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当你是声娇身弱好推倒的萝莉呐?我要真敢趁人之危有什么企图,你还不反手一张死咒贴我身上啊?咱俩要是真只把起来,谁能制服谁还真不定呢,我至于这么拼命吗?梁祐焕心里连连腹诽,但表面上却做出一脸委屈的模样,伸出三根手指立于左耳边,赌咒发誓的道:“天地良心,我真的是怕你再外面喝多了,样子不好看而已啊!你这人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吗?要真是因为一时兴起喝多了搞得自己狼狈不堪的,等你彻底酒醒了,自己肯定也得后悔吧?”
杜迷津一听,好像倒真是这么个理儿,她瞅了瞅梁祐焕,想了想,退一步道:“那行吧,你去把单买了吧,咱们这就往回走,听你的行了吧?”
梁祐焕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哄着杜迷津:“对嘛,听话就是好孩子。那就这么决定了,我这就去买单。”
他刚站起身,就听见杜迷津坐在原地又道:“哎,可是我觉得,你咱们要是不喝的话,这酒不就浪费了吗?这可是刚起开还一口没动呢,你还得交钱多亏啊。”
梁祐焕听了转过身,伸出手指着杜迷津的额头,好气又好笑的道:“你你啊,还真是跟林李非凡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整个人都被同化了,怎么也变得财迷起来了呢?不就是两瓶啤酒嘛,不想喝就放着吧,总共也就十来块钱罢了。再了。我觉得他们这个饭店的啤酒味道不是那么纯正,哎你还真别不信,你平时喝酒次数有限。所以你喝不出来什么,实话,以我多年喝酒经验来,我刚才一直都在怀疑,他们这个饭店卖的可能是假酒。”
杜迷津看着梁祐焕煞有介事的样子,倒也有了些怀疑,毕竟要喝酒。梁祐焕可比自己行家多了。她不禁思索着将信将疑的道:“不能吧?一瓶啤酒才卖多少钱啊?这又不是红酒、白酒,要价高利润厚的,卖假酒还得过去。这一瓶啤酒。不至于弄虚作假吧?”
“那可没准儿,你要是不信的话,回头到你家区,我在超市里再给你买两瓶。你对照一下口感就知道了。”梁祐焕撇着嘴冲杜迷津到。脸上那是满满的嫌弃杜迷津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杜迷津看了心里更是没底了,而且梁祐焕已经把话成这样了,自己总不好再坚持什么了。翻来覆去也就是两瓶啤酒的事儿,想想也不至于俩人在这言语拉扯半天,于是杜迷津顺着梁祐焕的话道:“那好吧。”
就这样,两个人来到饭店的收银台边,交钱算账的时候,刚刚端酒过去的服务员还特别了一句:“先生。您刚的两瓶酒还没喝呢,就这么扔了怪可惜的。要不要给您打包啊?”
服务员本是冲着梁祐焕的话,可是梁祐焕只是瞥了服务员一眼,根本没吱声。杜迷津倒也觉得这服务员的话有些白痴,哪听过打包啤酒的啊?可是梁祐焕这态度也显得太傲慢无礼了,为了不让服务员难堪,杜迷津只好笑着接话道:“这啤酒都已经起开了,这怎么打包啊?算了吧,就放在那里吧。”梁祐焕还是什么都没,只冲着服务员敷衍的笑笑,拉过杜迷津的胳膊,直接走出了饭店。
杜迷津总是觉得今晚的梁祐焕有些不出来的奇怪,尤其是在后来自己又了啤酒之后,可是梁祐焕不,她也不好主动开口问,毕竟什么反常的举动都没有,反倒显得自己多疑。杜迷津与梁祐焕坐上计程车以后,就一直在低着头琢磨,梁祐焕到底是怎么了。可是这刚刚喝完酒的脑袋还确实不太灵光,越想越昏沉,想着想着,竟然坐在继承车上,直接睡着了。
到了杜迷津家楼下的时候,梁祐焕发现杜迷津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他是连掺带扶连哄带骗的才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杜迷津,好不容易的折腾到了屋子里。把杜迷津安安稳稳的抱到了床上,梁祐焕替杜迷津掖好了被角,又洗好了干净的毛巾搭在了杜迷津的额头上,这样能让她在半夜醒来时,不会被浓重的酒精味熏得脑袋疼。做完了这一切,梁祐焕才站起身走到了杜迷津卧室里的窗户边上,望着窗外,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凝重。
就在刚刚的饭店里,在杜迷津举起酒杯,入口前的那一刹那,梁祐焕不经意间发现,在杜迷津杯子的杯底与啤酒之间,有一层淡到近乎透明却无比诡异的浅绿色,如果不是举杯倾斜的角度,和天花板上灯光的反射的话,是很难发现啤酒有什么异常的。所有人都知道,啤酒是由麦芽发酵而成,就算是有质量问题的过期酒或者假酒,也无非就是掺水或者选用发霉的麦芽这两种方法,照比质量过关的正常啤酒,唯一用肉眼能看出的区别也就是液体本身黄色的深浅,绝不会出现浅绿色,除非这酒里加了别的东西。
梁祐焕意识到这一,才会阻止杜迷津,拉着她草草结账走人。而在收银台前付钱的时候,服务员的那一席话似乎也印证了这酒里的蹊跷。不会有服务员真的纯朴到去提醒你开了瓶的啤酒还要打包的,没办法装酒精也会挥发,这不合常理,除非是有人付他钱要求他尽量确保杜迷津喝到这瓶啤酒。服务员的话让梁祐焕确定自己并非多疑,这啤酒绝对是真的有文章。能溶于液体无色无味,却与啤酒杯的玻璃材质产生反应而显露出透明绿色的药物,梁祐焕只能想到一样,那就是上清教特有的百日竹。看来,秦济世已经开始动手了。
百日竹是一种复合型药物,主要材料是由上清教后山竹林。每年春末新长起来的第一批竹叶,采摘下来研磨成粉,混合着曼陀罗籽、罂粟壳、杜鹃花。一起浸泡在,提前已经泡过花椒的75度以上的酒精中。连续泡足一白天,筛出残渣,将汁液反复蒸馏三次,让酒精的味道全部挥发掉,再用蒸馏过的药汁与纯净水按照一比一的比例调兑好,密封在坛子里深埋于地下发酵一百天。出土后取最上面一层无色透明的液体,就是百日竹。
百日竹是上清教独门秘药,最早是由姑苏师伯调配研制的。其主要功效就和麻药差不多,是为了起到缓解疼痛的作用。但和一般麻药不同的是,百日竹可以快速麻醉人的神经,但却对人的中枢神经和大脑皮层没有丝毫的伤害。纯植物添加又没有依赖性。起效快却没有副作用,因此在上清教一度很受推崇。上清教以道教为主,但几乎所有的年轻弟子除了主修道教之外,多多少少都还会学些其他的技能,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学的都是拳术、剑道一类的,可以在上清教,半数以上的年轻弟子都会有些功夫傍身。平时修炼时摔摔打打的,伤口、淤青都是常有的事儿。有些个别受过重伤伤筋动骨的弟子,逢阴雨天就患处都会隐隐作痛。姑苏师伯学了一辈子的医术。自然是慈悲心肠,他不忍心看到晚辈弟子们因为伤患而疼痛难忍的模样,又担心常规类的镇痛药物,因为常年使用,会对弟子们的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这才花费时日和心血,就地取材配置出了百日竹。
百日竹原本是没有任何毒性的,无非就是镇痛类的药物罢了。可是它有一项危险的禁忌,就是使用百日竹后三日内,绝不可以再饮用茶或咖啡类提神醒脑的饮品,否则二者相克,就是剧毒,轻则彻底摧毁人的中枢神经系统,让人变成不生不死的植物人,重则会引起心脏骤停,让人猝死。当初姑苏师伯就是发现了这,怕有心怀不轨的人以此害人,才将百日竹的配方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只有少数师叔师伯一类辈分的人才知道它的配制方法,梁祐焕与杜迷津若不是各自师傅的心腹,也不会了解的这么详细。杜迷津偏爱茶道,除了白开水之外,平时喝的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茶,以前在上清教的时候,山上山下东西流通不是很容易,茶叶都比较金贵,她也只能隔三差五的偷些秦济世私藏的茶叶解解馋罢了。可是自从来了邻世红娘馆之后,杜迷津几乎是拿茶水当做每天主要的水分补给,这要真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饮入了百日竹,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能了解杜迷津生活习惯的人总共也没有多少,用的又是上清教已经近乎失传的百日竹,不是秦济世又能是谁呢?
只是以秦济世的老谋深算应该不至于此啊!梁祐焕觉得很是奇怪,按理来,百日竹出自上清教之手,虽已经再难见到了,但其毕竟也是在上请教内部盛传一时啊。杜迷津那可是在秦济世手底下学了四五年的谋略啊,警惕性肯定要比一般人高啊,要不是今天喝多了,肯定也早就发现不对了。就算是对方也怀着侥幸的心理,想要趁杜迷津酒醉的时候下手,可是秦济世是知道的,自己主要修习的就是制毒和解读,知道的毒药未必会比秦济世少多少,对自己教派内的药物更是如数家珍,就算杜迷津再烂醉如泥,也不应该在自己面前动用百日竹啊,这哪里是想害人?分明就是**裸的嘲讽啊!也太不拿自己当回事儿了,梁祐焕简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突然,梁祐焕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不好,是调虎离山!梁祐焕甚至来不及和杜迷津打声招呼,他近乎是用“冲”的,就这么扔下了熟睡的杜迷津,一路奔到了楼下。出了区,正巧看到一辆迎面而来的计程车,梁祐焕未及多想就冲到了马路中间,抬手截下了计程车,刚钻进车门,就对着司机师傅气喘吁吁的道:“快!师傅,同济精神科医院,麻烦您,快开!”
一路上,梁祐焕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反复在心里咒骂着自己,怎么就这么猪头,怎么就不能给白染打个电话,问问她好不好呢?!好不容易车子开到了医院门口,梁祐焕甩下一张一百元钱,连等师傅找钱的时间都没有,就又马不停蹄的冲到了病房。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梁祐焕彻底傻掉了,他所能想到的最坏的局面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眼前。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这个时间段,原本应该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睡觉的白染,此刻也已经不知去向。梁祐焕不敢也不愿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一步一步艰难的向着病床走过去,每多走一步,身体里的力气和信心就又被多消磨光一。他怔怔的望着熟悉的床铺、熟悉的被子、熟悉的枕头,一切都像昨天一样,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而为一触目惊心的不同就是,他看不到那个时刻笑颜如花的熟悉的白染。而更加悲伤的是,或许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梁祐焕不敢细想,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抚摸着白染的病床,上面似乎还留有余温。他站在病房中央,呆了好半天,再张开嘴已经是嘶哑着的嗓音,他对着空荡荡的病房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染——”然而除了房间内隐隐约约的回音外,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梁祐焕觉得,自己像被掏空了一样,这一瞬间,脑子里闪过的都是白染惊恐无助的眼神。梁祐焕还记得,自己曾经不止一次的答应过白染,一定会尽全力护她周全,可悲的是,现在自己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别解救她于水火之中了。都“不负如来不如卿”,可自己在辜负了杜迷津的一腔深情之后,终于,也负了白染的信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