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个收藏吧,诚意拜求!这两天收藏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减少,哭了】
于成龙和风三娘不走大路,沿着田边地头绕行,有时候干脆就穿越庄稼地。天还没有黑下来,他们已接近了达赉镇,在一片庄稼地里坐下来休息。
“休息一会,歇歇脚。黑天以后咱们绕过兵营,从镇子后面摸进镇,上半夜咱们就开始行动,还是以你为主,我配合。”于成龙首先坐下来,把包袱递给风三娘。
“是不是有早?咱们睡一觉,亮天前最黑暗的时候,咱们趁着他人困马乏的空挡再下手。”风三娘坐在包袱上,建议。
“贼偷方便,贼偷不备。咱们是又不方便,又有严密防备,很难下手。可是不把那个‘大明宣德纯金嵌玉熏香炉’盗来,尤大德肯定不服。这个家伙老奸巨猾,又极要面子,他知道我们二十七旅目前的处境,不想出手相助,只想明哲保身。我们盗取了他的‘大明宣德纯金嵌玉熏香炉’,让他感到极没面子,才给我们出了这样一个难题。可他还不是死心塌地给日本人卖命的汉奸,也算是个话算数的汉子,只要我们能再次盗取他的‘大明宣德纯金嵌玉熏香炉’,他就会跟我们签盟,因为他知道唇寒齿亡的道理。”
“我们离开达赉镇,尤大德肯定知道,他也知道我们可能不会轻易放弃,不会因为我们离开就疏于防范。但我们离开,多少也让他感到我们有知难而退的意思,起码不知道在哪个方位防范我们,四面撒网,难免有疏漏。上半夜行动,尤大德可能不会想到。一是有反常规,他也知道后半夜会人困马乏,防守松懈,可他们有的是人,定时替换,不会出现人困马乏的情况。二是咱们离开达赉镇已经很远,他们的人已经跟出了十几里路,不会想到我们回来的这么快,咱们要是有所行动,他们估计也只能是后半夜。三是这些大兵们平时在兵营睡觉起床都很有规律,一到那个,准困,就是不睡,也打不起精神。综合分析,上半夜下手还是比下半夜强些,但依然很有难度,你有什么打算?”
⌒⌒⌒⌒,→.c≠o于成龙了很多,不时征求风三娘的意见。风三娘则只是不时头,并不多话,看样子她是在考虑怎样下手更有把握。
“尤大德住的主房是一个举架较高的起脊房,砖瓦结构,人字架下跟房子棚之间有一个空间。这个地方的砖瓦房棚都是用破旧木板铺上的,为了省钱,也为了及时更换,因为它上面铺的是草,几年就得更换一次,要不然就不保暖了。屋子里的棚都是用木条钉成框架,然后再糊上同一花色的花纸,这里叫‘窝子纸’,以使房间整洁美观。尤大德住的房子就是这样设计布置的,跟其它砖瓦房没有什么两样。”
“我估计尤大德今天晚上不会再住他那个房间,一旦‘大明宣德纯金嵌玉熏香炉’真的被盗了,他会更没面子,可‘大明宣德纯金嵌玉熏香炉’一定还在那个房间,尤大德不会失信。但他也会派至少两人彻夜看守,这两人既是他信任的,也可能会些功夫。他的办公室和西侧房间也会派人看守,并且彻夜亮灯。”
“外面一定也会加岗,大院两侧的平房上一定会派人瞭望,加强看护。要是主房上再派人把守,会给我们的行动增加更大的困难。不过我想不会派人,因为站在上面太不方便,那么大的斜坡,人不可能站太久。只要咱们能钻进黑天棚,不被发现,就有希望盗得‘大明宣德纯金嵌玉熏香炉’,那个时候,凭尤大德的为人,他就无话可。”
风三娘把她的判断和盘托出,于成龙表示赞同。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就一起躺下休息,他们要睡一会,养足精神去盗取‘大明宣德纯金嵌玉熏香炉’。
天刚黑下来,还不是很静,躺在庄稼地里,只能在缝隙中去观察被越抹越黑的天空,星星还没有出来,一切感觉全靠用耳朵去听。
庄稼地里没有风,当然也没有人来打扰,隐秘是隐秘,可蚊子却起来了,‘嗡嗡’的直往人的脸上扑,赶也赶不走。二人索性把脸也包起来,手也隐藏在袖子里,憋闷是憋闷一些,可蚊子却难以得逞,好在天已经不那么热了。
睡一会,风三娘首先起来,于成龙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跟着起来。
“咱们把衣服换了吧,方便方便,我觉得镇子里已经消停了。”风三娘。
于成龙答应了一声,转身到不远的地方去方便方便,换好了衣服回来。风三娘还没有换衣服,她仍然在认真仔细准备,把该用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放在一个包里,又借助微弱的光一件一件地检查,放心了,才仔细包好,起身换衣服,并不避讳于成龙就在身边。
于成龙没有躲避,他是个很细心的人,知道风三娘已经十分信任他,如果有意躲开,反而让风三娘心里不舒服,何况现在还是黑天。
“总指挥的身子真结实,一嘎达一块的,净腱子肉,一看就有力气。这个人世真奇怪,分什么男人和女人,要是女人就都是女人,是男人就都是男人,干啥也不用背着,夏天连衣服都不用穿。”风三娘一边换衣服,一边不着边际地异想天开。
“你真能琢磨,那怎么能行?只有一半是女人一半是男人,这个世界才丰富多彩,人活着才更有奔头。”
“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呢?总指挥把其中的奥秘告诉告诉我吧。”
“你呀,该男人时比男人更男人,该女人时比女人还女人。成熟时想法比谁都深邃老练,放松时却像个孩子,一切都是那么畅快淋漓,挥洒自如,令人羡慕。能碰上你这样的好兄弟,也是我于成龙的福气!好了,以后咱们有机会再唠,现在出发,去拿尤大德的‘大明宣德纯金嵌玉熏香炉’,看我们关东女侠丰梦凤的绝世风采!”
“真能哄人,丰梦凤听令!”
于成龙把两个包袱一个斜背在肩上、一个系在腰间,风三娘也把她收拾好的包袱紧系在腰间,两人前后钻出庄稼地,往达赉镇飞奔而去。
绕过兵营,选择背静的地方从镇子后边摸进镇子。二人躲在一堵墙的阴影里,停下来观察倾听了一会。
“现在是八多钟,人们可能还没有都睡下,不少人家还都亮着灯。我们慢慢往尤大德指挥部大院靠近,躲在它附近的民房上观察,等弄清尤大德的布防情况后,咱们再确定怎么动手合适。路上尽力避开有灯光的民房,谨慎前行,防止尤大德在路口或墙角处设置暗哨。我们跟尤大德只是打赌,不能伤害他的人,他们也不会伤害我们,一旦暴露,我们就撤,再想别的办法。”于成龙对风三娘交代,风三娘头同意。
二人警惕摸索着慢慢往尤大德指挥部大院靠近,到了他们熟悉的地方,摸索速度才有所加快。离尤大德指挥部大院越近,二人就越谨慎,常常是伏下来观察倾听好一会,确认没啥情况,才飞身向前跃出一段路,复又停下观察。
来到尤大德指挥部附近,时间就快到九了,这时一般的住家都睡下了。那个时代,人们普遍睡得比较早,起得也比较早,没有几户人家舍得灯耗油。选择了一个视线比较好、而又不易被发现的住户,于成龙、风三娘二人跳进院子,从后边攀上房,躲在烟囱的阴影处向尤大德指挥部大院观望。
虽然朦胧,可凭二人的功力,也观察个大概。特别是风三娘,多年练就的夜视能力,能让她在夜间很远的地方分辨出男女。
尤大德指挥部大院内每个房间都亮着灯,虽然不甚明亮,却也看得出来加强了防备。仔细观察,北大墙上的两个哨位还在,有人在上面值守。大院两侧的平房上也设置了岗哨,细细数数,每侧平房上可能不少于四人,距离相等地分散趴在平房上向外观察,每人相距六、七米,也有人在偷偷地吸烟。主房尤大德住处的房上没有发现人影,看来真没在那里设岗。既然这样,想接近大院依然非常困难,十几人围着大院往外看,想接近大院又不被发现,确实有些难度,更何况院内和房间内的布防情况还不清楚。
于成龙和风三娘趴在民房上一动不动,既然能看见大院的布防情况,大院上瞭望的人也可能发现他们。二人一边仔细观察,一边紧张地思考对策。
‘嘟……嘟嘟……’突然一阵哨子声,从大院西侧的民房里跑出来几个人,边跑边吹哨子。大院东侧的民房里似乎也有人跑出来,看不大清楚。两伙人跑到指挥部大院院墙外停住,有人把梯子竖到墙上。
“换岗了!快,别磨磨蹭蹭的。一个时一换岗,都痛快,一个跟着一个,先下后上,下半夜要是还这么慢,我给你们吃耳刮子!”一个头目边吹哨子边喊。
与此同时,后大墙外边也有从东边跑过来的两个人,拿着梯子去替换后墙哨位上的两个人。可能是第一次换岗,都不太熟练,用去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于成龙看看表,正是九钟。两边换完岗,把梯子撤下来,又分别跑回各自居住的民房,一切又归于安静。这期间,大院内仍然没有啥动静,好像外边的事跟院内无关。
又观察了一会,见没啥变化,于成龙摆摆手,二人慢慢从民房上退下,隐藏在民房后墙的阴影里。
“咱们绕到指挥部大院的东南方向,靠近了等待,在他们换岗时就进入大院。如果顺利,咱们直接爬进主房的黑天棚。”于成龙悄声。
风三娘头,先起身跳出农家院,绕道去往大院的东南方向,于成龙紧紧跟在后边。
看来尤大德还不是那么如临大敌,在外围没有设置暗哨,只是加强了大院的护卫而已。于成龙二人来到指挥部大院东南不远处的一处民房院内,隐藏起来。在这里可以看见大院前面的一切,大门上方挂了两个大红灯笼,也不是很亮,门口两侧设置了双岗,两人相对站立,两人分两侧面向南站立,再没有其它防护。
不时看看表,算计着时间,快到十了,二人爬伏着慢慢向尤大德指挥部大院靠近。
‘嘟……嘟嘟……’,又是一阵急促的哨子声响起,连门口站岗的人也随着哨子声换岗。还是站岗的人先撤回,接岗的人才出来,尤大德治军还真有特。
就在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于成龙、风三娘已经飞一般地从大院的东南角跳进大院。执过岗的人都集中在平房的北边,开始下梯子,换岗的人都没有上来。在大门口回到院子里的哨兵已陆续进屋,院子里再没有其它人。于成龙和风三娘躲的地方比平房还矮一些,可能是个便所,味道很足。
就在两边最后两个人准备下梯子的时候,二人跳到院子里,顺着墙根向主房的房头跑去。地上换岗的人还没有上来,于成龙和风三娘已经顺着黑天棚的通风口爬进了黑天棚。所有的起脊砖瓦房两侧都留有通风口,一个是为了人维修出入方便,另一个是为了通风散潮。
黑天棚内更是漆黑,还低矮憋闷,更有人字架阻隔。二人趴在里边,适应了一会,警惕地听了听外边的动静,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有戏了,看我的!”风三娘兴奋地趴在于成龙耳边。
二人慢慢来回爬了不远,准确地估摸了一下方位。轻轻地扒开房上铺着的草,这草已经变得结实微腐,扒起来也不轻松。二人心翼翼,生怕弄出响动。草扒开后,露出了三块木板,风三娘仔细地又在木板上来回摸索了几遍,生怕还有东西掉下去弄出响动,然后伸过手来,摸摸于成龙的手,示意他掀开木板。于成龙把手抠进中间一块稍短一些木板的缝隙,试探着轻轻用力,先去掀开木板的一头,不敢弄出响动。还好,木板只是在一头有个钉子固定,于成龙没费力气就轻松掀开,并且没有响动。
木板一掀开,下面屋里的灯光就透了出来,黑天棚里亮堂了很多,甚至有些刺眼。往下看看,花色的棚纸清晰可辨,甚至可以朦胧地看到屋里亮的蜡烛。二人不动,静静地观察倾听,想估摸屋里的情况。
“别玩啦,啥时候了?有些困了。”有人话。
“别想睡觉,出事了谁也受不了,老头子还不把你祖宗三代都骂出来!尿泡尿,咱们接着下,谁输了谁明天请客。”似乎是中校副官的声音。
接下来是两个男人轮流在尿壶便的声音。这一切,虽然听的不大清楚,但对两个武功极高的人来,还是能分辨出来。接下来又是两人下棋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吃东西喝酒的声音,因为不时有人催促着‘快走,喝一口’,猜测出这两人是在消磨时间。
风三娘探下身,用锋利的刀轻轻刮开棚纸,往屋里看。屋里确实只有两个人,正是白天见到的两个副官。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子边下棋,桌子上有两个盘子,分别放着花生米和一只鸡,已吃掉大半,一人手边一瓶酒,可没喝下去多少。最显眼的是那个‘大明宣德纯金嵌玉熏香炉’就放在他们下棋的桌子上,一边燃一根蜡烛。还真准确,桌子上边正是风三娘刮开棚纸的地方,上下直对着。
放开手,棚纸又回复了原样。风三娘拿出一根能伸缩的铁管,接在一个形似葫芦的铁壶上,放进去一些药粒,又燃了一个看样能燃烧一会的东西,也放了进去,关严铁葫芦。把铁管伸长,轻轻伸进屋里,风三娘对着铁葫芦上边的孔,往里吹气。铁管的一端在下棋两人的头上方,渐渐喷出了轻烟,慢慢扩散。
“怎么还有熏香味?”
“真的,也没着哇?”二人停止下棋,狐疑地看着‘大明宣德纯金嵌玉熏香炉’。
还没有反应过来,二人就先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风三娘用铁管前端事先放置好的钩子轻轻勾住‘大明宣德纯金嵌玉熏香炉’,慢慢往上拉,一直拉出棚,交给于成龙。
收拾起东西,又把棚恢复了原样。于成龙和风三娘带着得手后的喜悦爬到通风口,还没有到换岗的时候,二人静静等待。
‘嘟……嘟嘟……’,哨子又响了。于成龙和风三娘看准机会,依然谨慎心地逃出了尤大德指挥部的大院,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
一直到出了镇子,跑进了庄稼地,二人的心情才放松下来。换去了夜行衣服,二人就在庄稼地里就地休息。天刚蒙蒙亮,于成龙起来,他准备就此跟风三娘告别。
“我要离开,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放心!”
“怎么,总指挥真的要走?我怕一个人不行!”
“我还有事情要办,尤大德一定不会食言。你办完这里的事情后也回去吧,按总理的安排去继续你的任务。天快亮了,保护好自己,咱们一起去迎接胜利的那一天!”
于成龙主动地拥抱风三娘,跟她亲热告别。风三娘用手给于成龙擦擦脸、捋捋头发,眼泪含在眼窝:“总指挥保重,以后有事别忘了调我来!”
眼含热泪目送于成龙离开,风三娘心里空落落的,她佩服这位有着钢铁般意志,大山般沉稳刚毅的热血汉子,一直到他消失在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