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帧看着全身受伤的道隐,目光中满是不忍叹道:“道隐师弟,你这是何苦呢?我想让你做的无非是呆在她身边盯紧她,可是你为了她竟然连命都不要,这不是自找苦吃?”
“呵呵呵,自找苦吃?”道隐惨然笑道,“张书帧你可真会推脱,如果不是你想方设法将我从山上骗下来,我怎么会钻进你设好的陷阱?现在你还要装出一副伪善的样子,恶不恶心?你这样做,不怕掌门知道吗?”
“他会理解我的!如今情况复杂,过去我天师府往往没有用武之地,如果不是趁着这种情况让世人见识到我天师府符道与丹道的厉害,那天师府什么时候才有重放异彩的那一天?”张书帧语气傲然道。≤,
“你要么杀了我吧……”道隐冷冷的看着张书帧叹道,“要么————总有一天我会想办法清理门户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隐师弟……”
“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
“唉——————”张书帧脸上复杂之色变幻,沉凝许久后,他终究是抬手在道隐的脖子上切了下去。
……
阳光炙热,四面环山,在经历了不知道多久的颠簸、跨越了好几座高山后,杨铭终于跟着意浓来到了她口中所谓的灵台山药王谷,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小小山谷,既没有险峻的峰峦,更没有美丽的瀑布,有的只是荒野小山与不起眼的溪流而已。
荒山数十里,毫无人烟。
一路走来,杨铭觉得热的不行,但奇怪的是意浓偏偏还笼罩在一身的黑纱之下,杨铭真怀疑是不是意浓的脸丑到了极致,要不然怎么会有人非要强忍着酷热的天气还全身包裹得紧紧的,何况这深山之中本来就没有什么人烟。
但他只能这么稍微揣测一下,却不好去询问,毕竟一路上每次他头痛发作都是意浓费尽全力的在帮他扎针克制了脑袋的疼痛,虽然自从登山后他也只疼过两次,但每次下来意浓也是疲惫得不行!
来到药王谷,并没有想象中的村落或者群居景象,有的只是几个经过人为雕凿的山洞和两间草木配合搭建的草庐,在意浓的引见下,杨铭见到了药王谷除了意浓之外唯一的一对老年夫妇,男的叫孙承泽,老妇叫何千喜。
这对老夫妇也就是药王谷原本的谷主夫妇了,意浓则是他们收养的弟子,而据孙承泽老人所说,等到他们其中一人死去后,意浓也要下山去寻找新的传人到这药王谷来培养,以便传续!
杨铭对这样一脉相传的门派不由感到无奈,他也问过孙承泽为什么不多招收一两名弟子,孙承泽的解释让他顿时释然!孙承泽老人的意思是,一个人一生的经历十分有限,前半生都在钻研,后半生只能教好一个弟子,如果招多了弟子,没那么多精力教学不说,万一因此反而导致传承不精那便是罪过了!
细细想来,一脉相承竟也有除了保守之外的道理,这让杨铭对以前很多对外不相传的门派感到了理解,也许很多在外人看来自私的做法,其实也有着别人自己更多的考虑在内,谁又能看破世间所有的事,做到十全十美呢?
在药王谷住了两天,杨铭有一半的时间是浸泡在药浴之中的,这过程痛苦不亚于艰苦的锻炼,但看着孙承泽夫妇和意浓一直在为自己忙碌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说放弃。
到第三天,杨铭才终于看到了意浓不遮面纱的模样,没想到她的面容竟有如天仙一般绝美无比,配合她那对清澈明亮的眸子,杨铭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深山里怎么会养出这么美?莫非真的有灵?
“看什么?”意浓一边往杨铭的坐在的药浴木桶内加着熬煮过后转温的药水,一边云淡风轻的扫了他一眼说道。
“我只是奇怪,你明明长得这么漂亮,一路上却一直遮掩着面纱,哪怕是没人的时候也这么做,这是为什么?”杨铭笑道。
“世人多只在乎容貌,有时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我一个身手算不上很强的女人在外行走当然要低调一点……当然,我也不是一直罩着面纱,有时候我会戴帽子和口罩!”意浓说道,微微低腰的时候,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一对沉甸甸的峰峦之间会产生一条长度很深的沟壑。
杨铭注意到了,却不敢多看!
为了分心,他只能眼观鼻鼻观心问道:“还有一件事很奇怪,你都不出汗的吗?一路上山的时候我一个大男人都有点热的不行的感觉,你全身蒙着吸热的黑纱,却竟然没有汗味,真是奇怪!”
意浓诧异的扫了杨铭一眼道:“你的观察倒是挺细致的……我的体质特殊,很少出汗!”
“哦……”杨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其他,目光最后扫了一眼意浓身上的某处风光后也不敢再看了,而是闭上了双目仿佛沉浸到自己的思考当中去的样子,而意浓这时候也恰好加完了药水转身离去。
等到意浓离开,杨铭才放松下来重重的吸了一口空气中属于意浓身上残余下来的香气,也不知道是意浓身上格外使人安静的气质还是回归了故土后的轻松,杨铭觉得自己身体当中好像有什么炙热的东西正在萌发!
下午,意浓送来了饭菜,杨铭吃着吃着,忽然满脸涨红,双瞳变得赤红,好像全身处于一片炙热的炼狱当中一般痛苦,脑袋上的血管和青筋全都暴突了起来,血从咬紧的嘴角溢了出来……
“又痛了?”意浓大惊,连忙解开布囊。
“嗯……”杨铭咬着牙哼道,“这一次……好像痛的更厉害了,我受不了了……快帮我扎针吧!”
意浓神色凛然,将围住杨铭的木桶掀开了几块木板,然后纤纤细手捻起银针往他身上的一些经脉部位轻车熟路的扎了下去,有了以往的经验,她的速度已经变快了很多!
但这一次,直到意浓扎遍了杨铭的整个上身和脑部一些经脉,杨铭的疼痛也丝毫没有减轻,他整个人看上去反倒像是更痛苦了,全身都涨红了,血管撑起了肌肤,好像快要爆开一般!
“啊——————我好痛!”杨铭咬着牙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声,双目尽皆赤红,模样狰狞而恐怖。
意浓咬了咬唇,一直清明纯澈的眸子里忽然有了一丝的羞涩,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后,她终于是咬起牙关飞快说道:“你扶着木桶站起来吧,看样子只能尝试往你下面扎针了!”
“啊?”虽然是处于极度痛苦之中,但听到意浓这话,杨铭还是露出了震惊错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