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嗞的电流声窜入扩音的音箱,显现出机舱内部一种极度的不稳定。≧
周围的惊慌声越来越密集,可大家都似乎已经被刚才那诡异的声音唬住,即便是恐惧也只剩下大气不敢出的交头接耳。
音箱噼里啪啦的躁响了几声后再没了声音,就仿佛是将一切寂静归还给整个机舱。任由我们去寻求逃离的路,亦或是根本都不担心我们能逃的掉。
脚下持续不断的下坠感和窗外不断往上窜的水泡告诉我,现在这架飞机正缓缓地向着深不见底的水底下沉,就像是已经铁了心将我们整架飞机的所有人埋葬在这架深水飞机之中。
正想着,路雪枫身侧一股中气十足的声音擦身而过。“走!他们都是一群胆小鬼!咱们去看看!”
寻声看去,竟是三四个肌肉健硕的大汉,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公务舱的门帘走去。
‘也不知道他们能看到些什么,之前的人说看到鬼,看到妖怪。可他们逃回来之后,门帘另一端纹丝不动,又到底不像……那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呢。’一直无法压制的好奇心,被那几个大汉打头阵而又挑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的再次解开安全带试图绕开路雪枫跟上去看个究竟。
谁知道还没等我绕开路雪枫,路雪枫便比我更先一步的走了出去,远远的跟在那几个大汉五步之外走上了狭窄的舱道。
我们所在的舱座位于飞机的中间舱,距离前舱大概有二十排座位左右,前舱距离公务舱又有差不多十五排座位的距离。
然而,刚步入前舱我便觉得整个前舱的气氛与中后舱完全不一样。这里显得更冷,更阴森,更有些让人觉得窒息。
除了这种环境带来的感觉之外,坐在前舱的人也出了奇的安静,他们几乎是缩在一块依偎着,连我们走过身边都毫无擦觉,只是用那么一双双透着绝望恐惧的眼睛看着我与路雪枫一步步走过。
就好像再看某一种怪物一样。
我收回目光,抢先了几步追上路雪枫小心地问道:“雪枫,其他人怎么都看上去怪怪的?”
可话虽说出口来,路雪枫却只是一味的大步朝前走根本不理会我的询问。
从他身后我隐隐可以看到他目光凝重的瞳子,那黑曜石的瞳子里充满了了然与严峻,有些顾忌,又有些义无反顾,就好像他已经预见接下来会看到些什么。
那到底那门帘后面是什么呢……
紧跟着路雪枫,我再不多看身边一眼,只等着前面那几个大汉挑开门帘的瞬间看个明白。谁知道,事情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
眼看着那几个大汉紧凑的站在门帘前,挑开蔚蓝色的门帘一角的瞬间,一种莫名的倾斜度便浮现在他们的身上。
没有任何预兆,更没有任何惊呼与叫喊,四个大汉就仿佛约好了似的瘫倒在门帘口上。
“这……”眼前的这一幕让我整个人懵在了原地。
‘这到底是生了什么事,那些人不过是挑开门帘的一角就有了那样突然的反应。’越想越觉得奇怪,我抢先几步到路雪枫的前面三步并作两步的才在那几个大汉留下的空隙上,走到门帘前。
我转过头去,看着眉头紧蹙的路雪枫严肃的说道:“不能再等了,救人如救火等不了了!”
这些人还没有看到帘子内的东西就直接倒地,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在明处,敌在暗处;绝对不能在被动了!
我再不多说一句话,抬起手来便试图拉起门帘的一角。可还没等我碰到门帘,一双手便狠狠地打在了我的手背上。
是身旁座位上一个面如死灰的女人,那双眼睛充斥了满满的恐惧,嘴里还在不停的哆嗦着。
“你们行行好吧!倒下了这么多人,难道你们还不适可而止吗?”声音颤抖着,就好像知道那门帘后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不解的一愣,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如果他们比我们中后舱的人多知道一些东西,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整个前舱的人会缩在自己的座位上了。
分秒的停顿后,我着急的一把抓住女人的双肩,不由分说的逼问道:“大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如果知道大可以告诉我们,知己知彼,没准我们大家就能获救了。”
“不!没有用的!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没有用的!他们都变成这样了,难道你们也想变成这样吗?”哪里知道,这女人根本不理会我的追问,她狠狠的挣脱我,呵斥着,同时带起了一片嘈杂的抗议声,大有将我喝退的阵仗。
“要死你们自己去死好了,别带上我们。我们都还想多活几分钟呢!”
“对呀对呀!明知山有虎,偏要虎山行。这不是找死吗?”
“轰他们走!轰他们走!”
一言一语,眼看着就要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我张了张嘴一顿语塞,竟也有些畏惧起来。
身旁路雪枫的手微微一紧,声音如同晨钟狠狠敲击。一时间响彻整个机舱。
“就是因为这些人变成这样,我才更要将这门帘后的一切看个究竟。我们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难道就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坐以待毙?
一句斩钉截铁的话打破了敌众我寡的局面,路雪枫一个箭步挡在了我面前,横眉冷眼的扫视着眼前的所有人。毅然决然的向着我点了点头,示意让我鼓起勇气去挑开身旁的门帘。
门帘内一阵血腥气息甚浓的风吐了出来,浓烈的血气一瞬间弥漫了整个前舱。
这还没有挑开门帘,就有这么一股浓重非常的味道,难怪前舱的人都不敢去打开门帘,因为即便不看里面的景象,他们也可以估计到那背后的景象。
这么重的血气,这门帘后面难道会干净非常吗?
如是那样的话,绝对是一个冷笑话!
深吸了几口气,我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紧张的心绪,伸出手来紧紧地揪住那迎风微微扬起的门帘一角,根本没有丝毫停顿的硬生生拽来下来。
啪嗒一声铁管坠地的声响,门帘被我整个拽掉在地上,前舱微弱的灯光顺着豁然开朗的前景投了进去,隐隐约约的照出公务舱地面上一抹油亮的颜色。
是什么东西??
昏暗的公务舱内一切都是暗色系的,着实看不正切。我毫不理会身后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率先步入黑暗之中,打开行动电话所带的手电筒,试图将前路照个明白。
行动电话的闪光灯一闪即亮,映照出横七竖八的块状堆叠物。一块一块的似连在一起,又好似被拆开一样;就好像该断不断,每一块都像斩开的莲藕,藕丝交错连接着。
透过浅黄色的手电光,这些堆叠物也一样反射出湿漉漉的光,隐约看去它们还正不断的滴着水,水一层层的汇聚,最后化成之前在舱口看到的那油亮的颜色。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停在距离门帘两步的位置,竟有些害怕再往前走的问出了声来。
身后的路雪枫紧紧的拉住我的手,结实的胸口将一种无所畏惧的勇气传递到我的后背。我谨慎的看了他一眼,欲从他的眼中看出更多真切的支持。
可就在我们四目交汇的霎那,耳边啪的一声,响起了尖锐的警铃声。公务舱的烟雾报警器与警示灯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红光盖过我手中行动电话的光芒,将整个公务舱的全景呈现在我眼前。
这……这不是!
眼前的景象让我瞠目结舌,梗在喉咙里的声音怎么也不出来。
身旁一个异于其他的声音咯噔作响,另一个声音诡异的轻笑着,就好像之前音箱里听到的声音一样。
“咯咯咯……怎么就总是有人不听话呢,我不是说了吗?请各位乘客安息……”(。)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