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凋零,树木越发茂密,曹操是秋天出发,春天回城,如今已经到了夏天。休息了一个季度,并且又装备了许多士兵的曹操按捺不住复仇的怒火,开始了对徐州的第二次攻伐。
而在攻打徐州之前,莫问给曹操写了一封信:
属下闻主公欲复征徐州,知晓主公复仇心切,陶谦狗贼确实罪该万死,属下曽闻徐州长期处在战乱之外,府库充足,百姓豪强一心,拥护陶谦狗贼,甚难攻打。主公可屠尽徐州豪强,稍分其财于百姓,自然可使徐州人心分裂,不过此乃下策;上策自然是主公因天时地利以奇策强兵破敌,不过主公万万不要屠城,如此将有损主公声望,望主公三思。
云山百拜顿首
“喝,这子出的什么骚主意。”曹操把手中信纸随手放好,并不在意。
可以莫问虽然在这个时代呆了六年,但依然没有真正的被这个时代的思想所影响到。这种以百姓为霸业之基础的想法不被世人所接受,即使后来用人唯才的曹操现在也相信那些有着良好教育,传承的世家才是大汉的支柱。
“云山啊,你那信写给主公的是什么啊?”第二天,陈宫与莫问聊天时,仿佛不经意间问道。
“哎……”莫问假装叹了口气,【陈公台啊,你果然不放心我啊】,“主公复仇心切,我只是劝他少做杀孽罢了。”
“哦,云山你倒是好心肠。”
“哪里哪里。”
……
数日后,曹操出征徐州。半月后,传来了曹操在徐州大肆杀戮的消息……
【果然,我这只蝴蝶的翅膀现在还不够有力,还无法引起太大的改变啊。】知道这条消息的时候莫问心底一叹。
侧眼偷偷瞟了一眼正在喝茶的陈宫,莫问做出愤怒的表情,狠狠一怕桌子:“曹公怎能如此?”
“云山莫要心急。”陈宫默默地把茶杯放下。“曹孟德性情残暴,如今被杀父之仇冲昏了头脑,更是毫无顾忌,如此必将荼毒兖州百姓,吾欲为兖州选一明主,云山可否助我?”
罢紧紧盯着莫问的眼睛。
莫问紧锁眉头,作思量状,半晌,抬头:“不知陈大人口之明主为何人?”
“云山欲助我?”陈宫避而不答
【切,老狐狸,要不是为了演戏我会装的这么辛苦?我早知道你要投靠吕布好不好?】莫问心底暗骂,嘴上却回答:“自然。”
“云山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陈宫抚掌而笑:“我想投靠的主公便是吕布吕奉先,吕将军诛杀董卓,乃天下名将,更勇不可挡;麾下铁骑无双,又有八健将相助。有他在定可保兖州安定。”
“吕将军啊……贤明的选择。”莫问装模作样:“不知将军何时来,曹孟德嫡系诸如荀彧,程昱之类定不会乖乖将城池交出的。”
“我早已与吕将军书信,相信近日便有回复。”陈宫微笑着捻了捻胡子:“至于程昱,荀彧之流,我已有妙计。”
“那就等陈大人好消息了,云山先行告退。”【唔,这么快,看来要让那家伙早去通知荀彧他们。】
“慢走,不送。”陈宫断了端茶杯,示意你走吧。
数刻钟后,军营。
“张猛,今天出巡的时候记住把你那把宝贝大刀扛上。”
“哎?头儿,有什么事么?”张猛有些不明白。
“叫你扛上就扛上,别废话。”莫问教训了他两句,随后低声:“这个月要出大事儿,做好心里准备,还有,不要告诉其他人。”
“哦。”
当天张猛扛着大刀招摇过市的时候,一名青年将这一幕收入眼中,随后立刻回家取书一封书信,趁着中午进出城人较多,混在人流中出了城门,随后在城外借到一匹马,向着鄄城飞驰而去……
数日后,陈宫邀请莫问去吃饭。是介绍吕布的人给他认识。
【速度真是快啊。】莫问摩擦着腰间剑柄走在路边。【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东郡,吕布真来了我可挡不住……陈宫上回吕布要三日后才会来兖州,那现在来的就是来接头的了?会是谁呢?张辽还是高顺?吕布手下现在好像还没有有名的文官吧。】
【唉?路上人怎么这么少?】莫问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东郡城作为一郡中心,平常人还是很多的,而如今路上只有孤零零的数个行人,而且往常喧嚣的酒楼如今也异常冷清,只有数个大汉在楼下饮酒……
【穿帮了?】莫问心头一紧,但又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莫问自认演技没有露出破绽,而且传达消息的方式也是在陈宫拉拢他反叛曹操之前早就定好的……
【该死,真的穿帮了!】莫问眼角瞟到了金属物品特有的冷光,那几名吃酒的大汉都随身携带兵刃,虽然被布包裹着,但依然有漏出来的刃部折射着慑人的寒光。
【跑!】莫问立刻回头转身,撒腿就跑。
“啧,挺机灵么。”这时酒楼二楼上一名青年看着这一幕冷冷的笑道。
“墨幽所料不错,这莫云山果然心里有鬼,公台险些误了大事。”陈宫擦了一把冷汗。
“陈大人莫要自责,此人心机深沉,我也只是偶然猜中而已。”那青年安慰道:“不过不用怕,那家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逃走的。”
与此同时,鄄城。
“哦?莫云山给我的信?”荀彧一脸惊讶的看着堂中青年,“如果记录没记错的话你只是个什长吧,有什么重要的事会让你——的一个什长传达?”
“荀大人一看便知。”那青年道。
“真是有意思。”荀彧嘟哝着打开了信,刚看两眼脸就沉了下来,随后迅速地把信看完,阴着脸问那青年:“你是如何出城的?”
“……一个半月前莫校尉便把我从军中赶了出来,随后交给我这封信,如果有一天看到张猛百夫长扛着他宝贝的大刀出门之时便偷偷地将这封信交给荀大人。”那青年回道。
“他早就察觉到了?可恶!”荀彧一锤桌板。
“恕在下冒昧。”那青年有些好奇:“莫校尉在书信中究竟了什么?”
“你不识字?”荀彧有些惊奇。
“……在下识字,只是校尉这只是猜测,如果变成了现实便将书信给大人,要我不要看,万一猜错了他就会将这些信收回,省得丢人。”
“这些信?”
“是,校尉还有其他猜测,根据事实的不同要我将不同的信交给大人。”
“看来公台真的叛变了。”荀彧叹了口气:“少年人,汝你坚守承诺,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人姓李,单名一个典字。”
“原来是李乾的儿子啊。”荀彧马上反应了过来:“为什么你会在云山麾下?”
“主公命家父安抚民众,典无意于此,恰好偶遇莫校尉,便随其练兵。”
“原来如此,来人!齐兵马,准备……”荀彧刚准备下出征的命令,一个坏消息打断了他的话语。
“大人,不好啦!豫州刺史……豫州刺史刘贡带兵杀过来了!”
“什么?”荀彧瞳孔一缩:“陈公台啊陈公台,倒是耍得一手好手段!”
……
【究竟是什么地方穿帮了?】莫问一边奔跑一边想。
突然他听到一声弓弦想,马上向前打了个滚,只觉一道冷风从脖颈处掠过,立马激出了一身冷汗。
待到莫问再站起来,城门那里已经开始站了四个人,其中一人将手中弓箭被在背后,拔出了长刀。而城门也开始缓缓关闭……
【这样就能关住我么?太天真了!】估算了一下城门和自己的距离,莫问心底冷笑。
看着莫问向城门飞奔,那四名军士也举起兵器迎了上去。
【……没见过的生面孔。】莫问心中疑惑,但手下却不慢,抽出长剑挡住了当头那人的下劈,随后抬起左手用剑鞘戳向了那人的眼睛。
还未等莫问补刀,后面那三人的兵刃就已经朝莫问打来,莫问举起左手挡在头前,右手挥剑横扫,有一人心惧,撤身后退,而余下两人则身形不停,意欲与莫问赌命。
“哐当!”莫问左臂巨响一声,而那两人的肚子则开了一个大口,倒了下去。
【哼!自从上回不得不用左手挡了王安一刀后爷就在左臂衣服下面上装了臂盾……效果拔群啊!】莫问心底暗自得意。
而撤退的那人见两名同伴倒在了血泊之中,面上浮现出恐惧的神色,丢下兵器就跑。
“胆鬼!”莫问不屑一笑。
突然一道劲风袭来,莫问极力侧身,可是左臂依然被划出一道伤口,所幸不深,未伤及筋骨。
心有余悸的莫问捂住左臂,才发现一开始被击倒的那个人捂着右眼站了起来,血液不断从指缝中渗出,好似地府的修罗。
【大意了!】莫问咬着牙,看着大门即将合上,莫问放弃了击杀这人的想法,趁着大门还没关逃了出去……
“不想那莫云山如此骁勇。”陈宫叹了口气。
“的确骁勇,吾属下四人乃并州精锐,却不敌其一人。不过吕公才是真正的万人莫敌。”那青年摇了摇头:“可惜如今让那厮跑了,若他提兵来攻,我等奈何?”
“墨幽莫急,老夫自有安排。”陈宫眯起了双眼。
“老大?!”张猛看着捂着左臂的莫问立刻跑上前将他扶住:“怎么了?”
“呼……呼……”莫问长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下胸中翻滚的气血。
“陈宫那老混蛋背叛了曹公!我与他虚与委蛇,不想被他识破,反过来想要我的命,我发觉得早,逃了出来,如今你立刻整备军马,准备夺回东郡!”
“好!”
“呼,真是不得大意啊。”莫问撕开衣袖,查看伤口,并不深,随即从桌下取出一坛老酒倒在伤口上。
“嘶……”莫问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取出绷带开始为自己包扎。
半晌,包扎完成,莫问正准备整顿军队夺回东郡时张猛给他带来了个不好的消息——张邈带兵过来了。
“可恶,陈公台果然有后手,自己没有兵权就从别的地方调。”莫问心中一横:“张猛,我等粮草有多少?”
“尚余两天之粮。”
“足够了!告诉其他人,准备去鄄城!”
“不攻打东郡了?我等轻易便可破之啊。”张猛还有些不明白。
“打下来又如何?我一攻打东郡陈公台必定会防火烧粮,而后躲在城中——他才是东郡太守,城中富人或多或少有他的心腹,我们根本守不住,也抓不到他。”莫问摇头道:“如今我等只能去找荀大人了。”
而此时,荀彧正在刘贡军营里侃侃而谈。
“君之好意文若代曹公心领了,吕布不过疥癣之疾,曹公大军一回自然可摧枯拉朽击溃吕布,就算曹公此刻未回,鄄城也不是吕布能够攻下的!”
看着荀彧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刘贡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退兵,毕竟曹操虽失领土,但有大军在外,一不心把自己搭进去可不好。
想通了的刘贡恭敬的将荀彧送回了城,随后撤兵。
看着渐渐退去的军队荀彧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始了对内部的清洗……
数天后莫问和夏侯惇均到达了鄄城,此时荀彧正缺人手,有壮劳力从天而降自然不会让他们闲着……于是莫问等人开始肃清组织内部的蛀虫——就是杀人。忙碌了数天,吕布的军队也到了鄄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