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
“……我好想你……”
……
谁都不曾想到,消失了三个多月的贵妃娘娘,甚至大多数人以为难产而亡的贵妃,竟然在三个多月后出现了。
尤其是之前皇后宫里的人,一度以为自己看到了鬼,吓得连路都走不动。
齐容嘴角带着弧度,却一点也看不出笑意来,
“怎么了,看到贵妃娘娘,不高兴么?”
那群人小腿打颤,站都站不稳,扑通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连趴带跪,声音都是抖的,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奴才参见,贵妃娘娘……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宝七淡着神情,似乎全然置身事外,只是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齐容,只听他继续道,
“饶命,你们做了何事,要让贵妃饶命呢,恩!”
即便是毫无干系的人,也被齐容短短几句话,压迫的有些窒息,何况那些跪地的人。
那些人颤抖着,犹豫着,却不敢多说半句话,只会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齐容却是也不着急,只是听着他们念念求饶之后,
“既然知道自己该死,那朕,就满足你们。”
“来人。”
“……啊……”
门外的护卫似乎早就准备好一样,刚听到齐容的声音,便进门来了,一个跪地的小宫女突然惊叫一声,面容抽搐,抱着肩膀呼喊起来,
“不要……不要啊……我没有,我没做过……是他们,都是他们做的……是他们听了皇后的话……”
啪!
一记清凉的耳光打在有些癫狂的宫女脸上,直接打断了她的后面话,宫女本就被惊吓的有些甚至不清,这一巴掌下去,嘴角鲜血直流,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紫鸢颤着,突然扑倒在宝七脚下,盯向方才说话的宫女,恶狠狠道,
“皇上,贵妃娘娘,不要听她胡言乱语,一切的错,都是我们的错,皇后娘娘尸骨未寒,皇上,您不能这样啊,她是您的皇后,是大齐的皇后,是相国府的千金啊!”
一边声泪俱下,一边又是威逼利诱,紫鸢用尽力气,去维护上官家族最后的尊严。
齐容冷着脸大跨几步,站到宝七旁边,一脚将这个女人踹开,目色沉沉,嘴角是无尽的嘲弄,
“既然她们一心求死,都拉下去吧。”
“是。”
凄厉的哭声渐行渐远,甚至夹杂着叫破嗓子的哭骂,那声音即便是变了形,也能听出来是方才的紫鸢。
紫鸢临死都不会知道,她自以为是的威胁和恳求,实则是将自己更快的推向了悬崖。
上官家之所以迟迟不来接应她,就是在皇后病忘后的不久,便收到了皇帝的召见,说是召见,实则,只是齐容将皇后宫内搜出来的毒药扔给上官相国看。
那毒药,散着一股淡淡的异香,是加速皇后死亡的东西,也是导致贵妃早产难产的东西。
上官谦跪在地上,面如死灰,一瞬间似乎老了几十年,散尽了多年的智敏,只剩下的沧桑和白发,字字顿声,
“老臣,教女不严,罪该万死。”
“朕会以皇后礼仪入葬阿桐,此事,也不会记入史料……不过……”
那日回府后,无论上官夫人如何哭闹,如何询问,上官谦都未曾开口半分,他筹谋一生,步步算尽,求的是世代荣耀,如今……呵呵,一切都在,一切,又好似都不在。
上官夫人竭尽所能的叫闹,蓬头垢面间,只得到上官谦扔到她脸上的一包药,砸灭了她所有的希望,早已不再年轻的脸上,挂着绝望和悲恸,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傻……”
“至少,她还有名声,就算去了,也是个皇后……”
上官谦盯着门外,飘出寥寥数语。
二皇子的百日宴,本以为因为皇后的过世,不会大肆举办,谁料却办的异常隆重,惊讶的不仅仅是朝堂大臣,连宝七都深感诧异。
“一边守着我醒过来,一边,还筹备了这么浩荡的盛宴,你的心,我总是猜不透。”
宝七说着话,伸抚着齐容的面颊,不是抱怨,却是满满的心疼,那人温润的脸颊,三个月里,早已瘦的棱角分明,骨子里的深沉和凌厉,更是藏也藏不住了。
齐容抓住宝七的,笑起来了,
“你猜不透朕的心,可你抓得住,今天,朕要送你一个礼物。”
二皇子的百日宴,隆重盛大,群臣恭贺,一扫数月里的阴霾之气,好似不曾有皇后过世这件事一般,尤其是皇帝的座椅旁,还摆放着皇后礼仪的座椅,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却没有任何人多说半句。
盛宴之后,太监宣读圣旨,啰嗦几句赏赐的话,也公布了二皇子的名,皇帝赐名,显。
随后,群臣一片恭贺赞叹,毕竟这小皇子,生来坎坷,一出生便伴随着数不尽的流言蜚语,孩童是茫然无知的,有知的是大人们。
就在这时,宣读圣旨的李公公又拿出来了第二份圣诏,一字一句,读的是锵然有力,清清楚楚,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圣旨明明白白的写着,即日起,立贵妃为后。
如呼吸停滞一般寂静之后,便是群臣哗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在所有人惊诧之中,齐容拉着宝七的,坐在帝后二椅之上,皇帝举杯,臣子不敢不动,一笑了罢,再无其他。
毕竟,众人还记得,这似乎,是二皇子的百日宴。
次日早朝,正如齐容预料一般,群臣就立后之事,慷慨激昂,愤慨不已,无数本奏折纷至沓来,尽数不宜立后之条例。
皇后已过世三月有余,立后本不为过,但这立后人的身份,却是错综复杂,大有文章可做,更有甚至,搬出上古礼节,表示皇后过世不足半年,立后实属不敬。
众人言语,纷纷扬扬,说来说去,大多数还是认为贵妃身份,不宜立后。
这本是大家不作言语的默契,毕竟既然已为贵妃,多言其他,也是对皇权的不敬,可是现下,皇帝居然要立这个来历不明,村妇出身,为冲喜而嫁的女子为后,这触动的不仅仅是祖宗礼法,还有所有大齐人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