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老爷,我叫王永年,下田村人士,状告这外来客商他偷我家的牛。”
原告与被告二人身份相差悬殊,被告一身烂衣,而原告则穿着得体,一看便是大富大贵的样子。
先开口的是一身烂衣的农民。
听着王永年开了口,那穿着富丽衣物的另一人也是不满的道:“大老爷,冤枉啊!我家境殷实怎会去偷他人家中老牛?”
事情很简单,就是一人偷了另外一人家中耕牛,而闹到了公堂。
“肃静。”
李信瞟了两人各一眼,摸了摸嘴巴笑了笑。
“被告,你姓甚名谁,报出名号,是非功过本官只有决断。”
顿了顿,李信接着道。
“在下陆通,过路商人。”
陆通面上露出笑容,朝着李信打了一个眼色,跪在地上揖手道。
“请大人严惩此人,民家中生产全靠那老牛,如今农忙可离不得。”
见着陆通的动作,王永年一下子便是着急了,朝着李信紧忙道。
坐在高堂上的李信却未有搭理二人:“牛呢?”
“禀告大人,耕牛现在后衙拴着。”
县衙捕头很快站了出来道。
“唔,晚上炖了下酒,这二人一人打十棍子,各在牢狱看押二十天,以儆效尤。”
想了一会儿,李信便再度拍下了惊堂木,完之后便将惊堂木丢在桌上,打着哈欠便是这样走了……
“大人,大人,我们冤枉啊,冤枉啊……”
不仅原告和被告都傻了,就连在一边看戏的人也是瞪大了眼睛,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原告王永年,被告陆通直接被捕快扣在地上,扒了裤子,举起杀威棒狠狠的敲打起来。
整个公堂之下便只下了一阵阵叫喊和求饶之声。
也就在这时,衙役开始驱赶围观的人群:“走,走,今日你们运道好,老爷惦记牛肉,没工夫招惹你们。”
在捕快们的追赶之下,郝建等人被驱赶了出来,随后官府的大门紧闭。
“这个天杀的李信,只晓得欺负人,还真不**理。”
出了县衙大门,就有人轻骂了起来。
“没错,见了那般多大人断案,就是没见过李信这般人物,只知道自己捞,捞钱、捞人、捞东西。”
有人跟着叹气起来。
见着话的人群,郝建便是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几位,我从远处来,今日见着清溪县审案,颇为有趣,不知这平时也是如此?”
先前话的人一愣,看了一眼郝建,觉着眼生,又细细看了一眼他的装扮才放下心来:“平常比这还过分,就拿我们从旁听证来,进去看断案容易,若是断案结束想要出来那可便难了,那李光头还要班房衙役收我们断案费,身上有多少就收多少。万幸今日这光头想着牛肉,忘却了这事儿……”
“竟然这般?”
郝建和李道正二人吃了一惊,收取旁观人断案费,这可是闻所未闻啊。
“这还算轻的,击鼓上堂的人,甭管是被告还是原告,这李光头都不会让他们省心的,这次只是收了牛,先前我可是见过争夺家产被收了家财,父子兄弟全都被充了军,现在那几人是生还是死俊不知道……”
“没错,别家财了,这李光头看上人家婆姨,还不是直接给抢了,现在他男人还在地牢,也不知是生还是死哩……”
这一下便是打开了清溪县百姓的话匣子,很快便是各种关于李信的事情被了出来。
在一旁的郝建和李道正而言却瞪大了眼睛,这种目无法纪的事情李道正竟然也敢做?
“如此目无王法,难道就没人去举报这位县丞么?”
郝建皱了一下眉头,好奇的询问道。
“有,怎么没有,之前府衙上的文书、还有典史都举报过。可是书信还未送出,就被李光头给害了,如今家也破了,人也没了。现下整个清溪县被山贼断了路途,这李信更是肆无忌惮了,眼下整个清溪县都被他给掌控了,大大的官员全以李信唯马首是瞻,就连涪州知府也拿这个李信没有法子……”
过往的人完也不再多言,完之后便是纷纷离去。
“这清溪县,怕是不止这般简单。”
郝建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李道正道。
城外山贼林立,城内贪官横行,更有邪教造势的苗头。
事情很简单,山贼在外面拦路抢劫,城内贪官肆意敛财,底层百姓困苦不堪现在正享受着精神寄托……
可这三件事情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是非常棘手的事情,处置不当那么当县令只有一个下场——砍头,然后喂狗……
最让郝建料想不到的是,这三件事情居然全都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贪官好除,可是一个当了地头蛇的贪官那么就不是那么容易招惹的了。
“贪官、山贼、邪教,这些都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你怎么偏偏全遇上了?”
李道正白了一眼郝建,现在自己悔不当初,为何要去招惹这个王八蛋,自己在京师当当官、养养狗,调戏一下自己丫鬟多好。
现在自被贬到这种地方,一旦发生兵灾那么倒霉的不就是自己等人?
虽然郝建这子有些聪明,可是面对这样的问题可不是他能解决的,即便是一些久经政坛的老人也不一定有法子能解决眼下的事情。
“李大人,你熟读经典,应当知道我们遇到麻烦的时候应该怎么做吧?”
看了清溪县一眼,郝建笑了笑朝着李道正道。
“遇到麻烦?这还不简单,想办法解决不就行了?”
李道正白了一眼郝建,朝着郝建道。
“错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找朋友,敬个礼握握手!”
郝建笑了笑,心里却是已经有了主意。
“找朋友?我们都是外来户,又不认识本地人,如何找朋友?”
李道正一下子便皱起了眉头。
……
县衙后衙,李信正慵懒的躺在躺椅上:“眼下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在后衙的一角,一个人穿着黑衣蒙着面,站在只有李信能看到的角度,朝着李信回应道:“朝廷派的人来了,上面叫你心儿,这次的角色不简单。”
“不就是饿晕金銮殿、晕倒龙兴街、大闹朝堂的郝殿元么?一个只晓得胡搅蛮缠的科举殿试最后一名有什么好担忧的?”
李信却是不以为然,他对郝建的消息也掌握了不少,而今就是等待着郝建的出现,可是直到如今郝建也一直没有冒头。
“心儿为好,他已经到了涪州,可是冒头之后却忽然没了消息,怕是已经到了清溪县,你且注意便是了。”
黑衣人继续抄着嘶哑的声音提醒道。
“来了又能如何?他能活几日?即便是我们不出手,也会有人帮助我们出手的,不是么?”
李信依旧表现的不以为然,面上依旧挂着从容的笑容。
黑衣人对李信的表现只能摇了摇脑袋:“你自己心便是,若是他来清溪县上任,你且让他留任便是,我们会找机会干掉他的。”
“恩,下次麻利儿,别又丢进河里了,死了一个已经够奇怪的,又掉入到清溪县那么就会引起朝廷的注意了。”
李信忽然来了精神,冲着黑衣人道。
“我做事,你放心便是了。”
完黑衣人便是几个跳跃,轻松逃开了李信的视线,在几个跃身之后便是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