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城王银行湖南第一分行在衡阳挂牌成立,这家分行的行长就是之前那个口若悬河的席正甫,既然他想做我的经济助手,我就把衡阳这个烂摊子扔给他让他去玩吧。由于衡阳的大部分钱粮都已在我进攻长沙时被调用,所以席正甫在衡阳经营这家银行可以是白手起家。
不过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在城王银行分行的挂牌仪式上,我不无惭愧地对席正甫道:“正甫老弟,本王现在确实缺钱,所以这个衡阳的分行暂时拿不出担保金,不过你可以用即将收取的衡阳商税来做启动资金,梁总制会全力配合你的。”
席正甫笑道:“这个容易,殿下您放心,只需一个月时间弟就能帮您把这里的事务全都打理好,让衡阳成为您的金库。”
“哦?既然你这么,那本王可就拭目以待了。”我对他道。感觉这个席正甫虽然确实有些经济才能,但一个月时间太过短暂我也不抱太大希望。
仪式结束后我便回到了大宅,出乎意料的是彭玉麟已在大堂里等我了,他拱手向我行礼道:“属下彭玉麟,拜见城王殿下。”
“雪琴,你终于肯出山帮助本王了。”彭玉麟可真是稀客,我连忙跑着上前道,“本王可是三次相邀你才肯前来啊。”
彭玉麟笑着头,道:“都士为知己者死,不过我彭某人只为真心敬重的人效力,曾大人如此,殿下您亦是如此;方今天下大乱,除去涤丈他之外也就只有殿下您可以一统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彭某才会前来。相信姑也必会理解我。”
“姑她一定会支持你的。”我道。于是我当场宣布任命彭玉麟为城殿水师副统帅。我本来想让彭玉麟独领一支舰队,但由于资金有限暂时组建不了新的船队,再加上胡鼎文、唐正才等已是我多年的老部下了,干得也都不错;害怕他们不服彭玉麟,于是我决定先让彭玉麟做做后勤工作,帮我训练水师。
彭玉麟欣然领命,笑着道:“殿下,您是打算效仿湘军继续在石鼓书院训练水军是吗?”
我头,道:“雪琴啊,石鼓是衡阳的名胜,也是人杰地灵之所,本王有意将它改建成海军学校,你看如何?”
彭玉麟笑着道:“石鼓书院终究是历经五朝的千年学府,曾大人把它拿来训练水师已是迫于战事,如今您又要把它作为练兵之所恐怕……”
我明白彭玉麟的意思,上前拍拍他道:“雪琴啊,本王明白你想的,对于这个石鼓书院本王有一个改造计划,第一步是以此练兵,第二步是兴修校舍恢复旧时格局,第三步是广招生员。如今这座学府已因战争停学多年,想要马上恢复办学怕是不容易,所以本王还是计划先拿来练兵。”
彭玉麟这才头赞成我的想法,我当即下令在石鼓书院兴办“太平天国海军学院”,以彭玉麟为学院主持即院长,让丁义方继续做他的副手。分批对我原有的水师各部训练以适用于内河的水上战法,同时也让他负责替我招募人才。
石鼓嘴下的蒸水湘水之畔,千帆并济,百舸争流,虽然按照彭玉麟的意思海军学院的挂牌仪式一切从简,但雪帅亲自主持学校的消息却不胫而走,远远近近无数船夫、士绅前来捧场,让石鼓书院分外热闹。
我麾下的太平军水师前两个梯队的将士们将成为第一批学员,这些已经会开蒸汽船的伙子们要学习的恰恰是最基础的东西——在狭窄的内河如何有效操纵船只。队伍最前边的胡鼎文没好气地道:“彭玉麟一个败军之将,当年害了本将多少兄弟,真想不明白现在殿下为什么要信任他。”
唐正才笑道:“大哥你没听过雪帅的名号吗?彭玉麟这人人品端正,在整个湖南都是鼎鼎有名,殿下用他自然是为了招揽人心嘛。”
“人心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彭雪琴他确实有真才实学,你们不记得武汉江上他指挥船队打败我们的那一仗了吗?所以咱们一定要虚心向他求学,不可心生嫉妒。”我插嘴道。胡、唐二人发现我也在队伍里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行礼。
“殿下,殿下!”就在这时前边传来了彭玉麟的喊声,我赶紧走了过去,只听彭玉麟指着书院外的人群和江上的船队道:“殿下,不就是操练水师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这让彭某不太好处理啊!”
“没关系,他们都是来给你助威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散去。”我对他道,“对了雪琴,你以前在石鼓书院念过书吧?”
彭玉麟头。我笑着问道:“那你一定知道这石鼓书院里……都有什么好玩的吧?”
“好玩的?”彭玉麟大惊,张大了嘴巴愣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殿下您是打算到这里游山玩水?久闻书院在明末时毁于战火,清初又进行了重建,现如今的合江亭、禹王碑、武侯祠、大观楼、会讲堂、忠节祠、七贤祠等都是重建之后的。而且都是教学之所,恐怕没什么好玩的。”
“哦,本王只不过是久闻石鼓书院大名,想要慕名参观一下而已。”听了彭玉麟这么我方才有些失望,开口解释道。之前心里一直盘算着好歹也到衡阳的标志性景游玩一番,现在一想他得也有道理。毕竟彭玉麟主持的石鼓军事学校才刚刚开张,我不能带头去破坏气氛。
放弃了去石鼓书院的游玩计划,此时我也感觉衡阳已经没有什么再呆下去的必要了,应当尽快回到长沙主持湖南根据地的建设工作和曾国藩等俘虏的处置工作。
坐镇石鼓水师学院的彭玉麟开始了训练水师的工作,我则着手准备返程回长沙,派手下人整理行囊,而我自己则亲自来到了花燕芳的房门前。
伫立在屋门口良久,我终于定了定心神叩响了她的屋门。只听屋内花燕芳娇声答道:“殿下吗?进来吧。”
我这才走进了她的房间,花燕芳早就在门口等候,我一进去她就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道:“殿下您是不是打算离开这里?您是不是不要芳儿了?”
真是个敏感的女孩,可能是她刚刚注意到了院子里忙碌的仆人。我连忙开口道:“怎么会?我……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只是北边还有要事要处理,我不能在衡阳再做过多的停留,所以……我想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去长沙?”
“去长沙?”花燕芳一愣,顿时陷入到了沉思。
我将她搂入怀中,低声劝道:“芳儿,和我走吧,长沙是湖南的省府,可比衡阳城大多了,好玩的东西也多……”
“可是,”花燕芳有些犹豫了,她,“芳儿从生在衡阳长在衡阳,还从未去过别的地方,再者我要走了怕是干娘她不会同意……”
“哼,你是唐妈是吗?”我冷笑道,“本王现在已经不知道她看到一百两黄金后还认不认识你这个干女儿了。”
为了让唐妈放行,让花燕芳没有后顾之忧,我已事先派周国贤带着一百两黄金前去珠玑巷的“弘湘楼”,临走时我还嘱咐周国贤让他带着刀前去,要是唐妈胆敢违抗就抄家伙吓吓她。
花燕芳张大了嘴巴没有话,很快眼泪便不住地向外流;也不知哪里又刺激到她了,我只好上前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地道:“好了芳儿,你的干妈她已经同意你跟着我了,你不要难过了。”
花燕芳哽咽着依旧不出话来,她在我怀里不断抽泣,大概是就要离开自己从到大生活的地方有些不舍吧。我一边抚摸着她的头,一边安慰着她,并告诉她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回衡阳来。
花燕芳含着眼泪缓缓了头,我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这才落下,这明她没有抗拒,心甘情愿跟我走了。
离别总是伤感的,石鼓嘴草春桥边站满了前来送别的人群,我要离开这里返回长沙的消息在在衡阳城引起了不的轰动。许多百姓和商贩自发到渡口为我送别,看到这一幕幕景象我的心里十分开心。
“请大家让一让。”就在这时在一队太平军士兵的开路下,一红色的轿子从人群中穿了过来,花燕芳掀开帘子缓缓走了下来,只见她今天上身绣花红衣下配翡翠绉裙,头戴珍珠挂饰,嘴涂粉红唇脂,一身轻盈柔美的装束宛如一个刚刚出嫁的少女。
人群的喧哗戛然而止,人们为花燕芳的美丽所折服;我缓步走上前,轻轻地拉起花燕芳的手,领着她走上了渡口,带着她上了我的“华夏号”蒸汽座船。花燕芳有些笨拙地登上夹板,驻足远望人群,过了许久方才失望地进了船舱。
我知道她在寻找唐妈,不过我心里清楚唐妈不会再出现了,周国贤已经按照我的意思明确告知那个中年鸨母,以后不许再出现在花燕芳面前。
汽船即将开动,我站立在甲板上向人群挥手作别,梁舆琛和彭玉麟领着一众太平天国官员在岸边一齐行礼。
“殿下,有要事要和您讲!”刘继盛忽然出现在我的背后,神秘兮兮地道。
我一面保持微笑向人群挥手,一面低声对他道:“刘宰辅,什么重要的事非要现在啊?非要打破本王的绅士风度。”
刘继盛一愣,道:“殿下,弟兄们已经调查清楚,那个卢姓富商有问题!您看要不要把他也抓去长沙?”
“什么?”我顿时一惊,立即转身对他道,“什么问题这么严重?”
刘继盛瞧了我一眼,递上资料道:“‘中军统’已探查清楚,这个人与曾妖头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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