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六年(8)诸葛亮从汉中出兵,讨伐曹魏。早先蜀国内部商议此事,凉州刺史魏延提出子午谷之计,试图直接出兵攻取长安,诸葛亮考虑后,将此计否决,而是采取了稳扎稳打的策略。
【夏侯楙其人】
夏侯楙是夏侯惇之子,年轻时与魏文帝曹丕亲近友善。黄初元年(0),曹丕受禅登基,建立魏国,任命夏侯楙为安西将军、持节,继夏侯渊之后都督关中,驻守长安。
据《魏略》记载,楙字子林,惇中子也。文帝少与楙亲,及即位,以为安西将军、持节,承夏侯渊处都督关中。楙性无武略,而好治生。至太和二年,明帝西征,人有白楙者,遂召还为尚书。
总体而言,当时夏侯楙虽然坐镇长安,但作为文帝的女婿,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军功,基本就是靠关系才能上位,在诸葛亮北伐,明帝西征后,夏侯楙就被调走了。
【子午谷奇谋】
诸葛亮北伐时,魏延是麾下重要将领之一,他每次随军北伐,都请诸葛亮给他统领万兵,另走一路攻关中,最后与诸葛亮会师于潼关,如同前汉将领韩信的例子,但诸葛亮一直不许,所以魏延经常诸葛亮胆怯,恨自己之才不能尽用。
据《魏略》记载,诸葛亮将要攻打魏国,和其他人商量这次军事行动。丞相司马魏延:“听夏侯是魏帝的女婿,此人胆却而没有智谋。现请给我五千人的精锐部队,带着五千人口粮,直接从褒中出发,沿着秦岭向东,到子午道后折向北方,用不了十天功夫,可以抵达长安。夏侯听到我突然来到,一定弃城逃走。长安城中就只有御史、京兆太守了。横门粮仓的存粮以及百姓逃散剩下的粮食,足以供给军粮。等到魏国在东方集结起军队,还要二十多天时间,而您从斜谷出来接应,也完全可以到达。这样,就可以一举而平定咸阳以西的地区了。”诸葛亮认为这是危而不妥的计策,不如安全地从平坦的路上出去,可以稳稳当当地取得陇右地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取胜而不会有失,所以不用魏延之计。
也就是子午谷奇谋严格来算有两个版本,一个出子午谷攻取长安,一个出子午谷攻取潼关,看似差不多,但实际上还是稍微有所区别的。
长安是汉朝的旧都,当时举足轻重的大城市之一,而潼关则是关中联系洛阳的必要通道,攻打长安其实就意味着主要攻城略地为主,夺取潼关就表示以断绝关中和魏朝联系为主。
【变数太多,风险太高】
魏延的这个计策如果成功收益是非常高的,基本可以一次性夺取曹魏西部的雍、凉二州。而诸葛亮之所以不用魏延的计策,并不是他不知道成功的收益,而是因为子午谷之谋风险太高,变数太多了,已经超过了诸葛亮的承受能力。
首先子午谷并不好走,当时蜀汉虽然没有从子午谷出兵过,但曹真后期干过这事,他率领大军从子午谷出兵攻取汉中,一个月才走了一半的路程,最终还半途而废,可见子午谷出兵之难。
当时关中地区以长安为核心,东面在函谷关被废弃后,以潼关为东大门,连接魏朝首都洛,阳以武关为南大门,连接荆州南阳。所以蜀汉要想夺取关中,以长安、潼关、武关最为重要。
早先长安统帅夏侯楙的确只是一个世家子弟,未必能力很强,但魏延率领部队出子午谷,在兵力和补给都不多都,而且子午谷还环境险恶都情况下,魏延想顺利夺取长安的话,就要指望夏侯楙不战而逃,并且留下粮草补给,让魏延轻轻松松进入长安。
但万一夏侯楙没逃呢?到底,夏侯楙也是出身于行武之家,他父亲夏侯惇也是从就随曹操打仗的,就算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夏侯楙在军事方面至少有着基本的军事常识,而且不管那一朝,守土之责都是明文有的,他要是敢弃城逃走,后果如何,夏侯楙心里绝对有数,而且,长安离洛阳很近,不久就能得到援军。夏侯楙的确有逃跑的可能性,但能有多高呢?人家只是能力未必强,但又不是傻子!
然而就算夏侯楙跑了,长安也未必没有人守了,长安城内的高官可不是夏侯楙一个,都尉、监御史之类的还有吧,而且长安那么大,总会有一些有识之士,魏延短期内想打下长安,难度不要太高。
而且光打下长安未必有用,只要潼关、武关还在曹魏手中,那么魏军随时都可以反扑,而蜀军在雍州没有根基,诸葛亮就算及时支援,也不得不在关中和曹魏决战,此地离曹魏近蜀汉远,是极为不利的,雍凉之地的魏军一个袭击,还可能被对方断了后路。
因为出子午谷的兵力有限,所以魏延要先打长安,再袭击潼关、武关就基本来不及了,而魏延放弃长安不打,先攻取潼关或者武关行吗?也不可取。这样做也基本是死路一条,没有打下长安,就攻打潼关等地,等于直接将自己的后路交给了魏军,而魏延又不是关羽,当时关羽敢越过襄阳直接打樊城,靠的还是水军,魏延又凭什么敢直接无视长安的威胁,到时候直接被东西两路夹攻,嫌死的慢啊。
长安、潼关、武关在关中形成一个三角分布,长安是雍州治所,曹魏重镇,潼关沟通洛阳,而曹魏新主曹睿并不是无能之辈,武关连接荆州,当时宛城就由司马懿驻守,司马懿消灭孟达时就是急行军短期内打了孟达一个措手不及。
想要夺取关中,必须占据三地,光占据长安,不行,等着被曹魏的援军淹死吧;直接打潼关,不行,等着被断绝后路,然后被东、西两面大军围歼消灭吧;直接打武关,那更是作死了,长安和潼关的重要性可都要比武关高的,然而可以忽视武关吗,不行,你敢无视武关,司马懿就能直接送你去见阎王。
要从子午谷出兵,险恶的地理环境和为了不引起曹魏注意,已经注定了兵力不可能多,最多一万来人,然而仅靠这些部队打下长安、潼关、武关任何一地都要靠运气,想一次性都吃下来基本没有可能,而这三处只要有一处没打下来极都可能导致功亏一篑,所以诸葛亮根本就不敢采取魏延的计策。
总而言之,出兵子午谷想夺下长安、潼关和武关任何一处已经要靠天了,想夺下两处基本没可能,三处就是痴人梦了。
而一开始诸葛亮都没有采取子午谷之策,后来就更不用了,那时候曹魏已经大大提高了对于蜀汉的关注,关中的防御也不是昔日可比,子午谷奇谋更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