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大起,在整个南海禅院里浩荡着,寺里悠扬钟声连响九记,钟声一停,以悲苦为首,众僧人皆运转佛力,大殿供奉的观音菩萨像骤然金光大作,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散发出来。
这是一道菩萨的气息,观音菩萨大慈大悲,气息之中也蕴含着慈悲之意,浩荡在南海禅院上空。
悲苦和尚大喝一声:“咄。”
深厚佛元尽从体内散出,与上空那道观音菩萨气息相互交融,化作一道透明并泛着白色微光的光带,自被置于大殿前的乔觉头灌入。
佛家洗礼之法,乃是得道高僧临终之际为下一任继承人进行的灌仪式,一身佛法皆从己身渡入继承人身体,然而乔觉此时情况有特殊,经由观音菩萨气息洗礼,对于所有佛家弟子来,是一场大造化,但是对于乔觉来,这一道气息只是用来压制体内肆虐的佛光。
慈悲气息一渡入体内,他身上普贤菩萨燃烧肉身灌入的佛力瞬间光华大作,隐有抵触观音菩萨气息之势,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佛力在他体内肆虐,全身都像是要裂开一般,露出一条条可怕的血缝。
鲜血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打湿了他的衣衫,一条条血缝里透着佛光,看上去就像是一尊染血的佛。
“呃。”
乔觉承受不住这样的痛楚,闷哼一声,只觉灵台气海那片世界将被佛光燃烧殆尽,佛光燃烧之力从他的灵魂深处到他的肉身,每处无一不经受这等烈火焚身之苦。
正当他承受不住时,观音菩萨留于南海禅院的那道气息发出一阵冰凉之意,减轻了他体内焚身之苦。
逐渐地,乔觉灵台清明,随着那道气息起的凉意,他尝试着带动那道气息游走于全身,在一处处血肉里游走着,将血肉里的佛力逼进灵台气海,过了三日,他身上的佛力尽被逼回灵台气海,然而他的灵台气海却充满了无尽的佛力。
他运起了菩提心经,这篇佛家经文乃是佛祖成就佛祖之位后留存于世间的无上佛门瑰宝,一经运转起来,灵⊙⊙⊙⊙,¢.c¤o气海中的那道观音菩萨气息像是受到了指引,冷意更盛,如万年坚冰一般,自他的灵台气海中冒着寒气,寒气所过之处,普贤菩萨存留的佛力便主动退去,直至整个灵台世界都弥漫着寒气,佛力不断凝聚,化作凝聚的灵液,避无可避之下,落于湖中青莲之上。
最终浩瀚的佛力凝结成一颗金色的菩提心,生于青莲之上,而观音菩萨存于世间的那道气息恰好耗尽,渐渐变得虚无。
至此,乔觉终是松了口气,然而他却并不好受,他的灵台世界蕴含着两种力量,一种来自于灵台世界的那片湖,一种来自于普贤菩萨佛力凝成的菩提心,虽然化去了普贤菩萨留在他体内的佛力,但他灵台气海中的那片湖仍旧是一个隐患,也不知为何,灵台气海中的那片湖蕴含着无穷的灵气,一旦灵气受到其他力量引爆,爆发出可怕的威力,以他的身体绝对难以承受,到时必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哎!”
此时,灵台气海中的那颗菩提心发出了一声叹息,乔觉心神一震,心内自观,赫然发现普贤菩萨出现于那颗菩提心中。
“老朋友,不必惊恐,这只不过是我最后留在世间的一缕残念而已。”普贤再叹一声,道:“本以为你受我佛力,必可重启前世轮回记忆,然而我现在才发现,恐怕我错了。”
乔觉对普贤不上什么感觉,恨也好,敬也罢,一时间心中感觉五味杂陈。
“菩萨怎么会错呢?”乔觉苦笑一声。
普贤菩萨摇摇头,道:“我本以为你前世乃是地藏王菩萨,自见你第一面起,便确信无疑,但此番你身上的变故,又让我起疑,你并非地藏王菩萨转世,若你是地藏王菩萨转世,自是不会出现佛力焚身的情况。”他苦着脸,不解道:“然而你身上确实有地藏王菩萨的气息,这断然是不会错的,想必是哪里出了问题。”
“地藏王菩萨?”乔觉皱了皱眉,地藏王菩萨乃是佛家四大菩萨之一,愿力第一,曾许下大愿“地狱未空,誓不成佛”,这样一位怀有大愿力的菩萨,自己会是那地藏王菩萨转世?
乔觉当然不信,即便他前世是地藏王菩萨又如何,这一世他只是他自己,难道就因为前世是地藏王菩萨,这一世自就得承担起去西天佛界和东方天界打生打死的责任,他没这么大的志气,也没这么大的能力。
“菩萨,你又调皮了,我只不过是凡间一个虾米,怎会是那拯救众生的地藏王菩萨呢,我想明白了,我不愿做维护天界和平的事,因为我做不到。”
普贤呵呵笑道:“你不愿,但终有一天,你会去做的,因为你受了我的佛力,那便是走上了一条绝路,如何于绝路中逢生,唯有一路向前,直至凌驾于众生之巅,你若是做不到,最终也会落得和我一个下场。”
“普贤,你欺人太甚。”乔觉不禁大怒。
普贤微笑道:“我这一生,总是与人为善,从未做过欺人之事,现下才知道原来欺负人竟是这么快乐。”
“哈哈哈哈...,子不管你是不是地藏王菩萨转世,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普贤大笑,那颗菩提心中的影像渐渐淡去,他的笑声逐渐消散于灵台世界。
普贤菩萨去了,去之前留给乔觉的是满腔的怒意,但又带着丝丝悲伤,面对一位这样蛮不讲理的菩萨,他真不知怎么形容好。
又过了三天,乔觉身体恢复,带着唐美霞和胖子米乐这个唐美霞的跟班兼儿子,在寺里的观音像前拜了拜,而后悄然运转真元,在另一处无人问津的山崖边直接落了下来,来到山脚下的集市。
前来南海禅院拜佛的信徒每日以万计,是以山下借着这股人流,开满了各种各样的卖部和吃摊子,唐美霞和米乐被满街的吃和好玩的事物给晃花了眼睛,不断流连于各种摊位前,买了各种吃,一边走一边吃着。
米乐连续吃了几根糖葫芦和一根糖人,吃得手上和嘴上全是糖汁,唐美霞细心的帮他擦去了嘴边的糖汁,不时还笑盈盈的叫着儿子,亲亲乖儿子圆嘟嘟的脸,直看得乔觉艳羡不已。
“这捡来的儿子竟然比自己这个正牌男友还要亲。”乔觉口里嘀咕了一声,惹来唐美霞一阵白眼。
米乐胖子则眯着眼睛,咯咯笑道:“乔觉,你吃醋了。”
乔觉顿苦,心里觉得现在的孩子不得了,这么就知道吃醋是什么,想起自己,在米乐胖子这个年纪,还在玩泥巴玩得不亦乐乎呢。
过了午时,三人走得累了,找了一处阳光照得到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正在吃糖人的唐美霞和米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支,却发现没打火机,一想之下,运起一丝真元,青色的真元中带着淡淡金色,从他指尖冒了出来,瞬间燃了起来。
“嘿,自带打火机,还是佛光牌的。”乔觉笑了一下,将烟凑在指尖的真元上,一就着,在那抽着。
米乐胖子闻着烟味,皱了皱眉头,不悦道:“妈,乔觉又在抽烟了,师父抽烟有害健康,而且二手烟对朋友身体发育也不好。”
唐美霞听后,赶紧抢过乔觉嘴边的烟,扔在地上,踩了两脚,怒道:“乔觉,今后不许在米乐面前抽烟。”
乔觉白了一眼米乐胖子,也不知悲苦大师平时都教这胖子些什么,脑子里净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对身体发育不好,也不见这胖子都胖成啥样了,这能叫发育不好吗?
太阳正好,行人越来越多,乔觉带着这对“母子”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当走到一个卖花的大婶身边时,米乐胖子突然开口,叫道:“关大婶好。”
这位关大婶微胖,慈眉善目,不知是不是在这山脚下受到寺里那些慈悲的和尚们影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慈悲气息,让人一见便不觉生出亲近之意。
“哟,原来是米乐呀,带着两位善信来玩呢?”关大婶摸了摸米乐的头,从怀里掏出几颗奶糖,塞到了米乐手里。
米乐接过奶糖,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指着旁边的唐美霞和乔觉,对关大婶笑眯眯地道:“不是呀,这是我妈,这个呢叫乔觉。”
关大婶将目光转向二人,看了乔觉一眼之后,目光便在唐美霞身上停了下来,赞叹道:“好有佛性的女孩子。”
唐美霞对关大婶笑了笑,她熟读老爷庙藏着的千卷经书,受到佛经熏陶,身上自然散发着一股佛性,关大婶常年混迹于南海禅院山脚下,虽然没有去过南海禅院修行佛法,但也能看出佛家信徒身上的佛性。
“相见便是有缘,这个香包你拿着。”关大婶殷勤地拉着唐美霞的手,从提着的篮子里拿出一个香包塞在唐美霞手里,再道:“这个香包别看不起眼,但却是受过佛法熏陶的,你得经常戴着,或许日后对你有大用。”
完,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真是个古怪的大婶!”
唐美霞皱了皱眉,将香包和戴着颈脖间的项链穿着一起,挂于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