姐,小弟身负血仇,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危险,小弟原本不打算成家的。但情事天定,机缘巧合,我们分手之后,小弟便已订婚!请谅解,在下不能害了你!”
青青如闻睛天霹雳,头脑“嗡嗡”作响,先前的快乐幸福,被炸成粉末如镜中花。她双眼含泪,呆呆地凝望着白文玉的侧脸,脑子虚空,身子开始发软无力的了。
“青姐,你怎么啦?可别吓我!”白文玉眼见她脸色,瞬间苍白无血色,心里好后悔自己话说的有些重了。
青青被他一喊,机灵灵地一颤,心中的委屈让她惊呼出口“阿玉!”,娇躯一软,便扑倒在白文玉胸口上,呜地大声哭出来,温热的泪水,泉涌般渗透了白文玉的胸口,变得冰凉。
白文玉四肢无法动弹,眼巴巴看着青青,在自己怀里,哭得昏天黑地的,只得颤抖着嗓音,艰涩地劝慰道:“小青,别哭了,好吗?哭得人家心头好难受!如刀割!”
青青听他如此亲呢的话语,心里大为感动,这时,在他胸口抬起梨花脸,哽咽问道:“你喜不喜欢我?在不在乎我?”
白文玉未料到她问这种话,心里犹豫,想了想,最后还是实话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说真心话,你是我最在乎的人!没办法,我们无缘!”
青青看着他明亮真诚的眼睛,心里一阵恍惚、伤感,就那么呆看好久,看得白文玉心里有些着慌,生怕她因情而伤身体。
渐渐地,青青那眸倾天下的眼睛,闪起了粼清的波光,又恢复了往日的神彩,只因在她心里,做了一个要无怨无悔的决定!(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