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
a市的早晨沐浴在晨露之中,半山别墅在浓雾的笼罩之下,似乎有氤氲的流霞环绕,若隐若现的建筑物隐没在山间,显得如梦似幻。
叶轻翎静静的站在镜子前,一套由林嫣然经过特殊途径联系到国际尖裁缝师亲自为叶轻翎量身定做的灰色西装穿在身上,脚下是一双银灰色的皮鞋,俗话,人靠衣装马靠鞍,叶轻翎,本身就清秀的脸庞,在这身为他特地量身定做的银色西装的衬托下,更加显得英俊。
配上他那双有些忧郁的眼神,整个人的气质随之而变,似乎一个不起眼的眼神,就能够展现出一种真正的贵族气质。
令狐云若正在细心的帮叶轻翎整理领带,就好像丈夫出征前妻子为其整理行装一般,她很细致的将叶轻翎有些褶皱的西装整理整齐,纤纤玉手似乎有些微微的颤抖。
叶轻翎似乎看出了令狐云若心事重重,轻轻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
令狐云若心底莫名的一酸,不知为何,那张足以令多少男人见而忘俗的清丽脸庞,似乎闪烁着泪痕。
这一日,何尝不是叶轻翎人生之中一场最重要的战争?
令狐云若展颜一笑,如同空谷幽兰般恬静素雅,她从来不会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展现柔弱的一面,因为她是皇朝世子妃,一个足以令整个燕京城所有纨绔子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绝对存在。
她的名字,如同冷血般的存在。
只是此刻,眼前这个男人,将要堂堂正正去那个门槛高得一塌糊涂的碧云山庄,去接回他心目中的公主。
而她,令狐云若,不过是一个在他即将远行的时候,连名分都没有,却甘愿为他收拾行囊的可怜女人罢了。
“轻翎,女人大多钟情扛鼎气概的江山霸王,而其实我只愿,终有一天我寻到一个足以令我愿意与他携手一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过着隐世般生活的男人,便足够了。”令狐云若轻声道。
在这样的时刻,在即将亲手将一个男人送入自己最好的闺蜜怀中的时刻,令狐云若难得表露心底那份隐秘的想忘,甚至哪怕一丝柔肠。
那份浓浓的情意如酒,愈旧弥醇。
叶轻翎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伸出手捧住那张绝美的容颜,轻声道:“云若,这些年来,辛苦你了,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姐姐一般对待。”
轰!
令狐云若身躯微微颤抖,好似晴天霹雳。
她知道,她所有的一切都知道,只是,她无法服自己而已。
“a市是个好地方,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会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找一个复古的镇,开一家酒楼,过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生活,据清水湖畔就挺不错,南来北往过客必经之地,生意一定红火。”令狐云若岔开话题,轻轻别过头去,只是,在别过头去的瞬间,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似乎下一刻就会如同洪水决堤一般倾泻而出。
“轻翎,你知道我的心意。”令狐云若深吸了一口气,收拾所有伤感的情绪,转过头来,正视那张烙印在心灵深处的脸庞,轻声道:“倘若有一天我做了某些令你不可原谅的事情,你是否愿意相信我,不改初心?”
叶轻翎一愣,而后笑道:“就算全天下都背叛了我,我相信你不会。”
坚定的眼神,深信不疑的目光,令这个女人心神差失守,她甚至想埋入这个男人的怀中,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也不做,静静的,陪他到天荒地老。
只是,她不能。
因为她是令狐云若。
“谢谢!”令狐云若轻声道。
对于令狐云若的古怪言语,叶轻翎并未在意,换位思考,他只当是这个女孩子一种隐秘的情愫,需要宣泄罢了。
只是叶轻翎断然不会想到,当那一年那一天,他走遍整个华夏遍寻不到那个女孩身影,如同三生三世走过十里桃花的痴缠怨恋,江湖有我却无她的那份孤寂落寞。
没有珍惜,所有才有痛彻心扉。当然,这是后话。
令狐云若展颜一笑,轻声催促道:“该走了,今天是你跟云家的十日之约,一定,要把雨彤带回来,不管过程如何艰难险阻。”
叶轻翎头,从未穿过正装的叶轻翎,今日西装革履,只为她的女人,堂堂正正踏入那个根深蒂固的庞大家族--云家。
异变突起。
敲门声突然急促的响起。
叶轻翎眉头微微一皱。
“进来。”
下一刻,叶轻翎开口道。
林嫣然推门而入,当看到一身正装的叶轻翎之后,她的眸子忽然一亮,似乎有些莫名的惊艳,只是片刻后林嫣然便恭恭敬敬的道:“世子,有贵客要见您?”
贵客?
叶轻翎和令狐云若相视,都是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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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架从燕京飞往a市的客机准时降落在机场。
金秋十月,正是a市旅游旺季,游客们开始陆续走下飞机。
一个显得有些慵懒的男人缓缓走下飞机,他的身边跟着一个身体消瘦,戴着厚重边框眼镜的少年,两人一前一后,随着人流走下飞机。
“温少,我可是翘了金教授的经济模型研究实践课陪你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到时候无功而返,别我姓朱的翻脸无情。”戴着厚重边框眼镜的典型学霸打扮的男孩抱怨道。
“朱谮,放心吧,据孔离洛那家伙九天前就来过a市,只是听到风声的他,却不知为何又折返回余杭,想必也是想跟我一样,雪中送炭,真是难为他孔家大少跟我一样心思啊!”慵懒男人开口道。
这两个人,正是温家温向荣和摘掉燕京高考状元桂冠,目前就读于燕京大学的朱谮。
“但愿如此罢,不过温少向来跟叶家子不对付,为什么这一次却选择为他南下,难不成转性了?”朱谮道,语气有些嘲讽的意味在里面。
“不对付吗?我没觉得啊,我最近貌似看他叶轻翎顺眼许多了。”行事放荡不羁的温向荣微微笑道。
似真若假,恐怕真相也只有他温向荣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