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好了,朕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今后崔卿要和许卿李卿多多学习为相之道。凡事你们三人要多多商量,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再呈上来给朕看。”
许敬宗,李义府,崔余庆赶紧拱手:“是。”
之后几人就赶紧出去了,谁也没敢再过多停留。李治已经显得很累了,喘息都不均匀了。这要是还留着,待会儿万一他真昏过去了,作为臣子的你看见了,总是不太好吧。
出了帐子大概走了有五六十米远之后,众人才朝着崔余庆拱手:“恭喜崔相,恭喜崔相。”
莫说是贺兰敏之,刘祥道。就是李义府,许敬宗二人也同样拱手道喜。无论是谁登上了这宰相之位,大家都要做出这一副恭喜的样子。这不光是对这个人的尊重,更是对于相位的尊重。这就是人皇帝主之下,人臣所能够达到的巅峰之处了。
自此之后,可以说是鲤鱼化龙也丝毫不为过。从今天开始,见面就可以用相公相称了。任何朝中大事,他都有权插上一嘴。任何重大决定都不能绕过他处理。
这个同中书门下三品,虽然没有真的侍中中书令那么的名正言顺,但是毕竟也是问鼎了,身份上并没有什么差距,大家道喜也是理所当然。
“众位同喜,同喜啊。”
出了帐子,终于不用在装这了。崔余庆脸上的笑容从淡淡的微笑变成了咧嘴大笑。脸颊之处也显得红光满面,这已经不是贺兰敏之第一次见所谓的重臣这个样子了。当年许敬宗李义府被封为宰相的时候还不如他呢。
李义府直接激动的都快跳起来了,恨不得逢人就讲,见人就说。就喜欢别人称呼他一声李相。许敬宗更是激动的涕泪交流,当年那么多的老兄弟一起成为李世民手下的谋臣。结果就他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这么一尊相位,他不容易啊。
崔余庆相对于他们两个算是不错的了。毕竟是山东贵族出来的,虽然激动但是也没忘型。当年他老子就是宰相,如今他又是宰相。如果日后他的儿子还能成为宰相,势必青史留名成为一段佳话啊。
“日后还望崔相多多扶持。”刘祥道和贺兰敏之对视一眼,拱手说道。如果说之前刘祥道还微微压了崔余庆一头,现在就不是这样了。无论岁数如何,无论资历大小。到了宰相这一步,都得拱手行礼。
其实兵部比刑部排名还要靠前,但是毕竟刘祥道的资格够老,人品够正,所以六部尚书之前除了李义府以外,就是礼部尚书杨思训都被他压了一头。现在时过境迁,刘老头也得拱手向着这位宰相行礼啦。
“诶,我等同朝为官,刘尚书,贺兰左庶子这是客气了。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哈哈哈。”崔余庆真是高兴的不行,笑声都遮不住了。不过这会儿倒是可以理解,许敬宗和李义府站在一旁,均是用理解的神态看着他。
等到接受了自己等人的行礼之后,崔余庆又朝着许敬宗二人拱手:“还望两位相公多多帮衬。”
这是晚生后辈对于前辈的行礼,大家都处于这个顶峰的层次。无论政见如何,前辈就是前辈,规矩不能乱了。这个辈分不是以年龄来排的,而是以敕封宰相的先后来排位。如今以崔余庆的地位,真的是在宰相这个层次中,敬陪末座了。
“崔相公多礼了,陛下说让我等三人相互扶持,共同理政,自然要相互帮忙。日后也请崔相多多指教。”许敬宗老成持重,说了这么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李义府则是笑容中带着三分阴冷:“嘿嘿,崔相刚刚登上相位,倒是对于事情多有不熟。明日倒是不妨到我这里,我可以和你说道说道。”
这就是纯粹的摆前辈架子了,这话说的真是不客气。莫说是崔余庆,就是许敬宗看着都有些过分了。
“呵呵呵,李相这是忧心国事。如今陛下龙体欠安,崔相可要尽快熟悉事物啊。”
“这是应当,这是应当。”崔余庆连连点头,看着李义府的冷笑也不过多和他计较。今天是他的大好日子,高兴着呢,完全没心思和李义府斗气。
众人一看他们两个之间的这个气氛,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直接相互拱手告辞,贺兰敏之赶紧上前搀扶着许敬宗:“许相,小子扶着您回吧?”
“嘿,真当老头子我走也走不动了呢?不过有人扶着,我肯定是愿意啊。”许敬宗怒目一瞪,哈哈大笑两声就让贺兰敏之搀着走了。
刘祥道看着崔余庆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却不是可惜,而是微微有些庆幸。他宦海浮沉一辈子了,怎么看不出如今朝堂是怎么个意思。若是今天自己当了宰相,崔余庆每当。那么恐怕就是当上了,也坐不稳。说不懂什么时候就被山东士族的人给弄下来了。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这就是身后没有大家族的悲哀。家族非但不能给自己以助力,反而在这个时候拖累了自己的后腿啊。若是他和许敬宗李义府一样,赤条条的一个人倒是什么都不用怕。宰相做也就做了,什么山东啊,关陇啊,用一句不恰当的比喻,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然而自己不行啊,身后还有家族,不是孑然一身什么都不用考虑啊。
李义府看着崔余庆的背影,冷笑两声。对于这个山东人,他可没什么好感。如今做了宰相了又如何?还不是敬陪末座。然后又看了看贺兰敏之搀扶着许敬宗的背影,微微有些的不知所措。大家都是一个阵营出来的,如今贺兰敏之这个独特的身份和许敬宗越走越近,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是对于拉近和贺兰敏之的关系,他又是一筹莫展。这个家伙什么都不好啊,女人,珠宝,古玩,字画,什么他都不喜欢。真是不知道许敬宗怎么和贺兰敏之把关系打好的。
最终他也没什么办法,摇了摇头,只能和刘祥道一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走回自己的帐子中去了。这么大个国家,每天的事情多的不要不要的,如今李治病重很多事情都压在他这里了,想偷懒也没不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