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玩意,狐狸咋长那么大?”杜羊瞅着黑熊一般的狐狸,浑身发抖道。他第一次见那么大的狐狸,认不出来是什么品种。
“不是一般的狐狸,是变异的狐狸,被它嘴里的尖牙啃一口,身上就得掏两个血窟窿。这玩意差不多是食物链最顶端,要是没有老虎豹子一类,它们就是山里的老大。”鄢茯察解释道。
他仔细观察那几只巨型狐狸,发现它们浑身皮毛都是黑色的,但毛色陈旧发乌,好像存了多年压箱底的老皮子。
他“呸”了一声,道:“狐狸个头不,但是皮毛质量太差,剥了皮也卖不了多少钱。”
白如洗有些怀疑地问道:“就算当老大,也得让人来当吧,食物链啥时候改的排行,让这些黑狐狸给篡位夺权了?”
“要不让你当老大得了,过去跟它们聊聊,问问你家兄弟到底想要啥,黑盒子宝物不能给,一个活人肉包子要不要。”鄢茯察挤兑白如洗道。
“对对对,你当老大,去跟狐狸们打声招呼,谁也不敢篡你的位。”杜羊迎合鄢茯察,开玩笑道。
杜羊对白如洗不太熟悉,只知道是云康的助理,但鄢茯察是云康舅子,这层关系更近一些,所以他琢磨了一下,决定跟鄢茯察站到一条阵线上,哪怕当个凑趣的二哈货,那也是值得的。
白如洗压根不理杜羊,对鄢茯察道:“我就这么一,你有十句等着我,篡位的事咱往后放一放,先别提它行不。现在情况危急,狐狸是切菜刀,咱们是菜板上的肉。”
他话没完,鄢茯察忍不住插嘴道:“那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到底有没有化啊?”
“什么煮驴肉煮人肉的,我看煮野狐狸肉还差不多。”白如洗很不服气,跟鄢茯察斗嘴道。
这时沈夺道:“这些狐狸有古怪,看它们那一身皮毛,都是残次品,糙得比假皮子还寒碜。”
“不会是干尸狐狸吧?”鄢茯察瞪起眼睛叫道。
“不对劲,它们好像在拖延时间。”云康沉默了半晌,突然道。
既然是拖延时间,那肯定没有好事,这帮狐狸太狡猾,跟它们斗智商都不一定能赢。
他点燃一根火把递给沈夺,然后转头看了一下四周,道:“不对,怎么少个人呢?田七去哪儿了?”
刚才一群人抢夺黑盒子,跟狐狸打得乱成一团,谁都没留意田七,这时才发现他果真不见踪影。
白如洗忿忿不平,骂道:“这龟孙子,肯定自己先跑了。早知道是个忘恩负义的货,就不应该费力救他。”
云康让他消消气,别计较那么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不算吃亏。
鄢茯察呵呵一笑,道:“姐夫,你这一趟救田七三回,又救田爵两回,一下子造了三十五级浮屠,真要上天啊。”
这时从破庙外面的夜空中传来一道锐利的哨声,打断了鄢茯察的话,紧接着沈夺叫道:“有动静,是什么声音?”
他目光向四处看去,大家都连忙闭嘴,屏住呼吸,果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一堆爪子挠墙的声音。
云康猛地抬头一看,大叫起来:“在头顶上!”
几人还没来得及往上看,只觉得脖子上一麻,毛乎乎的西从上面跳下来,扑在脑袋上乱抓一气。
沈夺猛一个转身,把后背的毛茸西甩掉,举高了火把仔细一看,只见成群结队的黑狐狸从屋顶蹦下来。
转眼间场面乱成一团,几个人挥起木棍尖刀,对着狐狸一阵横劈竖砍,顿时人狐大战,无比激烈。
鄢茯察一边用铁铲子拍狐狸,一边叫道:“怪不得这群畜生要拖延时间,原来是等分队从头顶支援。丫的真够狡猾,这么多人玩心眼都玩不过它们。”
屋顶破开一个大洞,狐狸源源不断跳下来,都往鄢茯察身上扑,想要夺回阴阳双空镜。
破庙里放眼看去到处是黑色皮毛,乱蹦乱跳,不时还有狐狸放出臭屁,熏得他们五人直翻白眼。
白如洗手里拿的是三棱刺刀,刀口异常锋利,几下子捅死一大串狐狸。沈夺用长鞭卷住狐狸的脖子,猛地用力一甩,大狐狸都摔在墙面上,四处满是黑毛乱飞。
几个人战勇,杜羊也堪称神枪手,握着葛风度给他的那一把手枪,“砰砰砰”地子弹打出去,一颗没浪费,都射中狐狸脑袋。
鄢茯察有点惊讶,姓杜的,你开枪挺准啊!
杜羊有苦不出,特么的狐狸太多了,根不必瞄准好不好,随便开一枪,都能捞到一只活的。
那怪人站在远离混战的角落里,始终一动不动,好像很忌惮什么西。
鄢茯察双手挥动铁铲,一铲子拍晕一只狐狸,云康手里拿了一根木棍,专门在他后面捡漏,挥起棍子打断狐狸腿,嘴里叫道:“茯察,上屋顶——”
这些狐狸都是盯着鄢茯察的,只要镜子还在他手里,狐狸就不可能放他离开。
鄢茯察喘着粗气挥动铁铲子,转眼又消灭了两只狐狸,累得一身大汗,用手摸一摸铲子头,叫道:“妈的,铲子都打热乎了。”
他随手把铲子一扔,抓住梁柱上垂落的一根绳子,“嗖嗖”几下就爬到屋顶横梁上,然后低头叫道:“姐夫,我上来了,赶紧分配任务,接下来怎么办?”
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狐狸数量太多,得把人活活累死。
横梁上挂的绳子是唐尧留下来的,有两根指头那么粗的尼龙绳,非常结实,鄢茯察把绳子甩给云康,嘿嘿笑道:“我们都爬到屋顶上,看看狐狸能不能飞上来?”
他身上带着黑盒子,是狐狸的主要攻击目标,这些狐狸极其敏锐,一见鄢茯察爬上梁柱,立刻都嘶叫起来,立着爪子往上跳,用牙齿拼命咬绳子。
云康一脚踢飞咬绳子的狐狸,单手抓住绳子荡起来,对鄢茯察叫道:“把盒子扔给我!”
鄢茯察从衣袋里拿出黑盒子,朝云康扔了过去,叫道:“接住!”
云康的身子荡在半空中,抬手捏出一个道诀,将盒子收回来,掀开盒盖,立即闪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上坎下乾,需阵!上艮下巽,蛊阵!”云康的手指捏动道诀,不停转换八卦阴阳爻位,开启阴阳双空镜的阵法,亮光一道道发出去,顿时整个破庙里金光闪烁,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亮光无比刺眼,所有人都抬手挡住眼睛,满屋的狐狸变得躁动不安,对着光芒嘶叫不停。
云康用脚缠住绳子,双手分开两面镜子,整个人用力一荡,镜子闪出的光线左右射出去,阴阳爻阵交汇在一起,一扇宽阔的镜门立刻打开,好像一面穿衣镜悬浮在半空中,四周边框闪闪发亮。
白如洗被强光刺得眯起眼睛,大声叫道:“阵门打开了,心狐狸的摄魂法术——”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杜羊“噗通”一声倒地,口吐白沫晕过去。而这时角落里的怪人突然趴到地里,双眼瞪起来,十分惊恐地望着他们。
沈夺顿时一惊,连忙去看躺在地上的杜羊,见他双眼上翻,气息已经非常微弱。
鄢茯察趴在屋顶横梁上,弯下身子,探头问道:“怎么回事,他晕了还是死了?”
杜羊突然倒地,连一点征兆都没有,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白如洗一边捂住眼睛,一边往后退,后背紧紧靠在墙壁上,招呼沈夺道:“是换魂,镜阵已经开启,快别管他了!”
这时云康专心控制镜阵,无暇理会杜羊,眼见怪人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呜呜叫道:“救我,云康救我——”往前走了两步,猛地摔倒翻一个跟头。
镜阵一旦开启,引动了黑狐狸的**术,杜羊和怪人换了魂,进入到怪人的身体里。
怪人浑身骨头早已成碎渣,根无法站立得稳,杜羊无法控制身体,摔倒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沈夺一见这情形,也不敢乱动杜羊,连忙着白如洗的样子,向后退了几步,站到靠墙的位置,严密监视着狐狸的动静。
阴阳双空镜的阵门开大,从镜子里飘散出浓郁的白色雾气,顷刻间弥漫到整个破庙中,一道道耀眼的亮光在白雾中穿梭闪烁,在空中投射出七绚丽的云霞。
狐狸被七云霞吸引住,兴奋地跳来跃去,镜子中的强大吸力很快凝聚起来,发出阵阵漩涡似的亮光。
亮光笼罩在狐狸身上,形成一道道光圈通道,“嗖嗖嗖——”通道里的吸力不断加强,将狐狸一只只地吸进镜子里。
整个过程不足半分钟,等云康收住道诀,随即关闭镜阵时,破庙里连一只狐狸也没剩下,都被镜阵吸走。
“啪”地一声,云康将双空镜收入黑盒子,手腕一动放进吞龙戒里,然后顺着绳子滑落下来。
这时怪人已经扑倒在地,完死透了。鄢茯察见他再也不会作怪,总算是放心了,翻个身从屋顶横梁上跳下来,笑道:“大功告成,姐夫我崇拜你——”
云康刚才使那一招镜子照妖,简直牛·逼闪闪太耀眼,让鄢茯察不禁神往。
这时杜羊慢慢睁开眼睛,嘴里蠕动两下,吐出一股酸水,他目光涣散,沉重地喘着粗气,还没从刚才换魂的惊悚中恢复过来。
破庙里一场混战过后,满地都是缺头断腿的死狐狸,有两只被火烧死,冒出一股难闻的焦臭气味。
白如洗把破庙里散落的行李工具收拾一下,在门口捡到一个银哨子,递给云康道:“这是虞姐的西。”
云康接过银哨子,沉默了片刻,挂到脖子上,刚才破庙外面传来的哨声绝非偶然,看来凌冬也没闲着,这又是一场事先布好的局。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走,找人算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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