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自有雾都之称,中午下了场暴雨,到了夜里,便雾锁烟笼,在布满霓虹灯的城市里,依旧难以分辨几米外的事物。李云道从火锅城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三点。
三剑客此时也赶到了山城,李云道出来的时候,战风雨就在门口候着。
“头儿,‘鲨鱼已经住进了安屋,地点很隐蔽,暂时应该还算是安的。”战风雨发觉李云道眉眼间透着一丝阴霾,问道,“事情很棘手吗?”
李云道点点头,叹息一声,不过表情却随之放松了下来:“转了一圈,又跑回来跟犯罪份子打交道了,对我们来,原应该是得心应手的事情,只是眼下二部的里面还没有厘顺,有些力量暂时还用不上,所以这才增加了我们解决眼下这些问题的难度。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件事在证实之前倒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去调查。不过好在现在线索是明确的,齐胜利和井锋这条线可以查,更重要的还是南美人那条线。这样吧,分一分工,南美人那边你和夏初一起辛苦一下,暂时不要惊动出入境管理部门,私下查。那个‘胜哥和‘疯子那边,让木兰去跟进,不过一定要让他注意安,如果对真是在跟恐怖份子打交道的话,风险比一般的犯罪分子就要高得多,跟我们之前经常要打交道的毒贩相比,这些人更加危险。”
“放心吧头儿,木兰只要不穿制服,往那些家伙堆里一站,是毒贩就是毒贩,是恐怖份子就是恐怖份子,他生来就是干化妆侦查的料,也不知道当年为啥要去读法医,我到现在都没觉得这家伙身上有一丁点的医生气质。”战风雨乐呵呵地领命离开,李云道很执掌二部是三剑客最乐意看到的,往后头儿一手执着新红门的砍刀,一手端着二部的枪,两股力量谁都不敢觑,若是哪天头儿能将这两股力量合而为一都为其所用,衍生出的力量将足以让世界各国的情报机构流口水。
目送战风雨的身影消失在路灯下的浓雾中后,龙五出现在李云道身后,苦着脸声道:“澹台也到山城了。”
李云道点点头,至于龙五与澹台之间的故事他此时也无心过问,闻言对龙五道:“告诉安娜,保护好澹台的安,我嗅到了一股很危险的味道。”李云道并没有夸张,此时的感觉跟当初西湖处理白沙湖事件时很类似,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人已经围绕着某个目标运作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龙五声嘀咕着什么,李云道也太留心听,在浓雾中步行良久,坡道上开始出现晨跑的路人时,他才愕然发现居然已经快到天明时分。
一夜未眠的还有山城刑侦支队三大队大队长段玉山,一旁会议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压满了烟头,溢出来的烟灰散落在会议桌周边,他面前的会议白板上挂着几张照片,其中最中间的赫然就是有一处断眉的齐胜利,从齐胜利的照片延生出去好些条线索,其中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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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指向齐胜利手下的第一悍将井锋。
正思索着某些关键问题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打开,三大队副大队长任高兰推门走了进来,刚进屋就被一屋子烟雾呛得直流泪,连忙打开门,挥手驱散着烟雾,捂着口鼻子:“诶,我老段,你这是慢性自杀,外面下大雾,你这轾子里的雾比外面还浓!”
段玉山的思路被任高兰打断了,抬手看了看手表:“哦豁,又一夜过去了,这时间过得泼烦得很!”段玉山是山城地人,一口地道的山城话。
任高兰又打开窗子通风,站在窗边看着那块白板道:“没有证据,你就是再怎么看他们不顺眼,还是得有证据。这俩儿怂货现在得跟狐狸似的,不往他们身边安插卧底,根拿不到他们涉黑的证据。对了,你不是早就不盯他们了吗?怎么突然又把他们俩的档案翻出来了?那次那个伤人的案子,法院都已经判了,最后受害者也没指认他们,你现在再想翻案估计难了吧!”
任高兰是三大队的副大队长,公安大刑侦专业的硕士历,家中又有些背景,在市刑侦历练了几年便坐火箭般地到了副大队的位置。过任高兰人也肯吃苦,能弥补段玉山在专业水准上的不足,所以两人在三大队配合得倒也相当默契,现在在市刑侦口子上是公认的“黄金搭档”。
段玉山摇了摇头道:“昨天傍晚我去见了一个线人,他发来一个很重要情报,是最近有一批烫手家伙从外地流入进了山城,最终的流向据是齐胜利团伙。我刚刚翻了一下他们以往的案底,多数都是打闹,最严重的也只不过是因为抢地盘斗殴重伤他人,非法器械顶多也就是双节棍一类的。我那个线人了,这批烫手家伙数目不,足够装备一个加强排了。高兰,我几天眼皮子老在跳,你会不会出事?”
任高兰拿起一旁桌上的热水瓶往段玉山面前的大茶缸添了热水,道:“别迷信,你是一连好几天都不归家了,怎么,嫂子最近给你放羊了?”
段玉山嘿嘿笑道:“你嫂子去京城参加国家发展银行组织的培训,要去一个月,乐乐又住校,我一个人吃饱了家不饿,就省得回去了,不然家里弄得乱了还得收拾,否则你嫂子回来又得唠叨半天。”
任高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老段,你这是把真的把公安局当成自个儿家了,也不闻闻你身上的味儿,几天没洗澡了吧?”
段玉山夸张地嗅了嗅自己的腋下,无辜道:“昨儿跟队里的孩子们练完拳还冲了澡的。”
任高兰立刻戳破他,道:“打拳那是前天的事儿,昨天下午开大会,会还没开完,你就一个人先跑了,我可看着呢,你走的时候,老骆可是盯着你的背影好一阵子咬牙!”她口中的老骆是支队长骆元,也是老刑侦,没几年就要退休了,曾经是段玉山入行的师父,两人关系极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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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山嘿嘿笑道:“没事儿,回头顶多被师父两句,这案子的事儿可是大事儿!”到案子,他马上又严肃了起来,“对了,这事儿估计还真不能蛮着师父,那么一大批家伙流进我们山城,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大马蜂窝!”
任高兰道:“这个齐胜利团伙起来也就是个二流的涉黑团伙,在山城连号都排不上,他要那么多西干什么?会不不会只是转手赚点差价?不过军火这种西进入门槛可不低,不是熟人介绍,一般人是碰不了这门生意的,倒是可以顺着货源的向查一查,没准儿能查到些线索。”
段玉山点点头道:“也只好这样了,不过我的线人还透露了一个消息,据齐胜利的人昨天中午下大雨的那阵子,在集体找一个叫‘鲨鱼的手下,好像齐胜利还下了格杀令。”
“格杀令?”任高兰微微皱眉,三十岁出头的刑侦副大队长在办案上也颇有思路,一听便觉得哪儿不太对劲,“一般来,像他们这种团伙都是很讲义气的,如果不是叛变或者很严重的事情,是不可能对自己人下这种毒手的,除非那个叫‘鲨鱼的人的确叛变了又或者知道了齐胜利不想外传的某些秘密。”
段玉山又掏出一根烟点上,吐出烟雾眯眼道:“我刚刚研究了一晚上,也差不多想明白了,得双管齐下,你带人去找这个叫‘鲨鱼的,昨天据井锋带人追到磁器口那子就消失了,磁器口是景区,监控多,你查一查各个路口的监控,不定能找得着。我去寻一寻这批货的来源,这么大的一笔烫手货进了山城,在道上一定有声音。”
“行!”任高兰很干脆地接了任务,正要转身离开,却又被段玉山叫住。
“诶,不对啊,这会儿天刚亮啊,你怎么突然跑到局里来了?你不是不到七点半不起床的吗?你那位金龟婿男友舍得这个时候放你出来?”段玉山知道任高兰一直不结婚是因为对当年的某些心结,现在的男友是山城一家著名上市公司的总经理,在山城也很有些名气,一直很反对任高兰继续干刑警,好几次都劝这位年轻的女副大队长调去做职负责人。
“别提了,正冷战呢!”任高兰很干脆地扔下一句话,“我就不信了,女人离了男人就活不成了?我任高兰单身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什么问题,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这满天下不都是嘛!”
段玉山一听就知道这两口子又吵架了,苦着脸摇头道:“诶,实话,你家吕然得也不完错,你一个女同志,最后终归是要回归家庭的,晚痛不如早痛……”
任高兰回头狠狠瞪了段玉山一眼,没有话,便独自出了会议室。
段玉山知道自己错话了,当下苦笑,摇了摇头,目光又落在白板上那断眉的男子身上:“齐胜利啊齐胜利,你们这些混混究竟在搞什么鬼?”
(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