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漂浮者,临时机场多功能区域的休息间,三家著名科技和文化媒体的记者正对埃布伦进行联合采访。
就在刚刚,科学杂志的记者问了埃布伦一个问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有了成立昂克劳德公司的想法?
埃布伦头道:“演化生物学中有一条重要的定理,普莱斯定理,我要的并不是我的行为是属于利他行为,我要的是,乔治普莱斯在发表了定理后,直指死前,都一直在试图找到能够推翻这一定理的个例。他的例子可以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人因对世界认知而形成的行为反馈,总是脱离不了自己所限定的框架的。就像第一个依靠飞机飞跃大西洋的林德博格,他就曾经十分痴迷于和纳粹近似的人种优秀理论,可谁敢肯定,如果美国当初没有派他去德国参与会谈,他还会被还未显示出侵略**的纳粹理论的影响吗?而战后,他作为军方工程师参与v火箭技术的搜集整理,并帮助美国火箭和宇航事业发展中,他曾经痴迷的一些理论,真的完全没有影响他吗?”
到这里,埃布伦很有气势地将身体前倾,伸出一根手指了头,示意这才是重:“请记住,我并不是在质疑林德博格或者是要为纳粹的理论什么好话,而是想要借此来为解答你刚才问题而进行铺垫,否则,我如果直接解释的话,很多人都会觉得我在开玩笑。那么好吧,下面进入正式回答的阶段,你的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开办这家公司。”
三个记者沉默地头,实话,从刚才的话中就可以看出来,埃布伦虽然年轻,但是还是很有见识的,知识面恐怕也很广泛。
埃布伦此时则向后靠坐了一下,微微摊手道:“大家都知道,西毕业生必须有参军三年和并再做五年的预备役。实话,在毕业前,我跟其他同学的想法其实没什么不同。成为一家企业的ceo?别搞笑了,那应该是退役以后再去想的。但是,你知道的,西毕业生是需要找到自己想去的军种的。我家里还是比较希望我参加海军的,毕竟这是我们家的传统,但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哥正在太空总署进行预备宇航员的训练,在我向他咨询意见的时候,他极力向我推荐了空军。”
三个记者头,而埃布伦则露出了些许神往的样子,仿佛秉承了上帝旨意的虔诚教士一样:“表哥的飞行、宇航方面的内容,确实让我产生了更大的兴趣。这使得我的选择方向发生了改变,为了更好地了解空军,成为宇航员,我开始积极地学习和搜集相关的资料,可在整理和阅读这些资料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轨道垃圾已经越来越成为制约人类迈向宇宙的障碍了,一颗无人航天器的造价,最便宜的也得有十万美元,而载人的,都是以十亿为起始的,一颗一厘米大的轨道垃圾,就可以让一台昂贵的航天器报废。”
埃布伦又微微摇头道:“看看从人类掌握了发射卫星的技术后,有多少东西被我们送到了轨道上了。低轨道的倒还罢了,一些高轨道的老旧失效卫星,仍然挤占着宝贵的轨道资源,这就跟铁轨一样,并不是有需要我们再铺一条就行了,而是只能在有限铁轨上想办法增加运力,提高火车的速度,以及降低两辆火车之间的间距。这样一来,危险性和困难度都大大增加了。”
三个记者觉得自己这下能完全理解埃布伦的想法了,而埃布伦则表情变得有些坚毅,仿佛带着一种使命感似地道:“于是,我就想到了,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对于那些轨道碎片和老旧失效卫星回收呢?就跟物资回收企业的做法一样。这就是我找到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成立昂克劳德的最初想法,从公司的名字也能看出来,我们希望人类面对星空的脚步,不受乌云一样的轨道垃圾的干扰。”
三家记者头,又一家记者提出了新问题:贵公司是从何处得到足以支持你们的资金,以及相关的技术的。
埃布伦笑着头,道:“实话,这方面我确实受到了不少人的帮助,否则单凭我一个,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公司的架子搭起来的,就像我们脚下的这座浮岛,根本也就不会出现。当然了,由于我们公司正在策划上市,所以正在进行一些内部的资本调整,所以这方面的信息暂时不便透露,但是相信不久以后,各位就可以通过纳斯达克的公开信息知道这些内容。至于技术方面的来源,大部分都是我们购买和一些股东的实验室的技术,在我们集合到一起后,有几个实验室的产品居然能够进行互补,这比我们一开始预期的顺利很多,所以许多方面的工作进度也被加快了。”
三个记者头,觉得这方面问题还是不要继续追问了,而且埃布伦都了公司正在为上市而进行结构调整,那么有些问题不妨等着他们上市以后再问。于是三人又问了下一个问题:这个大西洋漂浮着的建造计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进行建造的?
“建造大西洋漂浮者的主要目的还是在于成本控制和安全控制。”埃布伦首先下了这样一个定义,这令三个记者都很奇怪,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建造大西洋漂浮者会减少成本啊。
埃布伦笑了道:“这,还是要从我们对宇航安全的理解上起来。大家都知道,外层空间的是否存在生物,一直都是科学界争论不休的一个问题,可是,作为一个真的脚踏实地去尝试太空探索的公司,我们必须要考虑到因为宇宙的一些环境造成的原生细菌的异常变体,如果这个问题不提前考虑好,就不管不顾地把一些轨道垃圾收集再利用,恐怕会给地球生态,甚至人类文明带来灾难性后果,这一,其实是每一个航天工作者都要优先考虑的问题。我们不清楚宇宙中是否有我们不知道的病毒或者细菌的存在,如果贸然对长期在轨道上运动的轨道垃圾进行回收,是十分不理智的一件事。举个简单的例子,太平洋海沟火山口那样恶劣的环境中,不也发现了新型的细菌吗?南极冰盖的某些部位,也被发现过人类从未面对过的细菌,这明,在人类试图冲破自然的桎梏时,首先要要考虑好,如何把可能对我们有威胁的敌人分辨出来。”
三个记者赞同地了头,他们一开始还真没想到,埃布伦的这个公司考虑的这么全面,可这个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呢?那不成要用电子显微镜一寸一寸地查看轨道垃圾上的表面?
埃布伦笑道:“fda通过了用鲎血药剂测试微生物极其热源的使用规范,这种试剂甚至已经被国际空间站列为了必备药剂,为的其实也是要让人类和地球环境变得更加安全。我们想到的办法就是用鲎血药剂对轨道垃圾进行初步的安全检验。但是,鲎血药剂的价格太过昂贵了,而且在各种安全检测领域,鲎血药剂的需求量也很大。我们担心无法得到足够的想鲎血药剂对轨道垃圾进行检测。于是,我们就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对鲎进行半天然的人工培育和饲养。而这座大西洋漂浮者,在建成后,有四分之三的滨海地区都将成为鲎的栖息地。虽然需要三到五年才能达到预期的数量,但是,人类探索宇宙的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我们认为就算我们其他的计划失败了,但是这个大西洋漂浮者仅凭借鲎的养殖,就可以为公司保证最低限度的现金流。”
埃布伦耸了耸肩:“当然了,这仅仅是整个计划中的一部分,大家都知道,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就是因为大西洋捉摸不定的天气和海况而成名的,所以我们还希望在南大西洋的这个浮岛,也能成为国际航线中重要的一部分,使得国际海事行增加一种新的安全选项,这也算是我们为人类社会的做出的贡献之一。”
三个记者头,嗯,在大西洋上多出一个中转站,对于航海方面确实多了一些选择。
而埃布伦又笑道:“当然了,大西洋漂浮者最重要的功能并不是这些,而是它会成为我公司实现发射和轨道监控的一个海上基地,要知道,虽然去年和今年成立了几家商业发射公司,但是他们的目标跟我们的要求差距很大,毕竟回收作业的设备,还是相当庞大和复杂的,嗯,没错,我们可能会在国际空间站之外,再组建一个主要用于回收和逆向发射,也就是把一些东西送回地球的空间站。所以,综合多方面的考虑,尤其是成本方面的考虑,股东们最终决定了建设这样一个大西洋漂浮者,当然了,由于这是新鲜事物,本身又比********大,所以我们也在积极地跟国际海事组织商讨对于大西洋漂浮者的定位和一些环境安全方面的规范。”
虽然来的路上就看到了美国舰队在周围巡航,但是三个记者都没有问军事方面的应用,虽然大家对军事不是特别精通,但是也知道在大西洋中间安插一个永久基地是多么有战略意义的事情,没看到美国海军跟打鸡血一样派来了两支完整的舰队在为大西洋漂浮者进行护卫吗?
而且大家也能想到,这种护卫肯定是暂时的,随着大西洋漂浮者的建成,岛上肯定会驻扎相当规模的美军部队,那时候岛屿的防卫能力会远远超过一直舰队的力量,就可以反过来为舰队提供保护了。
而记者也没对将来岛上的法律和权利机制进行发问,毕竟这里的水太深,而且大西洋漂浮者是建立在公海上的,也就是,到时候恐怕连美国的宪法也管不到,没听艾伯伦吗,昂克劳德正在跟国际海事组织进行一些商讨……
三个记者都觉得,如果不出意外,恐怕这座浮岛将来会成为美国的海外领土之一,享有一个州的部分权利,再想想埃布伦出身,恐怕搞外交的集团,又在琢磨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谁知道呢……于是,三个记者又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埃布伦和国防部的那个嘴仗,现在如何了?
埃布伦顿时笑了起来,道:“其实,外边有些事情真的的很离谱,有些人我不爱国,愧对西毕业生的身份,又有人我是权钱交易的产物,希望联邦检察官仔细调查我和我的家人,实话,就连大家都以为的我跟国防部的关系,也有些误解了。”
到这里,埃布伦摇摇头道:“我家里是共和党,而我本身也支持共和党,当然了,在共和党的某些政策上,我还是不怎么赞同的。关于我参军的事,其实我已经通过了空军的考试,但是因为这家公司的原因,公司觉得我或许在领导科研和技术的领域能够更加有发展前途一些,所以,我现在算是属于空军装备部的一个后勤军官,当然了,这跟很多其他西毕业生的人生轨迹有所不同,但是,我觉得我并没有违背入校的誓言。至于跟国防部的一些口舌,也有很多人误解了,如果我真的犯法了,国防部我早就去军事法庭报到了,还能在这里接受你们的采访吗?嗯,跟国防部确实有些纠纷,其实主要原因就是对于这个浮岛的应用方面,我个人还是比较反对把大西洋漂浮者的军事应用看得太重的,我觉得人类的未来还是在太空,所以一些条款的商讨方面,我和股东们都倾向于偏重科研,而国防部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尽可能保证美国人民的安全,所以才会出现一些争吵,但是跟外界所想想的完全不同。”
三个记者做恍然大悟状,但是他们心里想的是啥,就不不得而知了。然后,一个记者问道:那么,我们看到浮岛的建设好像使用的都是一些没见过的材料,许多传统建筑材料都没有出现在岛上,可以透露一下这些材料和其来源吗?
埃布伦摇摇头,笑了起来,道:“暂时还不行,确实动用了一些新的材料,当然,这些材料在环保方面我们都是仔细考虑过的,对于大西洋的生态完全没有负面效果,而这种材料技术来源于一个股东的实验室,出于技术原因,他不打算把这种材料投放到一般性市场。所以这方面的消息就不能透露更多了。”
三个记者也能够接受这个法,毕竟现在的传统建材市场中,木材、钢铁、水泥等企业的力量还很庞大,想来那个股东不愿意因为新材料跟那些传统企业和就业人员结仇,更有可能的是,这种新材料,本身就是传统建材行业的某个实验室开发出来的东西。
而且埃布伦不是了吗,这种材料不会投放到一般性市场,恐怕这也是要借着他们三个的笔,来向更多的传统企业表达一种合作的态度。
主要的问题都问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记者们随意问了几个以前就有人问过的问题,比如埃布伦的个人情况之类的,休息间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四个人正聊着,忽然门被敲响了,走进来的是埃布伦的女助理,她道:“埃布伦先生,您的母亲到岛上了,同来的还有您的大姐米拉。”
埃布伦头,一边站起来一边对三个记者道:“三位,那么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如果有什么新的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我这边还有事,就不先走一步了。”
当埃布伦和助理一起离开后,三个记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也要离开,忽然其中的一个道:“他的那个大姐米拉,好像是国会中东事物委员会的一个高级雇员,最近好像从那里离职转到了轨道防务委员会。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大新闻?”
另外两人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一个继续收拾东西,另一个摇头道:“谁都知道昂克劳德的水很深,外交集团和海军集团空军集团全都站在这家公司背后,必要的时候他们会需要新闻界的,但是在他们没有这个意思以前,不要乱打听。”
一开始问话的记者耸了耸肩,了头,好像刚才的话不是她的一样。
而埋首收拾东西的那位心中则暗道:当我不知道你是nsa的人一样,装什么有职业道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