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晴现在她怀了孕,连御风无论当初想要做什么打算,现在都不得不改一改,但是下人未必能转得那么快,就需要敲打敲打,又或者也可以借此试试连御风现在什么态度。
绿藤一向是只听命于连御风,但她也不能无视王妃,能成为心腹,被安排在这个位置,忠心固然是其一,还有就是她足够灵能随应变。
王妃怀有身孕,王爷都要让着几分,她这个奴婢更加不能惹王妃不快。
收到苏宜晴的指示,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上前呵斥道:“王妃之事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来管,还不快让开,还不快去准备软轿在后边跟着。
绿藤绷起脸的样子还是很有气势的,顾嬷嬷不敢再说什么,垂退下了。
苏宜晴慢慢走着,到了园子里,寻了一处临水的亭子坐下,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和淡淡荷叶香气的清新空气,整个人都轻松多了,早先被关在屋子里真是让她受够了。
只等苏宜晴坐下,就有灵的小丫鬟迅速奉上茶点之类的,摆在她面前。
四周都是绝美的精致,嘴里品尝着美味的糕点,真是人间一大享受,苏宜晴也不委屈自己,该吃就吃改喝就喝。
可又坐了一会,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很是悦耳,但是细细听之下,琴音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什么人在弹琴?”苏宜晴皱了皱眉,记得上次怀孕的时候。就有人用琴声扰乱她的心绪,所以她对琴声特别敏感。
顾嬷嬷上前一步正想要回答,绿藤却抢先回答道:“大概是府里的歌姬,王妃不喜欢,奴婢这就吩咐人去让她们别弹了。”
说着绿藤就指着身边一个小丫鬟,吩咐她去让弹琴的人别弹了,小丫鬟领命而去。
歌姬啊,苏宜晴也不太在意,虽然很早之前她就已经把府里的歌姬打舞姬之类的打发的差不多了,但过了那么久,再招些进来也是正常的,毕竟古代娱乐少,民间大户人家还喜欢养一个小戏班子呢,更别说是定王府这样的顶级勋贵,多一些歌姬舞姬之类的就相当于现代的文工团,节日庆祝或者待客用的,有是平常的,没有才奇怪。
她之前只是不喜欢,也有些同情那些女人,要是没有别的出路,只呆在王府里,少不得就要想方设法摆脱这个身份,容易闹出事情,所以在能力范围内,她愿意与人为善,给别人一条出路,也当做给自己积福。
不过那只是之前,那时候她闲着没什么事做,帮那些女人的同时也是在帮自己减少对,一举两得,现在情况不同了,她自顾不暇,连走出自己院门几步都有人唧唧歪歪,既无心也无力。
等了许久,琴声并没有停下,反而换了一首似乎更忧郁的曲子。
苏宜晴不满的看了绿藤一眼。
绿藤立即道:“王妃,大概小丫鬟迷了路,一时找不到地方,奴婢这就去看看。”
“不用了。”苏宜晴摆摆。
就在绿藤一口气,以为王妃坐累了就要回去的时候,苏宜晴转头却对顾嬷嬷道:“这位嬷嬷,你去跑一趟吧。”
顾嬷嬷犹豫了,站着没动,也没说什么。
“怎么,我这个王妃居然使唤不动一个嬷嬷么?”苏宜晴面上没什么,声音却冷了下来。
“老奴不敢。”顾嬷嬷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道,“老奴只是想,这琴声只怕是张夫人弹奏的,王爷吩咐过,不许对张夫人不敬。”
“既是王爷吩咐的,就算了,我也累了,回去吧。”苏宜晴说着就站起身。
绿藤招过软轿,苏宜晴却没坐,只说要多走走。
就那么走回自己住的小院,进屋之后,屏退身边其他下人,独独留下绿藤服侍。
苏宜晴端着茶盅,也不喝茶,只是用茶盖轻轻拨弄着茶叶。
绿藤很会察言观色,便低声道:“王妃,张夫人,闺名雅慧,是北城张家嫡女,两个月前刚被王爷纳进府里,那时候王妃身子不好,故而王爷没让她来给王妃请安。”
苏宜晴没有说话,那么静静坐着。
绿藤不敢多说什么免得一句话不多影响她情绪,悄悄退下了。
没多久,连御风就过来了,一开口就道:“那个张夫人你不必放在心上,一个妾而已。”
苏宜晴还是不说话,看着连御风的眼神里透着淡淡的嘲讽。
连御风又道:“你要真那么介意,我会把她挪到外院去,不会让她打搅到你。”
看来这位张夫人的利用价值已经快要完结了,苏宜晴眼中的嘲讽更甚,这男人的段一向很套路,并且小家子气。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连御风眼神阴冷的看着苏宜晴,“看不起我么?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惜造化弄人,再怎么样,我才是你丈夫,你孩子的父亲,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苏宜晴这回没看着连御风了,低头看上早已冷却的茶盅,还是一言不发,不是故意气连御风,而是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对说错都是一通争吵。
连御风眼神更加阴郁,几乎要拂袖而去。
这时候苏宜晴叹息一声:“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你为什么就喜欢利用这类的诡计?就不能光明正大夺取你想要的?身为女人,我实在无法认同这些利用女人的段,让我觉得我也是被利用之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利用价值完了,下场就会跟那些女人一样。”
“光明正大?”连御风冷笑一声,“你认为什么是光明正大的段,说出来听听?”
苏宜晴又沉默了,不是回答不了,只是她的答案现在绝对不适合开口,她只觉得一个男人,想要逐鹿天下无可厚非,可为什么他就喜欢在弄些后宅段,利用女人呢?就不能光明正大一些么,哪怕揭竿而起,像赵博阳那样。
这话无论如何是不能说出来的,一旦说出口,就算气量再大的男人估计也要瞬间翻脸,她就算活得不耐烦,也不至于在死之前还要自讨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