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发生了那种事情啊。︾頂︾点︾小︾说，..”
坐在梨果面前的湾岸真琴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如果是第三者的话，第一个选择的词汇一定是“宠溺”。
在结束了书店的私人打工之后，梨果与真琴在熟悉的家庭餐厅集合，等到各自最喜欢的饮料放到了桌上，两个人才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所以说，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
梨果从面前的帕菲上挖走一小块，接着送到了嘴里慢慢品尝起来，在体会到沁人心脾的冰凉感和让人身心舒畅的甜味之后，继续说起了关于佐天泪子的事情。
“佐天同学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为什么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伪装呢？”
“说起来也是呢，毕竟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没有认出来。不过现在想想的话，我倒是多多少少有点头绪了哦。”
“头绪？是说我伪装的漏洞吗？”
梨果歪了歪头，似乎想不到究竟是哪里除了纰漏；而在换来了真琴两声轻笑之后，顺着她的目光梨果看到了自己的手。
“我的，手？”
“佐天同学今天是把自己的手送过来，并且握住了梨果你的手吧？”
“嗯，是这样没错。”
“所以，你的整只手都被抓住了不是么？和外表的‘设定’不同，梨果的皮肤还是很有弹性，非常嫩的哦。”
“为什么这话让真琴来说，总觉得怪怪的？？”
梨果撅了撅嘴，但也总算是明白了真琴想要说什么——以往都是自己装腔作将双手藏在披风的袖子里不让别人看到。就算是用水晶球这样的道具，也让坐在自己面前进行占卜的客人紧紧地盯着水晶球看，很少有直接大面积接触别人皮肤的事情发生过。
只不过，佐天泪子不知道是真的太激动还是怎么的，轻而易举地摸到了梨果的手。
湾岸真琴举起自己的杯子，在喝之前最后解释道：“不过，这也说明她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哦，一般的女孩子总是因为不想听漏‘恋之占卜师’的话，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余力去注意其他地方了嘛。而且梨果的打工时的打扮，说实话真的有点吓人啦。”
不管是那件造型复古又有点奇怪的披风也好，还是发出沙哑老婆婆声音的变声器，第一次见到听到的话会让人产生微妙的排斥感——也就是尽量不用接触就好的那种感觉。
可以对话，却不想去触碰。
津久野梨果自然也知道，据说这是曾经研读心理学学位的店长的研究方向，通过某些观感的刺激来影响一个人的行为，而梨果所使用的变声器和披风就都是她的手笔。根据那位店长的说法，如果研究顺利进行下去的话，甚至可以研究出明明被别人看到了，却会被无视的“隐身”效果的服装。
不过这样的装备在佐天泪子的面前就无效了——或许就是她那超乎寻常的对超自然力量的探究心（也许只是八卦心）打破了这种认识也说不定。真的要这么理解的话，她也可真不是个普通人呀。
“那个……真琴，留美她，最近……最近怎么样了？”
“……”湾岸真琴放下手中的杯子，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仿佛是镜子一样反映着梨果担心的神色，“说实话，虽然已经解除了‘level?upper’对她的影响。但是根据她的父亲所说，目前尚不能确定那个庞大的怪物不会再出现，需要针对她的脑波和aim扩散力场进行一个长时间的测定才能明确是不是会有遗留下来的问题。”
“怎么会这样……木山春生老师不是已经……”
“没办法，这是学院都市上层的强烈要求，据说是因为短时间内因为‘level?upper’引发的两起事件造成了公众的关注，所以必须秘密地，并且妥善地处理，多多少少有点其他的原因吧。”
相似的内容湾岸真琴不愿意多说，即使是她也明白，有些事情可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再怎么古道热肠想要帮助别人，最重要的就是要选择好方法。
一时之间，沉默的空气袭来，
“不说那些让人难过的事情了，梨果只要放心就好了，留美没事的。等过几天可以取得通信权之后，给她打电话就是了嘛。”
“嗯，对，对哦……”
“对了，对了！”湾岸真琴像是要弥补什么一样生硬地转换了话题，“你知道你的外号了吗？”
“外号？是说lv.5的称号的那件事情吗？”
“不觉得有这样那样的外号很帅吗？比如御坂同学的‘railgun’之类的。这可是整个学院都市之中最大的荣耀哦。”
梨果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刘海，将泛红的脸颊藏在了手掌后面。这种基本的信息她还是听说了。毕竟这个外号可不是她自己起的，而是相当于所有人约定成俗之后才这么叫的。
“确定几率（確の率），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呢。但是我很喜欢。”
湾岸真琴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且啊，起得很奇妙不是吗？这个名字正好藏在梨果你的名字里唉。”
这一点梨果也早就注意到了，但是这也是非常让人不解的一点。
传闻说，每个lv.5的外号都和自己的能力密切相关，即使是学生们自己起的，但以往都没有出现题不达意的状况——但是，这一次梨果的外号可就不完全正确了。
自己的能力究竟为何虽然也是才知道没多久，但是作为能力评定的综合因素，能力的本质一定也会写进报告书中进行综合统计。而身为知觉系的能力者的梨果虽然能力的表现形式中包括了类似的预测能力，但实际上却并非是如此。
自己的能力是极其根源并且极其危险的能力，这点常识梨果自身还是有的。
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整件事情么？
怎么可能，啊啊哈哈……
如果是真的话……
“说起来，你还给自己起过一个名字吧？上次告诉上条前辈的那个。”
“……那件事情就别提了啦，真琴。都说了，那个时候我还不是lv.5，搞的现在都是个大笑话呢！”
梨果慌张地摆了摆手，一边回忆起上次在病房见面时自己报上的家门。
“prophet”
原本的意思，是“未来操作”。当时的梨果认为这就是自己能力的极限了，已经是最后的状态了——可是，那才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这么想来的话，前些天的傍晚，梨果的能力曾经给她提过醒。
“上条当麻遇到麻烦的可能性——99.8%！”
然而，这也是件非常不正常的事情。
自己的能力对于上条当麻应该是无效的，即使强行使用能力，也只能将上条当麻本身当作一个固定的参考值，以周边的环境参数为变量进行预测。但这种间接性的事件描绘本身就存在着很大的误差，与梨果所擅长的那种“预测”原理虽然相同但准确率却有极大的差距。
但，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吓人了。
99.8%于梨果本人来说，其实就跟确定没什么两样。自从习得了这古怪的超能力之后，这种事情她经历了太多次。虽然上条当麻本身就是个天天都泡在名为“麻烦”的水缸里的落水鬼，从任何角度考虑他也没有能够爬出来的一天了，但事到如今想起这个预测的梨果还是没来由地觉得心头一跳。
当时因为留美的事情而有些心慌意乱，现在回想起来当天上条当麻似乎发来过奇怪的邮件。
好像是——晒在阳台上的被子变成了美少女？？
虽然听起来乱七八糟的，但梨果总感觉会遇到这种光怪陆离的事情才是上条当麻的“命运”。身为预言者的梨果虽然不会去相信命运，但却非常相信上条当麻这个人的品格。不论是任何有麻烦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恐怕他都不会放着不管。
这和整件事情正确与否没有关系，这只和上条当麻本人的性格有关。
“看来得找个时间去看看呢。”
“嗯？看什么？”
“……不，不，没什么。”梨果赶紧摇头否认起来，“我……对了，我倒是要知道，我的fan?club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湾岸真琴在听到的同时噗呲笑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
“什么？！”
“啊啊，抱歉，这样的说法不够准确啦。”
湾岸真琴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长长的法式纵卷在她的脑后伴随着她的脑袋晃动了起来如同一大串不会发出清凉声音的风铃一样。
“事实上应该是这么说，这个club早就存在了。”
“早就存在了？”
“嗯，其实我也是在入院接受食蜂同学的治疗，清理脑袋里的虚拟记忆之后才在常盘台的内部网络上发现的。在学生揭示板的右下角里有个隐藏链接，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根本就会忽视掉那个入口。”
她从随身的小包中取出了自己的手机，顺势拉开了折叠的屏幕，接着进入了常盘台中学的内部学生揭示板。上面罗列着大约数千条事实更新的内容。从学生的暑假作业求助，到老师的奇闻轶事，甚至就连早上食蜂操祈、御坂美琴和梨果三人的“会面”的照片都有。
不过，每个链接都变了色，显然湾岸真琴已经看过内容。她略过这部分将页面一直拉到了最底层的版权所有明示的部分，有一点点微妙的不同。
如果不是已经点击过一次造成了链接变色，梨果甚至都没法发现这个地方。“cht”字符的r不是通常的小写而是大写，只要将鼠标放上去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隐藏的链接入口。
“就是这个哦。”
“r么……”
“大概是梨果（rika）的r吧？”
会是这样的么？
真琴竖起自己状似青葱的手指，轻轻地点击了一下屏幕，网页很快就从熟悉的揭示板变成了一片粉红色的花园。
而网页的标题，也从“私立常盘台中学-通用揭示板”变成了“秘密的花园-确定几率的预言师”。
这是什么东西啦！
下意识的，梨果就想要大叫起来——倒不是因为自己有fan-club或者拥有应援网页之类的事情，让她想要尖叫的是这个主页的构成方式。
不知道这个秘密网页的制作者是怎么拿到了梨果在常盘台的学生证件的照片，此刻这张照片被放在了整个页面的正中心，如果将手指点上去，甚至还会从照片里蹦出可爱的爱心和其他一些装饰的小挂件来。
“总而言之，就是很凑巧的状况，突然之间就找到了这个网页了。那个时候大概刚刚创建，所以只要申请帐号输入自己在常盘台的学号就可以成为成员哦。”
从目前的成员列表上，可以看到只是短短的时间就已经拥有了大约四十多名成员。而湾岸真琴的名字上方有特别加注的编号no.2以及“副会长”的头衔。
“真琴是副会长？”
“我比较想做会长，可是啊，制作这个网页的家伙从来就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我想从其他一些方法联系这个人，也没有人任何的线索唉。”
有个人在学校的揭示板主页下创造了一个隐藏主页，从网址的构成和目前梨果看到的信息来判断，整个页面还是保存在常盘台的网页服务器内部。想要躲过教师的眼睛将这个页面放上去的唯一方法就是运用高权限帐号修改揭示板的主页并且预留了庞大的（至少是比一般学生大得多的）磁盘空间。
在这样的基础上，因为学生可以运用自己的学号——也就是相当于自己的身份证在这个页面登录，换句话说的意思就是整个页面也拥有学校身份认证数据库的支持，可以随意的访问极为敏感的数据。
归根结底，就是某个掌握了高级管理帐号的人，创建了这个网上fan?club，而在梨果成为了lv.5的现在，这个隐藏页面也变得越来越多人知道和加入了。
恐怕过不了多久，要么就是整个网页被管理员发现并且撤消，要么就是被转移到支援和兴趣分类继续运作下去吧。不过在那之前……
“啊哈哈哈，我觉得梨果你不会喜欢的。”
“才不会有人会喜欢自己的私生活变成同学的谈资啦！特别是以这种形势！”
真正让梨果感觉到无地自处或者说羞愤的，是那些由梨果的个人粉丝们所上传的照片——整个地下网页隐藏在揭示板下，想当然的能够登录并且成为会员的都是常盘台的学生。而这些相同或者不同年级的女孩子们一边运用着便利的科技，一边将梨果的生活事无巨细地拍摄了下来。
从整个网站的存量来看，大约是从两三天前开始，梨果的行踪和生活就成为了大家谈乱的内容。从每天早晨走出自己的宿舍开始，到食堂吃饭，参加晨读课程，进行能力检测等等事无巨细都被这些所谓的“粉丝”上传到了页面上。
看着自己吃饭、上课发呆甚至打哈欠的照片下一句句评论，梨果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呜！这个该去找谁申诉，删除啊！”
“抱歉！其实里面有些照片还是我拍得啦。”
“真琴！！！”
“因为，我想要让大家多看看梨果可爱的地方嘛！”
“不要做这种多余的宣传啦！！”
湾岸真琴噗呲噗呲笑了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啊哈哈，说起来其实我都在更新博客，而且和会员页面是进行联动的哦。只要是fan?club的同志们都知道我和梨果在喝茶。”
……
愕然。
看起来湾岸真琴还玩得蛮开心的。
在刚刚开始超能力开发的时候，梨果也曾经仰慕过其他的能力者，凭空变出火焰的发火能力、可以瞬间到达其他地方，空间移动能力等等。等到自己也拥有了奇妙的超能力之后，才明白受到别人的瞩目并非是件单纯的好事。
或许，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什么“单纯”的好事吧？
“总而言之，不要再把我的个人**上传上去了，至少在学校之外的空间还请留给自己吧。”
“你就是太害羞了，所以才会在之前一直被人误会的啦。要多展现自己热情的一面，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成为你的朋友哦。”
是自己太害羞了吗？
不能说没有这样的原因，但一定不是主要的原因。
将从耳后落下的长发轻轻撩起，梨果烦恼地沉吟一声。而说到底，她根本就不希望有一群人站在自己的身边成为自己的朋友——第一个映入脑海的就是食蜂操祈带着一大群“派系”女孩子的模样。
常盘台的女王，实在是名副其实。
作为完全没有兴趣加入这种团体的梨果来说，构建一个和这样的团体一模一样的玩意儿也是完全得没有兴趣。如果仅仅是因为自己是lv.5就可以聚集起一群人变成自己的朋友的话，这跟梨果本身是无法获得真正朋友的意思是一样的。
“算了啦，我只要真琴就好了。”
“唉？！”
被意料之外梨果的话所撼动，湾岸真琴的表情动摇了起来。
“梨，梨果你在说什么呀？！”
“我是说，如果是好朋友的话，只要真琴就可以了。如果要我像是你或者御坂大人那样变得那么受欢迎，我可受不了。”
“真，真的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
“还以为？？”
“没，没什么！啊对了，等一会儿梨果可能要自己回去了，我有点事儿，今天晚上估计会晚点回来。”
湾岸真琴平时可是一个让老师们放心的好孩子，会这么“明确”地说自己会超过时间回家也是第一次。
“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忙的吗？如果是真琴的事情一定要跟我说呀。”
“没什么啦，只是有些私事，办完了之后会好好和梨果汇报的，在那之前你就好好地在宿舍里等我回来吧。”
“真是没办法啊……”
梨果摇了摇头之后又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之间也需要少许的空间，这一点梨果自然明白，但觉得有些寂寞的感情也因此而起，这一点梨果也不会否认。
“既然真琴你都这样说了，我就不问了哦，但是如果有任何事情，就一定要通知我才好。”
面对梨果认真的表情，真琴只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大概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让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吧？
“知道啦，你放心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去啦。在宿舍乖乖等我回来就是了。”
“要小心啊……”
用担惊受怕的目光送走了自己的挚友，津久野梨果的脑海里上条当麻的脸再次浮现——那个总是一头撞进各种麻烦事的好好先生，现在真的有在不幸的过着每一天吗？
想到这里，梨果随即掏出了手机，点开了通讯录。
上条当麻的名字旁边，有着一颗示意特别标注的五角星。
经过了漫长的电子铃声之后，电话被接通了。
“喂喂，是上条大……”
“对，对不起！！还请多宽限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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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条当麻刚刚办成了一件大事。
虽然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并非是“不知道”；而是不记得了。
即使之前逞强对小小的修女撒谎，甚至还对救了自己的医生装逼说自己的“记忆”还残留在别的什么地方，什么心啊什么的……简直蠢到无话可说。但是现在的状况可比刚才要惊险地多了。
不管怎么说，昨夜的自己一定是个非常正直的男人这点肯定没错。今天一大早医生告诉的自己的那个荒唐的“魔法师”和“魔法”的故事中如同英雄般的自己不提——至少也肯定是个借钱一定会还的好人。
不然的话，就不能解释现在自己的手机上亮起来的来电提示，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的照片下面有着如同蚂蚁一样大小的备注。
“六千円的债主！”
天啊！巨款啊！
曾经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啊！竟然会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借钱。难不成其实是那种向女孩子伸手骗钱的类型吗？那不就是渣男咯？！真难想象这样的渣男竟然还会为了救别人而丧失记忆啊。
现在的自己是非常温柔的。
上条当麻的脑袋里存有这样的信念，并非是因为自己的确是真的温柔——对于像他这样才失去了记忆没多久的人来说，所谓的“自己”和“人格”实际上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才对。至于现在的自己为什么是温柔的人其实也是没办法。
那个小小的修女认为自己是她的英雄，所以上条当麻无路可退，他必须是一个英雄才行。
而现在六千円的债主来了电话，连思考都不用就可以猜到是来讨债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六千円这样的巨款不是吗？会借给自己这样的穷学生，对方也一定是个好人，如果下跪求饶的话，会宽限几天吗？
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在上条当麻已经当机过一次的脑袋里流转了一遍，但考虑再三，他也唯有接起电话再说。
用已经残破到只能打着绷带的右手捏起手机送到了左手边，上条当麻费力地按下了接听键，一边考虑着如何与对方接触。
毕竟，自己现在可是一个失忆了的人呀。以前的自己到底是如何称呼对方的这种事情完全想不起来了。说到底为什么在这种敏感的时候竟然会有以前认识的人打电话过来也很奇怪吧？但只要根据“债主打电话来”这样的短语在上条当麻仅存的知识记忆中检索的话，只会得到各种“凄惨的哭泣”“无耻的赖账”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样的场景。
果然还是向对方求情宽限几天么？毕竟光是要支付自己的医疗费恐怕就……
就在这个时候，听筒里传来了甜美的声音。
“喂喂，是上条大……”
“对，对不起！！还请多宽限几天！！！！”
虽然对方看不到，但上条当麻还是坐在病床上恭谨地朝着电话鞠躬——甚至磕头了。对方看不看得见是一回事，自己能不能用最大的诚意来表达这才是关键。
“唉？上条大人，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事情？”
名叫“津久野梨果”的女孩子从听筒中发出的声音也非常的温柔，简直就像邻家一直仰慕自己的小妹妹一样，充满着不理解的回响。虽然用的是敬称，不过却很随意，应该是曾经的上条当麻比较熟悉的朋友？
这么想着，现在的上条小心翼翼地端起了手机，放到了自己的耳旁。
“啊呀，因为是你，所以想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事情所以才电话给我。”
“在上条大人的心目中，我就是这样一个喜欢钻进钱眼里的人吗？而且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那笔钱只是给您救急的，不用还其实也没关系啦。”
真的假的？！看来之前的自己还真的是个不错的家伙，竟然拥有出手这么大方的朋友？！
那可是六千円呀！即使不记得之前自己的生活，但是这种常识还是有的，对于现在的状况来说，六千円就是他能不能顺利或者看到下个礼拜日出而不会饿死的重要保证了。
“喂喂，怎么了？上条大人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啊哈哈，不凑巧地住了医院就是了。”
“什么？！又住院了？！”
电话彼端的女孩子惊叫了起来，话说原来自己最近已经住过院了吗？
“现在上条大人在哪家医院？哪个病房？是受了严重的外伤还是什么？！”
连珠炮发似的追问从听筒中传了出来，原本安稳又软糯的声音在下一个瞬间变成了巨浪，一波又一波的袭来。因为语速过快，听筒里发出了滋滋滋的噪音。
上条当麻有些后怕地搔了搔鬓角，心想还真是个容易激动的“朋友”。不过这也是个机会不是吗？在茵蒂克丝回来之前，少许从以前的朋友那里了解一下曾经自己的状况。这么考虑的话，类似这种容易激动的类型反而更好不是吗？只要稍微套一套话立刻就会滔滔不绝的说出很多话的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可是急缺的人才。
对，没错，就这么办！
上条将自己所住的医院和病房号告诉了对方之后，只听到一声“我明白了，请等一下”便被挂断了电话。上条当麻几乎可以毫不费力地想象出那个女孩子飞奔出来，接着钻进出租车或者其他的什么交通工具之后朝着这里疾驰的画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叫做津久野梨果的女孩子，到底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呢？
从手机的通讯录登录情况来看，似乎应该是自己的朋友——不过从前的自己使用手机通讯录不喜欢进行分组，所以到底哪些人是朋友哪些人是长辈甚至哪些人是自己的亲人，现在的上条当麻也完全分辨不出。
这些人里面，说不定还会有自己的女朋友？！
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啊。
上条当麻用包着绷带的右手支起自己的脑袋，用憧憬的目光笑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小小的修女终于填饱了肚子（吃了青蛙医生请客的晚餐），回到了病房里。
“怎么了当麻？为什么一脸傻乎乎的笑容。”
“没什么啦，话说茵蒂克丝——你觉得我像是有女朋友的人吗？”
听到上条当麻这么问的小小修女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因为一直都不受欢迎，所以最后都产生了幻觉呐，不要紧，仁慈的主一定会接受你的。虽然我还是修习之身，但还是让我用宽广的胸怀来包容当麻你的幻想吧。”
“哈？那种贫乏之地到底要怎么才能容纳我美丽的……额……”
原本聒噪的修女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
上条当麻变得不安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房间突然变冷了。明明是连空调都没有的廉价病房，可是在7月末最炎热的夏天傍晚，温度竟然瞬间暴跌了。
“那，那个……请，请问……”
茵蒂克丝的脸被银色的刘海所挡住，肩膀反常地高高耸起。
“茵，茵蒂克丝，难道说你……又，……又生气了？！”
“吼！！”
一只狮身人面兽，朝着上条当麻扑了过去。
哀嚎声再一次响彻了整个住院部，让所有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那个家伙，是笨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