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使臣都懒得骂高俅自己才是如何的卑劣无耻无能小人,几句话嘲讽完了,就径直对宋皇说:“你们不这么疯狂污辱某,某在这东京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多少知道了,很好。
某,明日就启程回国。投靠了我国的宋军将士的那些家眷,还请贵国本着两国兄弟之邦一衣带水的长久和平友谊良好邦交关系,以积极友好的态度帮助搜寻组织好了,不要遗漏一家一人,明日上午请全都集中到南城用你们的水军战船护着运往淮河那可转交我国水军接走。
我想,这种家眷不会有太多。
某了解,你们宋军,包括京禁军基本是无牵无挂只顾自己耍得快活的坏蛋光棍。
即便是成了将领这等体面人物,原本是地方豪强的,在家乡有钱有势有名,甚至是田地连片,商铺林立,爪牙如云,广有资财,凶强势力之大连傲慢自负的地方官老爷都得忌惮甚至敬畏着,这样的娶几个婆娘都不是问题,这样的所谓豪杰大户却也没几个会成家的,得随时准备与更豪强者争锋或与同行仇敌斗命,也得防范官府甚至朝廷随时挥军铲除和抢劫,家中霸占的女色通常会不少,但正经娶妻生子有了牵挂大拖累麻烦却不会干,除非他年纪不轻了急需成家留后。
如此一来,投去我国的两批将士的家眷总共能有个一千来人就不错了。这点人口对于你们两万多人的水军和众多战船来说,运送是小菜一碟。”
话锋一转。
使臣瞅着羞臊愤怒难掩面上的赵佶,微笑轻松道:“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给那些家眷。”
“说实话,某也不在乎你们给不给,更不在乎你们故意漏着少给一些。我国并不想要你国这些非常危险的坏蛋。你们若是发天威大怒重罚甚至折磨全弄死叛国将士的家眷,这反倒是某喜闻乐见的。我国会配合着趁势不用勉强收留那些危险分子担上凶险了。那么,他们就是自由的宋国人。嘿嘿哈哈.......”
大理使臣大笑得开心随意。
宋君臣却转瞬间全黑了脸。
能人五人六站在这朝堂上混大佬的,无不是精明过人的官僚,几眨眼间就能想明白使臣大笑不说的后面那些话。
若是叛国将士是自由的,没被大理国收纳,那么,为了生存为了要到自己的家眷,或,为了给遭到宋国惩罚报复凶残迫害死的家眷复仇,他们就必然会杀入宋国专门报复推翻宋统治。
七万,不,十二万,呃,还不对,还有叛逃的六千多边军骑兵强徒,共近十三万人马啊,全骑兵,而且全是宋国最精锐的部队,这样的军事化暴徒势力走投无路下,同时也是无拘无束肆无忌惮下展开最疯狂报复,凶猛杀入宋国的结果,啧,.....至少远不是田虎王庆之祸相加能比的。
大理国不收宋军,反而能轻松置身事外了,可尽得毁宋的大利,还不用担心对海盗怎么交待......那是宋皇宋朝廷自己搞出来的事,是宋军在反祸害宋国,对不对那是宋国的内乱内患,不能怪大理国什么。大理国自始至终都真没用一兵一卒去侵犯宋国啊......
赵佶、蔡京、童贯,到所有大臣,全都脸色苍白如纸,气得也是吓的,满心只有窝囊无奈。
大理使臣却不管宋朝廷是啥反应,说完了就在大笑中径直转身向殿外而去。
当就要走出大殿时,他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站住了,回身扫视着满大殿正羞愤不堪之极盯着他目光能吃人的宋统治者,笑着说:“哦,忘了说一声了。你们真不必担心我国开战侵吞宋国。你们莫非以为无论是谁,只要有点身份,有点本事,有点利用价值,就能有资格加入我国
海盗国不要坏蛋。我国也不敢要啊。
你,你们这些宋高官统治者太聪明了,你们的军队都是坏蛋,你们太可怕了,就象你们说的,我大理是一隅小国,可用不起你们这样能干的官员和可怕的军队,更承受不起三千万之众的刁民恶棍百姓。大理侵吞宋国嘿嘿,你们真是想多了,不客气地说纯属是瞎担忧,瞎畅想。”
他笑呵呵地招招手,就象在对友人挥手告别说再见,却是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大实话。我国对你们宋国真没啥感兴趣的。你宋国如今纯属于个大麻烦,谁摊上谁倒大霉。”
“坦白讲,我国只是想积极处理好西边无人区那的势力对我国日益形成的巨大隐患。收纳五万宋骑兵就是为了有战马用于清扫西北,这是迫于无奈不得不为。至于宋兵,我们真不需要。嗯,有无人区那边为后方资源可用,我国就很满足了。侵宋,那确实是属于蛇吞象的不智。
贪多会嚼不烂而撑死。这点道理还用说吗我国岂会不懂
当然,若是你宋国头脑发昏发热甚至发了狂,自恃上国,敢对我国嚣张挑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开战可怪不得我国。所以,咱们呐最好是继续和平友爱下去我与你们后会无期。”
说完了,使臣大笑着扬长而去,却让宋方包括皇帝赵佶在内的所有大佬都首先陷入更羞臊尴尬中,
无地自容啊,
而不是得知和判断了大理国应该是真的没吞宋心应该有的欣欣然大松口气。
无疑,在大理方眼中,宋统治者从上到下全是人渣祸害,全无耻坏透了,脚下流脓,头上冒坏水,瘟疫一样谁沾上谁倒霉,连投降大理自甘下贱为奴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是投靠了就有很大机会可以继续当官当逍遥富贵威荣的大爷了。
大理使臣的这个赤裸裸直接的鄙夷嘲讽否定表态,一下子把自负而心存无耻幻想的所有大臣全打蒙了。
这样的心里总想着无非是换个主子的大臣实在太多了,所以朝堂上顿时沮丧搭拉了一片片脑袋。
除了高俅这样的自己清楚大理国肯定不要的和何栗这样的仍愚忠的,几乎全是面色灰白,之前围攻斥责大理使臣的那股子活力无限激情信心无限的饱满精神头全没了,一个个死人一样.....
原来,大理国这条退路也是不存在的,一切都是幻觉,是大理国在成心欺骗利用了大家的退路心,轻松获取了比如骡马啊、粮食啊、铜钱啊,包括年轻力壮读书人等大理国想从宋国得到的,纯属于是借机借势耍弄,却又怪不得人家。是自己特么的总在坚持一厢情愿呐。
现在想想,人家确实从来没承诺得了好处就会到时候给条退路予以收留。
人家一直的态度都是摸棱两可,甚至含糊态度都不是,只是口头表扬.....全是自己在一厢情愿的推测认为......是自己总自负才智和身份,总认为大理国需要自己增强文明与统治.......这太特么......啧,太可恨了,怎么可以这样呢
你大理可是个堂堂国家,怎能个体小人一样......也是本官太自大了,是得怪自己....
众大臣在羞耻懊恼不已,
这次终于肯承认是自己错了,都自我积极反思检讨,却怎么想也只有心丧若死。
最好最理想的西南退路,就这么没了。
唯一可选择的新主子就只能是北方异族野人了。
一想想北方蛮子的骄横狂妄凶暴野蛮......无数鄙陋糟糕的缺点,尤其是盛名流传的食人野兽一样的女真之凶残恐怖,这些宋大臣就不禁激灵灵打冷颤,越发吓得要死,心更凉了。
那样的人形野兽当了主子,主宰了自己的命运,就算能当官只怕也不是人能过的日子......
认野人国为主,给蛮子当奴才,扎扎实实再忠诚再尽心尽力就真得能有富贵体面到时候把宋国卖了,积极立功投降了,当了辽国汉官或金国汉臣,真的还能有权势酒色诗词风流快活吗
众贼在惊恐中转眼又注意到另一个问题。
宋国百姓在大理国眼里竟然也全是病毒瘟疫一样的祸害,而不是可利用的牛马狗东西。
为此,大理国对美妙中原都不敢要,就怕占领了宋国就得陷入无穷无尽凶险祸患中。
这才是最深刻的鄙视唾弃。
偏偏这又是事实,铁打的一样摆在那,不容狡辩。
这你让总是自诩圣人君子而最是虚荣爱面子的这帮宋官僚情何以堪如何能不羞愤交加
如此,这帮历史上得意洋洋卖国奸贼也越发心寒彻骨。
因为,大理国是真的不会侵吞宋国。那个黑丑使节确实说的是真的,不是因恼怒而随意戏谑忽悠搞报复打击。西南真没退路了.....
至此,除了何栗、孙溥这样的正忙着琢磨事的宋国死忠分子,其它大臣,无论是不是心里怀着无非换个主子的,都陷入深深沮丧甚至绝望中,此前炸的鸡窝一样的热闹朝堂变得死寂。
唯独宝座上的赵佶在羞臊恼怒中很快萌生了喜悦之情。
大理国原来并不会来侵占大宋,那么朕的江山宝座就没事了,这,这真是太好啦......
他脸上不禁露出了轻松笑容,但目光扫视到满殿群臣,这刚刚焕发的笑容又立马凝固消失了,兴奋的目光又转成了阴霾森狞.....满满的猜忌疑虑。
一个个的死了爹娘并断子绝孙了一样,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什么意思
难道确定了大理国不会推翻我赵宋江山,西南之患没有了,你们反而沮丧失望不高兴了难道你们心里其实是在盼着大理吞并了我大宋之前,你们全都是在演戏装忠君爱国糊弄朕
赵佶以前就知道了有官员心里怀的是无非换个主子继续荣华富贵的无耻不忠心思。
他自从丧失了女色快乐的功能,在恶劣动荡的政局中变成了变态,而且日益成了超级大变态,更加自私荒唐任性,也更加猜忌多疑,此时一看众臣如此,立马就有了不好的猜测。
感觉满朝大臣都可能是不忠的只想着卖国卖掉他这个皇帝的奸佞伪君子,赵佶在极度愤怒失望中也极度惊骇恐惧起来。
正如历史上清晰证明的那样,他太虚荣自大也太懦弱,所以惊恐转瞬压过了愤怒杀机,他吓坏了,吓得只剩下哆嗦,怕死怕所有大臣都抛弃了他甚至当场翻脸干掉他.....失魂了一样神色呆滞浑身僵硬,懦弱的眼泪却下来了,他想下跪恳求众臣不要抛弃他的情绪剧烈,请再帮帮朕......
无助求救的泪眼还在扫视着群臣,希望还能有信守忠贞的大臣肯保他,希望不要那么糟糕,不要是他猜测的那样.......老天也没让他失望,他看到了看到了,何栗,他猜忌不喜的何栗的脸上却是流露出喜色并且喜色在越来越大,这种情不自禁的喜色只会是为大宋不用遭受大理侵吞的喜,何栗是忠贞大宋的也就还忠诚朕。
再转眼又看到了孙傅也是如此,还有童贯、蔡京,嗯,还有高俅高爱卿,不愧是朕的心腹,受朕的大恩近二十年,是有良心的,念着朕的恩义......
再然后,赵佶看到的自然就是越来越多的,嗯,一片片的大臣也露出了喜色。诸贼回了神在赶紧装相糊弄皇帝呢,却个个表演功力深厚,极度沮丧中也能做到表情伪装到位。
赵佶会错了意,或者说是他此刻的潜意识里最愿意认定是众臣仍忠诚大宋忠于他,愿意被糊弄欺骗,总之,精神一振,心一松,懦弱哀求的眼泪没有了,赶紧收起了惊恐绝望丢人现眼大丧皇帝威严,换上至尊权威嘴脸,却到底来不及擦干净泪脸,索性就装作是感动之类的泪水......
就在众臣或真心或假意,总之又要上演君臣唱合的和谐喜庆戏码时,那个被满朝眼巴巴盼着早早传来海盗态度的老臣使节终于有消息来了。
这位紧急出使去求见钟相的老家伙,感觉别的官员都在京城舒服着,只有他自己在国难时得为国出力在外奔波太委屈,就佯装病了,不肯在梅雨季节吃苦遭罪,一路慢腾腾的南下,到了扬州后干脆就以急需要养病休整为由不动窝了,舒舒服服躺在豪宅中装作病重仍焦虑操心放不下国事为国何惜一死的忠贞为国样子,悠哉享受着扬州知州等大小官员知情识趣的马屁殷勤伺候,眼瞅着屋外的连绵风雨决不肯再淋一点风雨遭半点儿罪,更不肯去海上冒险,只打发手下出海去。
他在扬州摆高官权臣的谱拖着不干事,世界却不会因为他的消极不作为而停摆。
追剿农民起义的七万人马全部叛国而去了,宋朝廷又失去了一大批镇国禁军最强军事力量。
能轻松打败辽国的大宋最宝贵上将统帅之才曹文诏,大江大洋奈何不得他,却栽在了小阴沟里,竟然意外折在了进山追剿流寇中。
又听说边军骑兵也叛国了大批......
这些消息迅速传开了,在全宋国引起了轩然大波。
困于深山陷入绝境的杨进丁进二部狂喜......这个且不说,几乎一夜间,宋国各地就闹起了起义,涌现了一处又一处原本默默无闻而今却展现了过人之资的枭雄强寇人物。
宋王朝终于开始闹到遍地狼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