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壮的轿夫很快抬着轿子走了出来。
领头的拉开了轿子帘布,对着男人:“老爷该上轿了。不然一会儿其他各位达人都出来了,京城的路虽宽,可架不住官多啊,算上棋盘胡同起早贪黑的商贩,过了四更天街道就变得不宽敞了,老爷是首辅,辅佐皇上安定天下,总不能因这个耽误大事。”
男人一笑,道:“无妨,今日阁里没什么大事,皇上寻我去不过是去话。迟一会儿半会儿不打紧的,老爷我已经和皇上过了。”
四名轿夫一听,顿时放下心来。
“迟到总不好,这会儿天还早,街面上也没什么商贩,偶尔碰上了平日里熟悉的大人,不上前打招呼也就是了,以你今日的身份,那也是举足轻重的,那个不知道你是日理万机啊,别人耽搁一些倒也罢了,堂堂首辅,兵部尚书岂可因这点事耽搁了皇上的召见。”段誉这时走上来催促道。
一看段誉话,四名轿夫吐了吐舌头,刚刚放下的神情立即变得紧张起来。
自从男人做了这大明首辅,家里里里外外都交给了段誉打理,这位大管家倒也没让男人失望,偌大的家业经过他的手打理倒也蒸蒸日上,与钱财上男人并不在乎,有大姐一手打造的彭家产业,已形成了独特的风格,不光是在杭州遍地开花,就是在天子脚下那也是独一独二的,安南那边染色布料那是来多少卖多少,算上杭州彭家置办的各大绸缎庄,酒楼生意,光是白银一年少也有几十万两,这还不算其他零零碎碎的买卖,所以在钱财上男人从来是不过问,也懒得过问,男人认为人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一个人不该去做太多的事情,得专一项才能在京城立足,活得。
做官的人就该好好做官,不能做了官又想做个成功的商人。
男人自问做不到吕不韦的地步,很早就放弃了做商人的梦想,自踏入了官场,除了一心一意做官之外,再没有其他了。
这一做竟有二十余年之久,他不敢在做官上有什么好的体会,但多年的官场生涯还是给了男人一些西,比如看人。
一个人能否做什么,有什么才华,能否重用,他还是能看出一二。
他不知什么时候有这个事,但这几年他基上没怎么看走眼。久而久之,对自己这点不可的事也有几分自信。
虽这有点不靠谱,但偶尔用用倒也无妨。
就在男人独自思索着这档口,段誉已经将男人坐的这顶蓝呢娇前前后后查了一遍,这才冷声道:“好了,可以走了。”
男人这才弯腰低头入了轿子。
“老爷做好了,的们这就要起轿了。”领头的轿夫双手抬起轿子,冲着放下帘布的做好的男人道。
男人嗯了声,道:“慢慢来,不急。”
“唉”。领头的轿夫应了声,冲着三个同伴丢了个眼神,同伴会意,四人各自吆喝了声轿子就被四人抬到了肩膀,刚要起步。
就听得一个声音道:“元辅留步,留步!”
明亮的灯火下,从门外的院子里走进一个人来。
那人身材高大,面容儒雅,一身大红的官袍在灯火下显得十分的鲜艳。
轿子里的男人掀开了帘布,斜眼往外面看了一眼,尚未来得及话,那人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跟前揣着粗气道:“卑职于谦见过元辅!”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曾见的于谦。
男人示意四名轿夫将轿子放下,然后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这档口,你去上早朝,来我这儿做什么?”男人没好气的道。
于谦似早已习惯了这种声音,倒也不恼,嘿嘿一笑,道:“卑职也不想来,可不得不来啊,元辅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詹事府、翰林院、国子监、太常寺、鸿胪寺、六科、行人司、钦天监、太医院、五城兵马司,两京的官儿那个不是在折腾?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卑职再不来,怕是要出大事了。”
男人没好气的道:“打仗那会儿没看他们这么热情,这好不容易天下安定了,怎么着想造反了。告诉他们,这官想做就做,不想做的趁早脱下这身官服,辅还就不信了,堂堂大明朝没人愿意做这个官。”
这些话儿当然是抱怨的话,出来过过嘴瘾,没人会当真。
于谦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待男人把话完了,这才接过话头道:“话是这么,可总不能让所有官员都回去吧?”
男人道:“回去怎么了,当年太祖爷肃贪,还不是抓一个杀一个,前前后后杀了官儿也不少,满朝武百官留下了几个,也没见朝衙门瘫痪呢,这世道,离开了官照样过,没准儿还过得好呢?”
男人骂骂咧咧。
于谦跟着身后苦笑。
到了前院的亭,段誉亲自送上了几盘瓜果点心以及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汤,冲着男人笑了笑,道:“天凉得厉害,有什么话坐下喝杯热茶再。”
男人应了声和于谦一前一后落了座。
解开盖子喝了一口茶后,继续先前的话头道:“他们都了什么?”
于谦一听这话,忙将抬起了茶汤重新放下道:“的话儿看多了,什么皇上已经执政多年,弄得好好的盛世王朝变成了一个乱摊子,如今南沿海的商业,南安的领土,北的蒙古,以及南洋贸易都停滞不前了,再这么下去大明上下可都过不上好日子!为了祖宗基业着想,皇上应该为造成如今这局面做出一些担当……?”
“混账,这话是谁的?”男人一脸的怒容。
于谦看了看男人的脸,显得有些犹豫。
终于还是启动嘴唇,道:“元辅的好生曾鹤龄。”
男人微微愕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话的是自己的生。
“这个不成器的西,竟给我惹麻烦!”男人毫无体统的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