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在王都的南门前广场举行固的焚书仪式。.⒉3TT.被视为应该烧毁的“邪恶的异教书”高达一千两百万卷,皇家图书馆完全被淘空了。
大主教波坦在成堆的书籍和旁观的人群前大声叫嚷着。一个对学术有兴趣的骑士勇敢地或者该说是无谋地,对焚书提出了异议。
“纵然是异教的书籍,但是在不经过研究的情况下就将这么贵重的书籍都丢到火中去未免太可惜了吧?就算要烧,也要花费相当多的时间判断其价值之后再动手也不迟啊!”
“亵渎者!”波坦践踏着地面。
“如果这些书籍所记载的事情和依亚尔达波特的圣典是一样的话,光是圣典就足够世人享用的。如果记载的是反圣典的文字,那么一定是根据恶魔的好智所写出来的,我们就必须加以销毁。不管怎么说都应该烧掉!”
“可是,连医学书都丢到火里……”
嘴边被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骑士不禁脚下一个踉跄。
“打从心底尊敬依亚尔达波特神的人不会受到病魔的侵扰。会患病的人一定是心中包藏着邪恶的种子而受到神的惩罚!即使是一国的国王。”
波坦把狠毒的眼光射向坐在远处宝座上的国王,然后以更大的音量叫喊着:
“即使是一国的国王,如果产生了想娶异教徒的女人为妻的邪念时,病毒就会形成一根神仗鞭打骄矜的人!有邪心的人,赶快反悔吧!”
伊诺肯迪斯七世铁青着脸,颤动着他那松驰的身体,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剧烈的不快感使然。站在一旁的王弟吉斯卡尔对事情的进展感到极度的满意。对他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值得庆幸的征候。
波坦举起了一只手,堆积如山的书籍被浇上了油,丢下了火把。
火焰立刻猛烈地窜生起来,把一千两百万卷书籍都吞进火吞当中。从帕尔斯建国以前到建国之后的一千年所蓄只起来的人类思维和感性的记录,完全被入侵者的神所埋葬了。
历史、诗歌、地理、医学、药学、哲学、农事、工艺……
一本书在完成之前所必须投注的无数人力和热情都在火焰当中化成灰了。
虽然被鲁西达尼亚兵的铁甲军队所挡,在一旁观看焚书整个过程的帕尔斯人仍然出了经过压抑的愤怒和悲哀的声音。
三个戴着深深地盖住眼眉的头巾的男子混在群众当中目睹这一切景象。身高位于三人中‘中等’的男人带着痛苦的愤怒声音低声说道:“姑且不论财物都被他们掠夺一空,连一个国家的文化也被烧毁殆尽。这种行径已经不是用蛮人这个字眼就可以形容的。简直是无知的猿猴!”
“看看那个指挥焚书行动的大主教!竟然快乐地手舞足蹈。”
“让我杀了那个叫波坦的男人!国王就交给雷古鲁斯解决,而王弟则交给达龙你了,那个家伙交给我·······”
“好吧!”
这三个人正是达龙、那尔撒斯以及雷古鲁斯。
三人没有看完整个焚书的过程就离开了了城门前的广场,走向半像是迷宫的低洼地区。
姑且不谈对焚书行动的愤怒,他们必须尽快搜集安德拉寇拉斯王和泰巴美奈王妃的情报。
“所谓的依亚尔达波特,在古代的鲁西达尼亚语中是【神圣的无知】之意。”
一边走着,那尔撒斯一边说明着。
根据他们的神话记载,人间原本是个常春的乐园,人们在没有苦恼和疑惑之下过着幸福的日子,但是,就在人们咬了一口神明所严禁偷食的智慧之果之后,人类就被赶出了乐园。
对那尔撒斯而言,这是个令人不快的神话。
而雷古鲁斯则觉得这个和基督教的神话很像,只不过是把伊甸园改成了人间,亚当与夏娃被泛指人类·······
不知道基督教的那尔撒斯认为这是一种把人贬低为猪的思想。
一个对矛盾不抱着疑惑的人,一个对不正的现象不感到愤怒的人,根本连一只猪都不如。然而,为什么许多宗教,包括依亚尔达波特教都说服人们不要疑惑不要愤怒?
“你知道吗?达龙,他们之所以灭掉马尔亚姆,入侵帕尔斯,都可以说是根据他们的圣典中所记载的内容所行动的。”
“你是说他们的神把帕尔斯给了他们?”
圣典上没有明说是帕尔斯。可是,根据圣典的说法,他们的神答应把世界上最美丽、最丰饶的土地赐给信徒们。所以,以他们的立场来看,像帕尔斯这么美丽而丰饶的土地当然就是他们的,而我们就成了不法的占领者了。”
“真是一派胡言!”达龙重新戴上头巾,自然地把覆在额头上的头往后拢。
“那么,鲁西达尼亚人是衷心地相信他们的神了?”
“这个嘛,到底是信仰呢?还是以信仰为口实,把自己的侵略正当化了呢?”
如果是后者,或许还可以站在和鲁西达尼亚相同的立场,以外交的方式来解决。如果是前者,那么,除非竭尽全力把鲁西达尼亚人打倒,否则帕尔斯人本身是无法生存的。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想出一个打败他们的方法。
“有几个方法可以摆布帕尔斯人。”为了帮助答应让他做宫廷画家的王子,那尔撒斯竭尽所能在想办法。
“譬如,以王子名义解放帕尔斯所有领土内的奴隶,如果跟他们约定废除奴隶制度,而其中一成的人有武器,就可以编成五十万的大军。而在这种情况下,自给自足就是一个大前提了。”
有道理。达龙点点头。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无法期待现在拥有奴隶的领主和贵族们的支持了。因为不会有那种明明知道我们会造成他们的损失,却还愿意站在我们这边的大好人。”
“你不是身为戴拉姆的领主却也解放了奴隶,归还了领地吗?”
“因为我是一个怪胎哪!”
倒不如说那尔撒斯是有些自夸。突然,他的表情又变得极不愉快。
“而且,就算解放了奴隶,也不是什么事都没了,后面的事情才难搞呢!我们可不能坐在桌子前空想啊!”
大概是那尔撒斯亲身的体验让他有这样的顾虑。达龙也没有再多问。那尔撒斯摇了摇头,仿佛要重新整顿自己的情绪一样,开始伸出手指头数着打倒鲁西达尼亚军的几个策略。
“可以用旧巴达夫夏公国的土地为饵引辛德拉上钩。也可以潜入马尔亚姆王国,鼓动企图再兴的王党派起来活动,断绝鲁西达尼亚军和本国之间的联系。或者干脆就在鲁西达尼亚本国工作,让留在鲁西达尼亚的王族及贵族觊觎王位。当然也可以煽动鲁西达尼亚的近邻诸国让他们进攻本国。”
达龙不禁佩服地看着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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