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颗正义的铳弹,射向了海面上漂着的这些侵略者。作为战胜方,虞楠清有权利这么做。
一百码外的荷兰旗舰“风车”号上。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阿科鲁尔简直不敢相信,两艘荷兰皇家海军的主力战舰,竟然这么莫名其妙的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战沉在自己面前。这种恐怖的打法,就算是目前军中战力最强的特罗普在这里也是白搭。
阿科鲁尔看到,不远处的这些蛮夷船队,只有区区十五艘战舰,而且每艘战舰不管怎么看,都比不上盖伦船的吨位和火力,但是那种蛮不讲理的打法实在让人欲哭无泪。这些敌船像是泥鳅一样钻进了自己队伍的空隙,并且凭借着船身上面奇怪的包甲(不锈钢甲),硬是贴着盖伦船生生的往里挤,完成了分割队伍这一“壮举”之后,又凭借着船上这种奇怪的包甲,硬抗盖伦船上的大火炮,随后再以整齐划一的动作,数艘战舰一同“群殴”。短短不到一个时,竟然就打沉了两艘!
然而虞楠清并没有留给阿科鲁尔太多的思考时间,眼看着最后一个在水里扑腾的荷兰水兵被击毙后,立即下达了作战指令。于是,群鲨呼啸而来,冲着“风车”号就是近身“肉搏”。在阿科鲁尔眼中,明帝国的军队,多会像那些海盗一样,玩些什么接舷战、纵火战一类的,这种硬碰硬而且还游刃有余的单方面屠杀,阿科鲁尔无论如何不会想到这个东方的神秘古国,什么时候海军这么强了?即使是接舷战,以大明帝国普遍矮的战舰,根本都靠不到盖伦船的边上来,又怎么能够轮到对方“围殴”?
不过虞楠清是没有什么妇人之心的。他和宁凤晨类似,都是那种极锋利的刀。在阿科鲁尔犯迷糊的这一刻钟内,已经指挥着七艘“平倭”来了个包饺子,虞楠清的想法是,看看对付这种红夷的正规海军,到底需要“平倭”级战船几比几。而且还要试验出需要多久能够击沉?这些数据对于随船参谋非常有用。于是,在“楠清”号五名随船参谋赞画的示意下,七艘“平倭”战舰,一会是单发射,一会是数炮同射,或者是无差别射击,总之,在得到一连串满意的数据后,终于有人不心射中了“风车”号的火药库。随着巨大的一声爆炸声,“风车”号的中间甲板上冲天火起,冉冉上升的火苗吞噬着一切,两个主桅杆、主帆纷纷起火,不到一刻钟,木质的船体再也承受不住剧烈的爆炸和火焰,顿时从中间裂开,船首、船尾在断裂开的一刹那。瞬间的同时翘起,只余中间部分最先落水。随后两半断开的船体,缓缓的下降。三艘盖伦,一共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当聚而歼之。而且己方十五艘“平倭”战舰,只有两艘划破了主帆和副帆的轻伤,一艘因炮弹砸中主桅杆。断裂而带来的重伤。此乃大胜!
虞楠清并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正如晏世轮所,自己已经尽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却仍然不能毫发无损的将三艘反应迟钝的盖伦歼灭,真是耻辱。而随船参谋赞画们得出的一致意见是。最起码需要五艘“平倭”战舰,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虎鲸战术的优,既能灵活迎战,又可以有效杀伤敌人。在金乡军中,大家都喜欢“有效杀伤”这个词。虞楠清听到这里,缓缓的了头,这红夷嘛,还是有一定战力的,怪不得晏大人和宁大人总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招惹。不过,两位大人是否太保守了些?
正在虞楠清胡思乱想之际,桅杆上的探哨忽然来报,
“报,大人,前方一百码发现疑似对方主将,是否依然射杀?”
“哦?是那个反应迟钝的红夷主官吗?抓活的,这帮红夷,杀就杀了,但是这些头头,留着兴许有用,你没看连宁大人,都不轻易斩杀地方主将吗?诸君,有谁能下水擒那个兔崽子上来?”
此话一出,底下众军士是争先恐后,这也是金乡军独有的军功计算方式导致的。与别处大明军队畏战不同,在金乡军,只要有战事,就会有军功拿,有了军功,就会有银子、房子、车子……,而且还能尽快的加入勋民行列,一旦三年服役期满退伍后,军功卓著者,还会分到丰厚的田产、财帛,更有甚者,金乡军规定,凡是缴获敌人的财物,全都按照等级,进行分成。所以看到对方竟然是一个分舰队的指挥官,众人岂能落下?看的虞楠清是一阵笑骂:“臭子们,平日里得的财物可少?别让兄弟部队的弟兄笑话,这样吧,那个谁,吕青海(书友塞上阿兵推荐),你子不是人称‘海中白龙’吗,去,给我把那几个孙子滴流上来,一根汗毛不能少啊!”
吕青海当即兴奋异常,嗷嗷直叫,大吼:“大人您就瞧好吧,趁热乎给您捞上来”
“还特么趁热捞上来,你当这是特么的吃饺子呢?还不带着弟兄们快去!捞上来好处可少不了”
望着兴奋的边搓手边叫人边往海里跳的“海中白龙”,虞楠清是一阵嘀咕,特么的,这子别把那些红毛鬼底裤都扒下来,红夷下身上的“白虫”污染到大明这片海可就不好了,我得提醒下这帮子。没等到虞楠清到围栏,“海中白龙”一行五人已经跳了下去,可是真如蛟龙入海,猛虎归山。几息之间,这几个伙子就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了阿科鲁尔身旁,在水中缴了他老人家的手铳,然后剥了衣衫。在一刻钟后,虞楠清看到冻得在甲板上缩成一团的这个红毛老头,不住的笑骂:“特么的,‘海中白龙’,行啊,这老红夷还算剩了条底裤,赶紧给我看起来。倒时候咱们给晏大人送过去。还有,缴获暂时上交,待军功计算完毕后,统一配发,还是老规矩。”
“成,呵呵。成,的们就爱干这差事”麻利的穿好衣服的五个水兵,自吕青海以下,各个喜笑开颜。能不高兴吗,这次缴获,不定能换他三十几盒驴肉罐头。
打发走这些生瓜蛋子,虞楠清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静。他头脑里的想法却不断的翻腾。按照葛芳华的情报,现在那个不知名的岛礁上应该全是红夷和刘寇准备攻打大陆的补给,眼前这些苍山船、沙船、竹筏之类的根部不够看。凭借着“平倭”战舰上优秀的防护(不锈钢冲压包甲)一个冲锋,刘一刀他们肯定落荒而逃。寻思笃定,虞楠清命令道,“起锚,升帆,目标,东偏北十五度,最大航速。前进!”
随着旗舰“楠清”号上的灯光信号,在各个“平倭”战舰上此起彼伏的响起了阵阵的号令声。随后。除了重伤的一艘战舰用划桨的方式脱离战场外,其余的十四艘“平倭”战舰,宛如入无人之境,对着前面黑压压的一大片刘一刀战舰群就碾压过来。
刘一刀不是傻子,刚才一个时辰内,三艘平日里耀武扬威的红夷巨舰。就这么干净利落的被“官军”打败了,“官军”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刘一刀赶紧号令众喽啰,这霉头可不能触,本着有便宜就占,没便宜就跑的海盗“惯性思维”。刘一刀脚底抹油,溜了。此去,他再也没有回到大陆,而是飘渺在倭国的各大港口附近,靠着伏击倭寇赚着辛苦钱。而晏世轮也念在此人的确“心思活泛”,而且杀的是倭寇,并且没有屠杀大明海商的斑斑劣迹,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直到崇祯末年时,刘一刀已经是远近闻名的“爱国海盗”了,这些都是后话。
看着眼前颇为“识时务”的海寇队伍,虞楠清嘴角一撇,骂道:“特么的,别再让老子碰到,这些没有卵蛋的玩意儿”。前方再无阻隔,而敌军主力,现在剩下了由普特曼斯指挥的旗舰密德堡号,以及其余八艘,一共九艘盖伦船,三百余艘刘香用来凑数的“主力战舰”,正在东偏南三十海里外,从这里已经可以从千里镜里面隐隐约约望到了。
为了抢占先机,此刻必须捣毁地方预设补给。
虽然在虞楠清部到达无名岛礁时,敌船已经只距离自己二十海里,凭借着虞楠清眼里“龟速”的八、九节航速,他们主力到这里也要一个时辰后,而这段时间,自己早就收拾东西撤退了。和宁凤晨一样,虞楠清也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到了无名岛礁,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不下万石的粮食,让人怀疑荷兰人是不是打算在这里安家?还有数不清的火铳、子药,另有八磅、十二磅炮若干。这让见钱眼开的虞大人心情大是舒畅。于是,立即命三艘“平倭”警戒,其余每艘船各派两百人下船,进行“蚂蚁搬家”。这可是金乡军另一个驰骋沙场的秘诀。半空敌人,从不手软。而且,金乡军还有个习惯,就是总会在船上带上四轮马车,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有金乡战舰的地方,必有金乡马车。这也让无数后世的史学家疑惑,金乡军到底是官军出身,还是海盗出身?
半个时辰,两千多人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搬空了这个岛上的一切!
在虞楠清“满载而归”后的半个时辰后,眼看着敌军溜走的特罗普登上了这个自己“精心挑选”的补给站。但是留给他的没有粮食,没有弹药,连一滴淡水都没有。在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士兵们竟然找到了一条只有荷兰人会穿的麻布底裤。上面用木炭醒目的用荷兰语写着:“先生们,这就是岛上的财富,尽情享用吧!”脾气暴躁的特罗普当即撕碎了这条本来就很破烂的荷兰男士底裤。他也没管此次东征最高长官普特曼斯那张阴沉如锅底的黑脸,任凭底裤碎屑飘散在普特曼斯脸上。
其实,虞楠清没张会荷兰语的嘴,也没有荷兰男人的底裤。但是这一切,阿科鲁尔身上都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