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不会在死灵国度停留太长的时间,来到这里,她除了再次见证死灵国度的繁荣,见证这里高度发达的魔法文明之外,又还能做些什么?
真的跑到威尔斯山脉去探查吗?
不,死灵国度永远不缺这样的人,比她强的人比比皆是,她只想知道,阿特拉斯把她请来死灵国度,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他不说,想让她去猜?不好意思,她真的很懒,也很没耐心!
“一千万金币,能买很多东西,或许只要其中的三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都能雇佣佣兵工会最顶尖的佣兵团!”
爱德华只是无尽的沉默,对于云璃的话只是不断地点头和摇头,直到云璃说:“我不喜欢算计来算计去的争斗,也不喜欢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东西,如果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可以直说,只要给得起代价,我不介意被利用,但我绝对不能接受像傻子一样被利用了还感激涕零!”
有话直说,把厉害关系摆到台面上来说,哪怕这很不好看,很伤人,她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千代怎么也想不通,一直以来,除了陈诺的事,云璃似乎也没有遭遇过什么大的背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没错,云璃重生之后,根本不害怕被利用,只要给得起筹码,无论是暗香,还是卡兰达,只要在不违背她底线的前提下,她都可以合作。
她已经不再纠结陈诺,也不想追究她和他到底谁做错了,她不想再去相信这些人,这些注定是一方枭雄的人,能有几个是善茬?
爱德华突然就开口了,看得出来他很痛苦:“云璃,你是我的恩人,我从来没有想过利用你,阿特拉斯叔叔也没有,你救了我,是我的荣幸,是暗黑神赐予我的福祉,可我贪得无厌,还幻想让你来拯救整个死灵国度!”
他没有再叫云璃卡鲁曼大师,也没有叫她紫荆公爵,而是叫的她本名。
“拯救死灵国度?怎么拯救?”除了云璃脸色突变陷入沉默,其它人都惊得叫了出来。
拯救一个国,还是死气滔天的死灵国度,这确定不是再开玩笑?攻下一个国家不难,但要拯救一个国家,那绝不是一朝一夕地事!
“王子殿下,你根本没必要感激我,是我把你变成了真正的亡灵,你再也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感受不到食物的美味,感受不到花朵的芳香,但你会拥有越来越强大的实力,这是你放弃那些东西之后,应该得到的。”
拯救死灵国度吗?先不提她有没有这个实力,要是真有这一天,死灵国度还拿什么去抵挡兽人?
她明白爱德华的意思,却又装作不明白,她自嘲地笑了笑,她真的不喜欢别人让她猜来猜去,又无法克制住自己去做这样的事。
要她直接开口拒绝,那个理由真的很残忍,她想,爱德华会明白的。
她的意思若是反推,就很明白了,死灵国度的人虽然绝大部分都丧失了**的欢愉,但他们至少还活着,有着令常人艳羡的寿命和力量,有着最宽阔的大道,最尖端的魔法文明。
神则是公平的,哪怕是创立神则的神,也要受到神则的约束。
想要得到,就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这是连神也改变不了的东西。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为了全人类去牺牲,我们是活着,又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爱德华摇了摇头,“不,我没有失去什么东西,我从出生起,就和现在一样,这跟是否觉醒亡灵血脉没有关系。”
“不,你们的意识是清醒的,知道要改变现状,也会愤怒,会感到不公平,这还不能证明你活着吗?”千代站了起来,爱德华身上散播的负面情绪已经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安。
亡灵都是靠着执念活着,无论是复活亡灵还是已经进化的纯血统亡灵。
云璃有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死灵国度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也说不清楚是谁的错。
如果光明帝国延续下来,或许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战争、杀戮、争斗,了无止境的消耗,到最后谁也没有赢。
人类最终战胜了十四族,成了大陆的统治者,少了外在威胁,就开始内斗,光明大帝一生的努力,也没能换来真正的和平。
他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防御塔还没有倒,外族还没有真正入侵,人类就因为内斗,衍生了一个比悲鸣洞穴还要可怕的死灵国度。
“有些人,他还活着,其实早已经死了。”爱德华叹了叹气,“这是阿特拉斯叔叔的活下来的执念,也是死灵国度坚守这片土地的理由,看到那些怨灵了吗?那是当年的兽潮涌入之后,死于那场大混乱中的普通人,我们为了防止瘟疫的发生,把那些尸体全都运到了死灵国度的土地上。”
“因为死灵国度的负面气息已经可以化成可见的东西,这是可以双赢的决定,但已经没人会相信我们,可死灵国度已经够强,它可以消灭一切反抗的声音,神殿也默认这是最明智的做法。我一直在想,如果光明大帝没有失踪,光明帝国没有覆灭,怀特公国还是那个西大陆最北面的公国该有多好,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去争什么,也从没想过扩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的祖先克尔顿说,我们必须赎罪,可我真的很想问,最先做错的那个人又在哪里?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爱德华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可能是因为他积攒已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爆发,他也不管这些人听不听得懂。
毕竟,死灵国度的人都有罪,他们就必须赎罪,那么,当初那一群陷害怀特公国的人,又去了哪里?
死是多简单的事,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种奢望。
“王子殿下,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没有必要去问那么多为什么,也没有如果。”云璃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我很高兴你能对我说这些事,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我更想知道,我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