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法院已经受理了,法官说,会在三个工作日内给郑潇下达传票的。. ⒉3TT.”刘阿婆的儿子说道。
“你们有没有和其他媒体联系过?”曹丽娜问。
“我们没主动联系过,不过,我们一到法院上诉,就有媒体注意到了这件事,我们从法院出来的时候,就有一个自称是京城晚报记者的人拦住了我们,要采访我们。”刘阿婆的儿子说。
“哦?那你们接受他的采访了吗?”曹丽娜问。
“没有,没有!我是很讲诚信的,曹记者,既然您给我出了这么个主意,又资助我上诉,我就只接受您的采访。”刘阿婆的儿子说,“不过,我记得您和我说过,您会给我一点钱做报酬的,是不是?”
曹丽娜一阵的嫌恶,那个刘阿婆的儿子一口黄牙,面目猥琐,是当地的一个二流子,看人的眼神色眯眯的,让人寒毛直竖。
就这么个人,自己之前怎么就鬼迷心窍,想要收买他,以便继续写第二篇系列报道。
她有些骑虎难下。
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放弃跟这个不靠谱的二流子继续合作,以免后患。
“何先生,我后来又想了想,觉得起诉郑潇并不是太合适,这样好不好,你不如回去把案子撤销了吧?回头我再补给你二百块钱,怎么样?”曹丽娜说道。
“什么?我这听从你的建议,把郑潇给告了,一转眼,你又叫我撤案子,这也太儿戏了吧?你之前可是答应我,给我一千块的,你不给我一千块的话,这案子我还就不撤了。”刘阿婆的儿子提高了嗓门,恶狠狠说道。
曹丽娜一听,一阵的头大。
她更加后悔了。
自己之前也真是脑子抽了,为了大新闻,跟这么个二流子合作,这大概就叫火中取栗吧。
“何先生,您不要固执己见,其实,从告郑潇这件事上,你也捞取不到什么好处的。”曹丽娜说。
“我不管,你许诺给我一千块的,你不给,我就要你们好看!别以为我好欺负。”刘阿婆的儿子说。
“好吧,我现在在外面,等我回到报社,跟领导请示之后,我再给你回话,好吗?”曹丽娜皱眉道。
“行!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要不给我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刘阿婆的儿子威胁道。
挂了电话,曹丽娜的心情简直糟透了。
回到报社,她就去见当值主编王建。
“怎么样?专访顺利吧?”王建笑眯眯问。
“还算顺利,郑潇挺配合的,回答问题很是开诚布公。”曹丽娜说。
“那就好,那就赶紧去写稿子啊。”王建道。
“主编,是这样,我刚又遇到了点糟心的事。”曹丽娜就把被刘阿婆的儿子给讹诈上讲述了一遍。
建议并资助刘阿婆的儿子起诉郑潇,这件事曹丽娜可是跟报社领导沟通过的。报社领导对此也表达了支持,而且当时跟曹丽娜说,所需要的费用报社会给她报销。
王建听了,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对方已经上诉了,那就把这件事也写进你的专访里吧,这也算是对你上一篇新闻的一个跟进。”
“可是,主编,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地道啊?”曹丽娜苦笑。
“没什么不地道的,横竖不过是一篇新闻,咱们又没夸大,只是据实报道,怕什么。”王建满不在乎地说。
“那好吧,主编,我马上写稿子,我把刘阿婆儿子的电话给您,您让人跟他联系一下,把之前答应他的那一千块钱给他算了,省得再扯皮。”曹丽娜说道。
“好,我让人帮你把这件事办妥了。”王建道。
然后,曹丽娜去写稿子。
让她没想到的是,王建转头就把她交代给自己的给刘阿婆的儿子打电话并给对方转账一千块的事情给忘了。
汶川。
刘阿婆的儿子何大在自己家的单元楼下捏着手机看着时间骂骂咧咧:“个龟儿子,说好的一个小时,这都多久了,还不跟我联系?这是要赖账是不?”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顶多一米六刚出头,长得圆溜溜像个冬瓜,小眼睛滴溜溜乱转,闪烁着狡黠。
何大平日里做点小生意为生,吃喝嫖赌样样都能来点,顺手牵羊小偷小摸也经常干。
他是头一次现,跟报纸合作,也能弄点外快。
在第一次接受曹丽娜采访的时候,他也只是随口抱怨了两句,老娘那么大岁数了,路都不会走了,政府的人竟然还要鼓动他带着老娘去看郑潇的演唱会。就是这个抱怨,一下子引起了曹丽娜的兴趣。
在曹丽娜的引导下,他挥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又找了几个狐朋狗友接受采访,帮曹丽娜完成了她的第一篇关于郑潇的负面新闻。
而何大也得到了曹丽娜二百元的报酬。
曹丽娜告诉他,这叫新闻线索费。
真是个新鲜事。
在这二百元的激励下,何大又很配合地表示自己会按照曹丽娜的要求替老母到法院起诉郑潇不尊重老人,肆意逼迫老人看他的演唱会。
现在,自己已经按照对方的要求,向法院起诉了,对方竟然放自己鸽子,不给自己报酬,这让何大愤怒至极。
也就在这时,他接到了京城晚报记者孙睿安打来的电话。
“徐先生,我是京城晚报的记者孙睿安,我可以满足您的要求,给您一千元现金作为新闻爆料费,您看,您能接受我的采访吗?”
没错,刚才孙睿安想要在法院门口采访何大和他的母亲,但何大向孙睿安索要一千块好处费,双方没谈拢。
何大一听,对方愿意给自己钱,很是高兴,不过,他觉得对方既然肯出一千块采访自己,没准还会愿意出更高的价,立刻坐地涨价:“孙记者,一千是刚才的价格,现在涨了,您必须给我一千五块,我才愿意接受您的采访。”
孙睿安对着这反复无常的小人,差点没把鼻子气歪。
“徐先生,这就不好了吧?刚说好的一千,我跟我们领导请示了,领导好不容易批下来这点钱,你现在又变卦了,真不行那就算了吧,我采访法院的人也是一样的。”孙睿安说。
孙睿安做记者七八年了,也算是见多识广,还真没见过何大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