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那位小姐,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啊?”
几个穿着奇怪,故意用听起来极为别扭的卷舌音说话的不良少年缠上了一个女孩子。只不过是他们的一声招呼,立刻就让她“呀”的一声叫了起来。
“我们也没有那么可怕啦,只是想要叫你一起去玩嘛,就是不知道会玩到几点就是了,哈哈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笑声伴随着不良少年们的脚步,逐渐地将女孩子围在了中央,仿佛是在享受着这一刻般,不良少年们伸出了手,想要按上那个女孩子的肩头。
没有任何人来阻止,甚至连报告风纪委员和警备员的路人都没有。
所有路过的人都似乎在期盼着有其他人可以做这些事情,一边逃也似的离开,一边还时不时回头看向了事发的地方,希望自己有能力也有勇气去拯救那个看起来无力的女孩子。
不过终究,谁都没有这样做。
就在那些不良少年自以为得手的时候,鲜红色的烈火在女孩子的身周展开了。
仿佛是被困住的野兽一样,那些火焰变幻着不同的外形,展示着各自炽热的牙齿,随时随地可能会向那些不良少年冲过去,将他们烧成灰烬。
“我就在想,为什么会在这里听到那么熟悉的声音,原来又是你们这群家伙在这里闹事啊。”
端着架子,宛若古代公主的遣词用句让那群不良少年听得一愣一愣的。而与此同时,在他们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皮鞋在坚硬的地面啪嗒,啪嗒踩着不知名的节奏越来越近的声音,使得他们内心不知道何处突然被吊起了一根看不见的弦,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所有人的身体也变得愈发僵硬。
之前几天才刚刚受伤并且痊愈的身体,这个时候突然又开始泛出了剧痛来。
简直就像是被精神系能力者重现了当时的触感一样,那些不良少年的身体开始发出颤抖,额头冒出了冷汗,一个个呆滞了起来。
“怎么了?不攻击过来吗?”
不良少年们转动起僵硬的身体,看向了说话声的方向。梳着奇怪法式纵卷,穿着常盘台制服的大小姐一脸阴郁地站在那里。
她举起了右手的食指,轻轻地勾了勾,仿佛是要这群家伙再去“挑战”她一次似得,流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可恶,又是你这个臭婆娘!”
稍有勇气的家伙,壮着胆子站到了法式纵卷的面前,有些害怕的颤抖着。
“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想要干什么?!”
“你们这群家伙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妄图’施加暴力,以及言语上的不谨慎,就已经是伤天害理了!”
“呜哇,你这个男人婆也太双重标准了吧!”
不良少年们发出了悲鸣,毕竟他们谁都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是个弱不禁风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而实际上是十几个人一拥而上也打不过的恶魔级格斗选手,在床上躺着疗伤的时候,他们甚至私底下说过她肯定是个没人要的男人婆。
事实上,抛开这些不提。法式纵卷其实是个非常非常“华贵”的女孩子。高挑到不像是初中生的身高也好、靓丽的容貌和雍容大气的法式纵卷,会让许多人产生面前的女孩子非常非常高傲,拥有极高的选民意识的错觉。
这一点不要说别人,法式纵卷——湾岸真琴自己也知道。
“好了,别废话。要么让那个女孩子立刻离开,我也放你们一马;不然的话就是把你们都烤一遍,然后用我的拳法把你们的脑袋里肮脏的部分都打出来之后让那个女孩子离开——你们选哪边?”
“选哪边我感觉你都没准备放过他们的样子啊。况且如果你真的把他们脑袋里的肮脏部分打出来的话,恐怖这群家伙每个人都要换一个脑子了。”
另一个声音在湾岸真琴的身侧响起。因为不良分子聚集而显得门可罗雀的便利店中钻出了一个人影,用参杂着无奈的声音吐槽着。
“啊啦,老大那么早就登场了吗?那也算是好事,不如让我一起干掉你们,好好地让你们体会下清新正直的人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吧?”
“说话真刺耳啊。”
从便利店内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唯一一个逃过湾岸真琴拳头的不良少年——辻木秋保。同时,他也是将“幻想御手”共享给湾岸真琴她们的人。上一次的和平收场,可以说有他的一小小份功劳在内。
还不等自己的手下向自己叫屈,辻木秋保便绕过了湾岸真琴来到了被火焰保护着的少女身边。
“抱歉,这群家伙是没有恶意的,只是行为不良罢了。请你原谅他们吧。”
“唉?唉唉唉唉唉?”
少女惊叫了起来,看她的样子似乎陷入了混乱之中。不要说是她,就连湾岸真琴都没有想到身为不良少年们首领的辻木秋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落他自己的面子,向看起来弱弱的小女生道歉。
而那个女生显然是被吓到了无法做出回应,但好歹看着一个巨大而且奇怪的飞机头在自己的面前用异样的角度直指地面,憋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
“不,不不不不,没事,没事……只要能让我离开的话……”
“都让开。”
“可,可是秋保……”
“别废话,赶快。”
辻木秋保曾经对湾岸真琴和津久野梨果提过——他并非是这些家伙真正的领导者。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辻木秋保并没有对这些不良少年的绝对掌控力。而从现在的状况来看,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当然,这也是湾岸真琴的一种感觉罢了。
不良少年有些不太情愿的让开了路,湾岸真琴见好就收,也同时收回了自己的能力朝着向自己投来感激目光的少女点了点头,示意她快走。
看来这地方也不可久留呢。
湾岸真琴暗自摇了摇头,朝着对面的数人鞠躬之后便想要离开。
“等一下。”
辻木秋保出乎意料地拦住了她。
“既然我们这边的帐清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和小姐你的帐还没有算清了。”
“和我的?”
“对,没错。”
梳着奇怪飞机头的辻木秋保穿过自己的手下的人群,每当他擦身走过,身后便响起了支持的欢呼声和加油声。那群原本如同丧家之犬消沉的不良少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激动了起来,将所有的希望都托付给了辻木秋保似得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是要和我一对一单挑么?”
湾岸真琴,绝非外表看上去那样的乖乖大小姐——事实上,在整个常盘台中,她也绝对属于武斗派之中的武斗派,即使是御坂美琴也绝对不是她那种类型的脾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湾岸真琴能够理解这群不良少年,特别是辻木秋保的想法和行为,而常盘台,或者学舍之园五大学校的女生中,也只有她能够理解。
而这一点,也是辻木秋保没有想到的。
“反映很快嘛。”
“我也不是特别讨厌这种事情啦,不过在这里就好吗?”
还在说这话,湾岸真琴就已经活动起了手脚,完全就是一副要立刻开打的模样——不得不说,成功地又吓得一群不良少年们瑟瑟发抖起来。
“不,这里不太方便。”辻木秋保举起手指了指河边引桥下的空地,“那里比较空旷,而且也适合我和你单挑。”
准确的说,这里并不是空地。
这里是学院都市诸多河流上的一座桥梁的引桥下的空洞。原本这种地方一般会被当作流浪汉们的居所而被占领,普通人也不愿意到这种地方来。但很不凑巧,学院都市本身是不存在流浪汉这种群体的。
在这个拥有一百八十万学生的科技都市之中,理论上是无法成为流浪汉的。即使穷困潦倒,这里也有着相当健全的福利设施,即使什么都不干,只要愿意成为各大医药公司的小白鼠,恐怕也可以受到照顾。而最高理事会所开设的人才交易中心,更是从小到洗盘工,大到科研项目领队的职位全都包含在内。
故而,原本外界城市阴影下随处可见的流浪汉,这里却一个都没有。
而此刻,湾岸真琴和辻木秋保正站在这片阴影下,之间的距离只有五步——对于湾岸真琴这种级别的格斗家来说,这种距离几乎和“无”是同意的。只要在摆好了架势的下一秒,她就有把握通过步法直接杀入极近距离,一招干掉辻木秋保。
的确,设想是非常的完美,湾岸真琴也认为自己的预估不会出错。如果自己的挚友在身旁的话,说不定还会笑着告诉自己未来的结果。
但是这种设想,在湾岸真琴看到辻木秋保摆出架势的瞬间停滞了下来。
他将左手的前臂竖在自己的胸前,然后右手握成拳,做出蓄势待发的动作微微弯曲着。
这在综合格斗技中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架势,最重要的意义是将左手臂当作盾牌抵挡攻击,同时将右手当作长矛,反击敌人。真的要比喻的话,就好像是重步兵一样,一手持盾的同时另一手持矛。
虽然学个外形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辻木秋保在摆起架势的那一瞬间,全身的气质和眼神都随之巨变。那双比起湾岸真琴的父亲小得多的拳头上,却颤动着让真琴自己都觉得不安的感觉。
怎么了这是?
不过就算对方是个出乎意料的强敌,湾岸真琴也只会燃起更加强烈的对抗心理而已。她将自己的书包随手甩到了地方,同时也摆出了自己的起手式。
身为“正香天传拳”的继承人,也是无差别格斗的格斗家,湾岸真琴就摆出了一副强攻的起手式。几乎是两人的目光隔着空气和各自的拳头交汇的一瞬间,她的身体便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运动的轨迹,是一直线。
不加掩饰的直线拳,如同是要将对面连“盾牌”一起砸碎的威势轰了过去。两人的肢体撞到了一起,发出了“呯”的一声闷响。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正面吃了一记湾岸真琴这一招“飞龙”的话,怕是已经要痛得跪下了才对。可是辻木秋保不要说是喊痛,他灵活地运用了左手臂的“盾牌”,稳稳当当的接下了她的一拳。
而说时迟那时快,辻木秋保的“长矛”就已经带着破空声朝着湾岸真琴的左脸袭来,近乎是眨眼的功夫,真琴便侧过了脑袋,脚下步伐连动朝着后侧退出一步多一点的距离。
而只不过是一次交锋,立刻就让湾岸真琴生气了。
“卑鄙!”
“我可没有说过,不能使用能力吧?本来,能力就是每个人自己的东西。”
的确,自己的拳头击中了辻木秋保的手臂——不过,那并非是切实的击中,而是被他用念动力形成了一层“膜”挡在了外面。虽说多多少少受到了冲击,但应该并不是非常严重才对。而以此类推的话,所有打击系的能力就都无法完整地作用到辻木秋保的身上。
就好像,辻木秋保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不但能够精准的挡住自己的攻击,甚至还可以从看不见的角度回击自己。
和一个有着第三支,甚至是第四只手的敌人进行格斗战,恐怕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
但是辻木秋保说的也有道理——本身作为单挑来说就没有说过不能使用能力。而作为一名lv.3的发火能力者,在中远距离对付辻木秋保的方法也多得是。
湾岸真琴心中一定,脚下便已经飘然连续退出三到四步,速度之快由其他人看来简直就像是飘忽的女鬼一样。
不过,她的想法辻木秋保怎么会不知道?湾岸真琴想要拉开距离的同一瞬间,他便用力蹬腿,也将自己的身体加速,朝着湾岸真琴冲了过去。
“啧……这家伙!”
湾岸真琴将用来攻击的右手举起,一团不大不小的火焰瞬间在她的指尖形成,橘色的光球在她的指尖旋转了一下之后,猛地朝辻木秋保飞了过去。
“雕虫小技。”
辻木秋保的眉头一皱,在他的目视范围内飘动的火球便立刻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抓住”了。随着那股看不见的力量所施加的压力变得越来越强,火球也如同被掐灭了一样消失了。
“抱歉,几天不见我能力又提升了。”
辻木秋保得意地晃了晃拳头,但脚下的速度却不慢,他仗着身高腿长的优势强行逼近湾岸真琴的正面,同时再一次挥出了自己的“长矛”。
“阿拉。”
颇为狼狈地扭过头,辻木秋保的拳头挂出一道拳风之后挥空。那凌厉的拳势绝不下于刚才真琴自己的攻击。之前自己托大并且自信心过度,看来的确也是一个问题。而另一方面,对方的格斗技水准如此之高,也出乎了她的意料。
真是麻烦,乖乖被打倒的话不就好了吗?
湾岸真琴眉头一皱,猛然之间停下了自己的身体,以自己的左腿为轴,右腿高高的抬起,仿佛是一根凌厉的鞭子一样横向“切”向了辻木秋保;对方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她会突然之间停下反击,但情急之下辻木秋保还是做出了最本能的闪避反映压下自己的身体妄图从湾岸真琴的腿下躲过。
只可惜,这一点早就被湾岸真琴所预料到了。
辻木秋保低下头,压下腰的同时就在长满了杂草的地上看到了橘红色的火星。那小小的火舌似乎是在掩饰着自己的存在一样,仿佛是幻影般忽明忽暗。
但真的是一瞬间。
时间短到连让辻木秋保启动能力将那团火苗给掐灭的时间都没有,暴虐的火球仿佛是剃刀一般从地面窜了过来!
“呜哇!”
以毫厘之差,辻木秋保扭过自己的脑袋,烈焰从他的鼻尖飞了出去,“轰咚”一声撞上了水泥铸成的引桥。
不知道是点燃了杂草还是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味道。
“好险好险……差点就要被干掉了啊。”
辻木秋保停下了脚步,虽然场面上的胜负还没有决出,但是他却知道包括对能力的运用在内,面前的小丫头都拥有远超自己的技巧和熟练,不使用奇策而只运用自身实力的状态下,大概再有两三个来回自己就败了。
“我觉得你已经输了哦。”
站在不远处的湾岸真琴已经收起了架势,同时一脸担忧地看着辻木秋保,用仿佛是安慰的语气说道。
“不过算了,就算是我输好了……”
“这是什么话,”辻木秋保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呯呯响,“我辻木秋保看上去像是会因为技不如人而消沉的人吗?”
“如果你不是的话,那你为什么会去用幻想御手啊?不就是因为能力开发没办法让你成为能力者吗?”
“啰嗦啊,我只是想要体验一下成为能力者的感觉而已罢了,你……”
“先别说了,而且啰嗦的人是你啦!你倒是先看看你的飞机头啊!都变成那样了你都没有感觉吗?!”
湾岸真琴用力地跺了跺脚,接着原本在远处围观着的不良少年们疯了一样,一边发出“呜啊啊啊啊啊老大!”和“赶快!赶快!”的奇怪叫声,一边朝着辻木秋保扑了过去。
“感觉?什么感……”
辻木秋保还没把话说完,立刻就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小弟们仿佛是饿虎扑食一样朝自己冲了过来;而是因为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在自己的脑壳上“亮”了!
他翻着白眼,朝自己的额头上方看了过去。
那里,好像烧起来了……
自己的飞机头的最前端……烧起来了。
“噫!!!!!”
辻木秋保的脑袋烧起来了!!!不管是外面还是里面都烧起来了!!虽然外面倒是真的烧起来了,但是里面是另外的原因烧起来了!不不不,那只是形容词,但是脑袋真的烧起来了!因为抹了太多头油和啫喱水所以烧得更旺了!
都可以去cospy沢田纲吉啦!
谁会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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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没事了吧?”
湾岸真琴有些小心,同时又有点带着歉疚地“问候”着辻木秋保。
当然到底是问候还是讽刺这种事情大概也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但是之前在帮辻木秋保灭火的几个手下却恶狠狠地骂了回来。
有说她是故意找茬的,也有说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也有说她根本就是故意开嘲讽,准备要所有人把她围起来揍一顿的。
不过,所有人都没有付诸行动——他们都知道即使再将人数翻一番,恐怕也没有人会是湾岸真琴的对手。能够撑到现在全凭的是一股意气,甚至有不少人都已经在辻木秋保脑袋着火的时候逃走了。
而现在,辻木秋保正如同一具燃尽了的灰白死尸一样,面带着奇怪微笑,枯坐在一旁的石阶上。虽然正当中午的艳阳不太适合这个画面,但是那副已经生无可恋的表情也实实在在地将辻木秋保现在内心的感受完整地表现了出来。
现在的他,留着造型异常的子弹头。
原本“帅气”的飞机头早就变成了昨日黄花,仿佛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在弥漫着头发被烧焦味道的空气中飘荡着。在躲闪湾岸真琴设下的陷阱时,辻木秋保虽然勉强地逃过了自己的整张脸被点燃的危机,但是很不凑巧的是并没有将自己自豪的飞机头给计算到躲闪的空间中,而且为了将那个突出额头大概七八公分有余的固定成型,每天辻木秋保早起的时候就要花掉大概三分之一罐发蜡和定型水,而这些东西一般又都极为容易着火……
只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辻木秋保留了好长时间才能够做出的飞机头就这样变成了子弹头,也难怪他会以“人生失去了目标”的姿势坐在石阶上吧?
“好啦好啦,也比那么消沉了嘛,这样一来我不就变成了坏人了么?”
湾岸真琴瞪了一眼还在爆粗口的笨蛋们,走到了辻木秋保的面前蹲了下来。用平静的目光看着辻木秋保微笑着的眼睛——虽然那里面了无生气。
“其实你应该这样想……不不,其实应该这么说。”
她伸出双手,用力捧起了辻木秋保的脸,用认真的语气说道,
“嗯,辻木前辈的话,留子弹头其实比较帅啦。”
“哈?你是笨蛋吗?!老大怎么会因为这种话就振作起来啊!那可是他珍视了四年的飞机头啊!”
在一旁围观的不良少年们像是起哄似得叫了起来。还有一部分胆子小的人只能在外围挥着拳头,吼着:“是啊没错!”或者“老大可是很喜欢飞机头的!”“叫他飞机头老大的就是你吧混蛋!”“那就是他的个人印象啊,现在毁了要怎么办”之类的话。
湾岸真琴将这些反对的声音无视,接着确信的补充道:“你看,这些家伙都在反对你留子弹头是吧?那其实就是他们嫉妒你的表现。因为你留子弹头太帅了,所以他们才大声的反对,一定就是这样才对。”
怎么可能啊!
真琴在自己的心中大叫——虽然不是胡说,但如果真的比较起来,留着超长飞机头的辻木秋保的确更像是个不良少年的老大,不仅是这样,就算是把那个看起来就有复古风格的脑袋变成了现在的子弹头,实际上辻木秋保也没有变得多帅就是了。
这跟一个人原本的气质和“颜值”有关,就算是少许“改变”了发型,也是不会有翻天覆地的改变的。至于湾岸真琴的说法,其实只是真琴自己觉得剃成子弹头总要比留着长发的飞机头的男生看上去清爽一点罢了。
“别骗人了……”
意料之外的低沉声音响起,被湾岸真琴捧在手心里的“辻木秋保的脑袋”开始说话了。
即使他面如死灰,眼神也根本和死了没有什么两眼,但他还是说话了。
“明明你自己……也不是这样的想的!”
这个人有读心术吗?!湾岸真琴有些后怕地想到。
“才没有这种事情,我一直都是以认真的心情说着认真的话……”
“骗人的吧……”
“不,我没有骗人!”
辻木秋保稍微恢复了一点脸色,但是他的眼神依然还是很绝望。他不耐烦地甩掉了湾岸真琴的手,在石阶上把身体坐正之后转了过去,然后断断续续发出如同咒怨似得念经声。
“真是的,明明是男生却那么不干脆啊。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没有男子气概的家伙。”
“那我问你!”
辻木秋保大概是被刺激到了那根神经,突然转过身来质问起了真琴,
“如果你的男朋友满头的头发因为斑秃而不得不全部剃成光头!明明才十几岁就必须顶着一个光溜溜的脑袋走在路上,而你又正好是一个头发又长又多还会打卷的法式纵卷!你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
湾岸真琴愣住了,她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辻木秋保竟然会问她这种问题。不要说想象自己会怎么做的场景,湾岸真琴从来没有恋爱过,又怎么可能虚拟得出自己会做的选择呢?
不过,如果不能给现在辻木秋保一个满意的答案的话,恐怕到时候他又要发神经也说不定呢。而自己想要从这里赶快脱身的最好方法,就是快点把这个不良少年首领的精神重新振作起来。
真琴装出一副正在认真思考的模样,片刻之后端正地正坐在辻木秋保的面前。
身高占有优势的辻木秋保自然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湾岸真琴,他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但是那眼色之,却有着无法释怀的消沉。
决定了自己应该如何“解(hu)释(you)”的湾岸真琴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用郑重的声音回答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
“你是要……”
“连那颗光头一起爱!!!”
“嘎!!!”
仿佛是有一柄穿心的利剑一样,辻木秋保夸张地捂着胸口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湾岸真琴。
他简直惊呆了,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答案。不过,这个答案毫无疑问是他所喜欢的答案。那颗连丑陋的他人都能够包容的慈悲心,才是他辻木秋保一直在寻寻觅觅着的“仁义之心”不是吗?!
辻木秋保感觉自己的内脏燃烧了起来,胸前里流动着惊人的暖意,伴随着自己的血液涌进了大脑,让他感觉眼前的景色有些模糊。可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找到了能够接受自己的人!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湾岸真琴接受的不是自己就是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连斑秃都可以接受的湾岸真琴,对于自己的飞机头——不,是子弹头也一定可以接受的吧!所以这个时候,就一定要将自己的感情清清楚楚地说出来才对。
身体变得愈发炙热,那股热量已经在他的脸上开花,将原本涂满了丧气灰色的脸颊重新染上了绯红。不管是他的意识,就连他的身体也预感到了辻木秋保春天的降临!
“请……请……”
“你说什么呐??”
说时迟,那时快,辻木秋保如同一蚱蜢一样猛地从石阶上跳了起来,他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原本消沉的表情早就一扫而光,却换上了惊人的明艳笑容。
这家伙,难道说是……
“湾岸小姐!!请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
“呜啊啊啊啊啊!!!!!”
几乎和辻木秋保发出惊人言论的同一时间,湾岸真琴的大脑瞬间理解并且消化了他的求爱,然后做出了生理上的自然反应。一团烈焰瞬间包覆了湾岸真琴的右拳,然后她本能地打出了一击上勾拳。
只听到“砰”的一声,辻木秋保就被那怪力击中了下巴,仿佛是一个即将被扔进垃圾桶的易拉罐一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伴随着“呜呃”的悲鸣声啪嗒一下摔到了地上。
周围同样被那突如其来的告白和反击给吓懵了的不良少年们,眼看着自己的老大摔都了地上,却一点反映都没有。他们瞪大了眼睛,可能还有点不太习惯——甚至不太相信这一幕。
原本酷酷的辻木秋保,打架无敌的辻木秋保,一直都和女人没缘分的辻木秋保……不,准确的说根本就是胆小鬼的辻木秋保,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大小姐学校的伪装女猩猩求爱!
这个世界肯定走进了错误的世界线!!!
而且啊那个女猩猩刚才又把辻木秋保给揍飞了吧?她到底是有多大的力气啊,与其说是女猩猩,还不如说是女金刚啊……不,女浩克啊!
仿佛是还没有解气一样,湾岸真琴从地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辻木秋保躺倒的地方重新将他给拽了起来。
“你这个混蛋,你把少女的纯洁当作什么啊!我跟你说,就算是世界变成了魔界我也绝对不会和你这种家伙交往的,你明白了吗!!!”
用力拽着辻木秋保的领子,湾岸真琴如同要将他全身的内脏都混合在一起似得用力摇动着他,起初还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很快,湾岸真琴就明白那并非是什么奇怪。
而根本就是“异样”才对!
原本还在吵吵嚷嚷的不良少年们,竟然慢慢地安静了下来。那片与之前的嘈杂相对应的寂静,在那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就彻底蔓延了开来。当她抬起头看向周围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周围的状况究竟是怎么样的。
被辻木秋保那突发性的告白给扰乱了心神的真琴的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站着了。
那些群情激奋的不良少年们,仿佛是被电击枪狠狠地给来了一下似得,所有人都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如同解剖课上用的,被剖开肚子后施加电流的青蛙一般,不停地抽搐着自己的四肢。症状严重的人,甚至还口吐着白沫,痉挛了起来。
“这是……”
湾岸真琴将辻木秋保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用力拍打起了他的脸颊,如果是往常的话大概就算是昏迷这会儿也应该醒了,但是辻木秋保也闭上了眼睛,不管湾岸真琴怎么“施虐”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也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家伙难道也……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的挚友在身边就好了。她那神奇的能力,一定会将一切的答案告诉自己。
手忙脚乱的湾岸真琴掏出了手机,拨打了急救和报警电话。只不过是十多秒的时间,警备用机器人便率先到达了现场,开始探查着躺倒在地上所有不良少年的生理体征。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