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醒醒!”
一阵急躁的声音在昏睡的陈到耳边响起,陈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穿着士兵服饰的家伙正在拼命着摇晃着他的身体,陈到感到自己都快被对给摇散架了。
“停停停,你谁啊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乱摸,告诉你,老子的性取向很正常的,绝不搞基!”
陈到稍微清醒了一点,立即一把将面前这个家伙给推开了,现在人心也太险恶了,搞基也就算了,居然还玩s?这真是叔叔能忍,婶子不能忍。
“什么跟什么啊,将军,你是脑袋坏掉了吗?我是你的副将周达周伯通啊!”
自称周达的家伙被陈到这一下子就给推到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他心里念叨陈到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看到主公公孙瓒大人兵败**了,所以也跟着失心疯了?这忠心可真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
陈到现在的脑回路根没有和周达在一个频道上,他现在是被周达的名字给逗乐了:“我去,不会吧,你就是周伯通?那请问你的师兄王重阳在哪里啊,还有你的瑛姑呢?是不是正在追你来的路上呢哈哈哈!”
“真是不明白将军你在什么!”周达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生气地一把扳过陈到的肩膀,让陈到彻底看清附近的景象,“将军你带领我们突围作战时受伤昏迷了,我们是靠着装死才躲过袁军的追杀的,趁着这会没有敌人,我们快离开这里!”
陈到被这番话给弄得一头雾水,什么突围作战?什么装死?什么追杀?什么袁军?他听得云里雾里啊!
然而当陈到将目光看向近处和远处之时,不由得浑身都汗毛都竖了起来。
天空中飘着大片的狼烟,地上是大片的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林旁边横七竖地瘫倒着大片的尸体,每一片尸体下面都流着大片的血迹,有的干成了褐红色,有的还很新鲜,空气中到处都能闻到令人不舒服的血腥味。
“呕--”陈到实在没有忍住,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高考完了兴奋地在吧通宵了七天七夜,然后从吧出来回到家倒头就睡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么个鬼地了?
吐完了,陈到就感到好多了,他希望自己不是像里写的那样是穿了,他知道里写的都是骗人的,再了他一没有诸葛亮那样逆天的智力,二没有吕布那样变态的武力,就算是穿到古代来,也是当炮灰的命。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刚刚经历了三年惨无人道的魔鬼式习,好不容易高考完了就等着红彤彤的大录取通知书了,然后招呼不给他打一下就让他一觉睡到古代来,有没有考虑过他感受,经过他的允许了吗?这还有没有人道主义神了?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这是梦,这一定他妈的是在做梦,我闭眼,我还没睡醒,我还要上大,我还要在大交一百个女朋友,我不疼,我不疼--”
陈到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狠命地闭眼掐着自己胳膊上的肉,瞬间就起了好多淤青。
这时陈到突然脑袋一阵眩晕,脑海里像是过电一般,涌起了一个场景来。
这个场景里只有陈到和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人,四外边都是熊熊的大火,陈到十分奇怪这大火怎么烧不到自己身上来。
“陈到,你听着,我死之后,你要继续带领白马义从跟袁绍这个恶人周旋作战!”中年人凝重地道。
“主公放心,末将一定不负重望,只是您知道,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陈到为难地着,一脸痛心疾首。
“咳咳——这是一张藏宝图,里面藏有我公孙瓒多年积蓄的财富,足够你用作军费!”自称公孙瓒的中年人掏出一块牛皮做的地图来,交到陈到手里。
“可是主公,连您都被袁绍给打败了,末将怕完不成这个重任啊!”陈到再一次为难地着,满脸痛心疾首。
“咳咳——这是我的信物,你可以带着白马义从和财富前去找我的师弟刘备,他的名望很高,只是没有实力,你可以借用他的名望,暗中收服谋士武将,一统天下!”公孙瓒咬破手指,撕下自己的衣服,写成一封血书交给陈到。
“可是主公,要是刘备不听从这个安排怎么办?”
这一次陈到还没有来得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公孙瓒就咳咳两声咽气了。
“主公,你不能死啊,末将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
陈到捶胸顿足,看着血书和藏宝图,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那边怎么有动静?跟我来!”
突然一个凌厉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几条人影得令一声,一齐向陈到这个向看来!
周达霎时脸色惨白,埋怨地道:“将军你这个时候还在胡言乱语,看把敌人招来了吧!”
陈到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低着头承认错误:“那个,周伯通大哥,都是我不好,我这不是刚刚穿过来,带入感还不是那么强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陈到着这话,还以为周达会用绝世武功九阴真经露一手杀敌人个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丢盔弃甲什么的。
没有想到周达很是自信地看着渐渐追过来的敌军,回答得言简意赅:“跑!”
罢周达可不顾陈到的反应,嗖地一声就朝着另一个向跑得没了人影,那速度堪比百米冲刺。
“我去,要不要这么狠!”陈到站在原地,看着周达消失的地一阵无语。
“淳于化将军,跑了一个,还剩一个!”
敌人眨眼间就追了过来,人数有十几个之多,而且个个穿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就连骑的马都配着一身鲜艳的马甲,这让一身褴褛手无寸铁的陈到非常不爽。
不过不爽归不爽,陈到可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在这里以一敌十,再了他也没有必要装傻充愣当好汉,还是保命要紧的好。
跑,陈到心里此时此刻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于是着周达的样子,嗖地一声,也向着丛林深处飞奔而去。
“呦呵,跑得还挺快,都给我追!我还就不信了,两条腿的能跑过四个蹄子的,驾!”
陈到没命地跑着,不一会就看见了周达的身影,立即招手叫他:“喂,哥们你不仗义啊,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就跑了呢?我可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呼哧呼哧!”
周达头也不回继续跑,速度反而来快:“有问题将军你就直接问呗,话又不耽误跑路!呼哧呼哧!”
“那好,我问你,现在这是什么年间啊,这又是什么地?呼哧呼哧!”
“将军你逗我呢?现在大汉建安四年七月十五,这里是易京郊外,呼哧呼哧!”
“那些人为什么追我们,他们是什么人?呼哧呼哧!”
“将军你玩我吗?那些人是袁绍的部将淳于琼的士兵,专门负责查看战场上有没有活口的,领头的那个就是淳于琼的儿子淳于化,呼哧呼哧!”
“哦,原来是这样,那他们找到活口是不是就会带回去抢救什么的?呼哧呼哧!”
“将军你耍我呢?那些人是找到活口直接一刀卡擦,呼哧呼哧!”
陈到冷汗直冒,幸亏他跑得快。
“站住!”那个淳于化的声音从后面又传过来,那来近的坐骑叫唤声在陈到听来就像死神在磨镰刀一样,他不由得又加快了奔跑的步伐。
“嗖嗖嗖!”几支箭跟催魂一样,张牙舞爪地射了过来,一支接着一支擦身而过,把陈到的衣服给划破了好几个洞,他更是吓得魂儿都快没有了,闷着头继续没命地朝前跑。
“哎呦!”突然周达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不断叫痛。
陈到以为周达中箭了,立即跟着停了下来,在周达身查看:“哥们你哪受伤了?是不是屁股中箭了?别不好意思,我给你看看!”
周达脸色瞬间变成黑的,又成白的,又变成灰的,正要变成绿的时候这才发话了:“将军我崴脚了!”
“靠,可真会挑时候!”陈到看着周达那已经红肿起来的脚脖子和后面又呼啦啦策马奔腾潇洒意气风发追来的骑兵们,咬了咬牙,一把将周达给背了起来,风一阵般继续亡命于树林之中。
“将军,你不要管我了,你还背负着主公的庄严使命呢!”周达爬在陈到的背上,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想起自己刚才竟然为了逃命把陈到一个人丢给追兵不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使命归使命,情义归情义,谁让我是一个好人呢!仗义只是我的表象,其实我这个人还兼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乐善好施,锄强扶弱,玉树临风,才高斗,博闻强识--”陈到一面背着周达在树林里飞奔,一面开始了背诵成语词典,反正以后也用不着了,于是各种溢美之词可着劲朝自己身上招呼。
“可是将军,我现在是光着屁股啊!”周达打断了陈到的背诵,语气里一阵委屈。
额,陈到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的两只手正好摸着周达的白花花的大屁股,而周达人也是光不出溜地在陈到的背上面。
“妈呀,我的清白可不清了!”陈到一个激灵,就把赤身**的周达给直接摔到了地上。
周达被陈到这一摔,给弄得眼冒金星,等他反应过来时,突然见到刚才对他们穷追不舍的淳于化又策马追来了,不过这次只有一个人,大约是和其他人走散了。
不过一个人也不好对付啊,看那明亮的铠甲,渗人的长槊,瞪得滚圆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紧了站住当地的陈到冲去。
“心!”周达大喊一声。
陈到也听到身后的动静了,不过他刚才运动量过大,现在突然停下来,腿肚子居然很不合时宜地抽筋起来!
长槊闪着寒光,向着陈到刺去,就在这时,陈到突然下意识地出手,一把抓住了长槊,大喝一声,将淳于化拉下马来!
一旁崴脚的周达看得呆了,竟然都忘记了自己的脚脖子还在痛着。
“啊!”
马从淳于化的身上踏过去,把人给踩了个稀巴烂,那骨折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有点渗人。
陈到拿着长槊,对周达大眼瞪眼:“这是我干的?”
第章哎呦哥们,咱们撞衫了
“靠,我居然有这么厉害?”
陈到手里抓着长槊,踢踢摔成了一滩肉泥的淳于化的尸体,和周达不禁大眼瞪眼。
他明明感觉自己没怎么费力,怎么就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难道是穿到的这个同名同姓的陈到身很厉害?
直到这个时候,陈到才有些渐渐适应了这个身体的记忆,原来这个前世是汉末年的汝南人,黄巾之乱时,家人死于战乱,陈到逃难到幽州,投军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不断立下战功,从士兵做到大将,
然而陈到的仕途顺风顺水,他的老上级公孙瓒却是不断栽跟头,跟死对头袁绍打仗打一次输一次,而且都是惨败,白马义从的大将一个接一个死掉,最后只剩了陈到一个,就在几天前,公孙瓒得知自己的儿子公孙续也被死在了乱军之中,心灰意冷之下,当众宣布了让陈到来继承自己的伟业。
陈到临危受命,命令将易京的数千白马义从化整为零突围出去,会合之后暂时投奔驻军在渔阳的黑山贼张燕。
只不过不巧的是,就是在突围的时候,现代的陈到穿到了古代的陈到身上,这下挺好,别人穿还得改个姓名,陈到起码不用改名字了。
周达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对英勇杀敌的陈到竖起了大拇哥:“将军好生厉害!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看着人冲来你也不躲避一下,镇定自若得跟没事人一样,膜拜啊!”
“别膜拜了,逃命要紧啊!哥们我跟你我这纯粹是狗屎运,你见过狗屎运还有第二次的?”
“将军真是谦虚,不过将军一直叫我哥们,感觉有点怪怪的!”
“怪吗?我觉得挺好啊!”
陈到一边着,一边动作麻利地把淳于化身上的盔甲给扒了下来,周达也趁机扒拉出了尸体身上的箭囊、匕首和干粮,还把那匹在原地打转的黑马给拽住了,嘿嘿笑道:“将军,咱们的战马在突围的时候被杀了,现在有了这匹马,咱们可以早日去跟约定的弟兄们会合了!”
陈到还想在尸体身上翻出几件宝贝什么的,正在这时,那尸体的手突然一把抓住了他,陈到吓得魂都没了,他再看尸体的脸时,发现那尸体竟然睁眼愤怒地看着他!
“妈呀他没死!”陈到想挣脱,那尸体的手反而抓得更紧了,正在这时,周达抽出匕首,一刀划下去,尸体的手应声被砍断,血流得到处都是,周达又趁机在淳于化心口连捅了十几刀,淳于化才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死去。
“将军你怎么了?比这更凶险的场面你都经历过,都没有半个怕字,现在反而害怕成这样?”周达确认淳于化死的不能再死了,才停了手,却奇怪地看着一旁的陈到满腹疑惑。
“谁我怕了?我只是冷,打个哆嗦罢了!”陈到为自己争辩道,他知道以周达这种古代人的智商,肯定理解不了什么是穿,干脆也不打算解释了。
“冷?”周达的疑惑反而更重了,他不禁抬头看了看这炎炎夏日的周遭情景。
陈到赶紧丢开那只手,再也没有什么心思搜刮了,这时忽然听到林子另一边又响起了几阵马蹄声,当即对周达道:“哥们你听,是不是这家伙的手下追来了?”
周达目测了一下,表情有点沉重:“这次对人多,将军快上马,我们离开这里!”
陈到跟着点头:“是啊,但是我不会骑马啊!”
周达笑了:“将军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不-会-骑-马?你可是主公选定的新主公,不要开这种玩笑好吧?”
陈到意识到自己又错话了,看来代入感这西不是一时半刻就能适应的,他摆摆手:“呵呵,开个玩笑,轻松一下,不然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
周达点点头,叹息一声:“这倒也是,这几天将军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兄弟死于非命,换了谁心里也不好受啊!”
着周达一个翻身麻利地骑上了淳于化的战马,拿着淳于化的长槊,看着穿着淳于化的盔甲的陈到,伸出了手来,“将军,趁着对没有追来,我们快走!”
陈到点点头,着周达的样子想翻身上马,却没有发生想象中的摔个仰叉,意识到这个原先的身体马术果然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不过周达一声大喝吓得陈到差点尿裤子:
“将军坐稳了,驾!”
不多时,淳于化的士兵们赶到了这里,当看到淳于化的尸体时,几个人都吓傻了:“快去回报淳于琼将军,少将军被人杀害了!”
陈到和周达共骑一马,一直选偏僻路朝西北而走,半天都看不到一个人,陈到忽然大喊一声:“哥们停一下!”
周达以为陈到发现了什么敌情,于是勒住了马,回头问陈到:“将军怎么了,是不是后面有人追来了?”
陈到摇摇头,而是指着自己的肚皮蠕动了一下嘴巴:“赶路也是要吃饭的吧?我饿得实在没法赶路了!”
周达不满地皱着眉头:“将军,敌人随时都可能会追来的,你在坚持一会!”
陈到咽了一口唾沫吞到肚子里,眼珠子却是瞟向周达怀里搜刮的干粮:“你骑你的马,我吃点干粮又不耽误你的事!”
着陈到就要伸手去周达的怀里摸干粮,却被周达一把打开了:“将军,骑马吃西很快就要拉屎,这还是您教给我的,咱们现在可是停下来就会有危险的,你再忍忍,坐好了!驾!”
一阵颠簸开始,周达一鞭子抽下去,骏马载着两人再度朝前面跑去,陈到这里是一肚子不满意,吃了自然是要拉出来的,不过哪有这么快就排泄?总不会这个周达打算带着他在马背上跑个三天三夜吧?
突然一阵梆子响起,陈到还没有从对周达的不满中回过神来,顿时仆地一声,就和周达一起从马背上重重摔了下来,彻彻底底摔了个七荤素。
“不好,是绊马索,这里有伏兵!”周达吐出嘴里的泥土,看着四面涌出来许多举着火把的士兵,不由大惊失色。
陈到回过来神之时,已经被许多人用兵器给架了起来,叉到了一个将军的面前。
陈到一看这个将军的服饰,身上下穿的铠甲跟他是一个样子一个款式的,就像是一个模子里打造出来的一般,唯一的区别就是对的穿戴比陈到要整齐,陈到脱口而出道:“哎呦哥们,真是巧啊,咱们撞衫了!”
对可没有露出什么好脸色,一拳就打在了陈到的肚子上,不过他却是打在了铠甲上面,痛得他直咧嘴皱眉头,他于是喝令一声,让士兵们扒光了陈到身上的铠甲。
铠甲被扒开了,陈到身上的藏宝图和公孙瓒的血书也跟着掉了出来。
“少将军,我们发现了这个!”士兵们把这两样西拾了起来,交给了跟陈到撞衫那位。
那位粗略看了一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藏宝图和公孙瓒的血书,你子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你这身铠甲是哪里来的?要是不给我一五一十清楚,我让你生不如死!”
陈到这才注意到是刚才那个跟他撞衫的将军在问话,对边还边抽出配剑来,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将军,你还愣着做什么啊?赶快出手啊,这些人根不是你的对手!”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自然是周达发出的,陈到这才看到周达被打得一张脸成了猪头,简直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这个周达战斗力是不是太低了?肯定是托关系走后门当上的副将,陈到心里想着,却是看着面前的人嘿嘿一笑:“我要是这身铠甲是捡来的,哥们你信吗?”
“给我老实点!”对凶神恶煞地盯着陈到,慢条斯理地道,“我告诉你,我叫淳于同,你穿的铠甲是我弟弟淳于化的,,是不是你们两个暗害了我弟弟!”
陈到有点懵逼,要不要这么凑巧,前脚刚弄死一个弟弟,现在就又送上门来一个哥哥?
这个想法刚冒起来,远远的后就来了一个骑兵,陈到认得,那是淳于化的部下,此刻见到陈到与周达都被抓了起来,那骑兵快意地大叫一声:“到底你们两个还是跑不脱的,害了将军性命还想逍遥法外!”
淳于同听得真切,双目登时通红,牙齿也咬得格格响,质问前来的那名骑兵道:“你什么,弟弟他怎么样了?”
来人滚鞍下马,拜倒在淳于同身前,反手指着陈到和周达,声音凄怆哀痛犹如死了自家爹娘:“将军他,他,我们赶到之时,将军倒在血泊之中,身中十几刀,早已咽了气了!”
“什么!”淳于同几乎是暴喝出来,目光转向陈到,燃着杀意与愤怒,拳头也缓缓提了起来。
“为什么杀害我弟弟!”淳于同狠狠问陈到。
陈到哭笑不得:“原来那位是你弟弟,怪不得你俩长得一模一样,我还以为见鬼了,是他自己找死,我只是好心成他而已!”
“还想狡辩,我弟弟那么好一个人,一定是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害了他!”淳于同怒瞪陈到,牙关紧咬。
陈到也是来气了,憋住一口气,狠狠也怒瞪着淳于同:“那你还磨磨唧唧什么,就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聊透顶的家伙,跟个娘们一样!有事,我们就来打一架!”
这话得硬气,把淳于同给住了,他冷笑一声道:“你这杂碎,想激我,以为我真不敢动手吗?”
罢淳于同一挥手,几个手下铿地都拔出兵器来,虎视眈眈地对着陈到。
“我要杀你,比杀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淳于同的声音简直就像催命符。
不过像催命符归像,是不是催命符就不好了。
陈到既然选择了硬气,就自觉要把硬气进行到底,看着那些打磨得质地良的刀剑在自己眼前晃悠,陈到竟然还朝前挺了挺身子。
淳于同讶异了一下,果然就拔出佩剑来,比划着陈到的心脏,正要砍下去,却突然面色大变,长剑脱了手,浑身颤抖着瘫在了地上,登时口吐白沫,直翻白眼。
士兵们当时就慌神了,一个个聚集到淳于同的身边,七手脚地忙活起来,有按手的,有按脚的,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过淳于同发过这种病,更加不知道怎么进行应急措施,只能看着淳于同呼吸渐渐变弱,到最后已经完没了气。
“这是羊角风犯了啊,我时候在家乡见到过的!”人群之中,终于有一个识货的了。
“羊角风?哦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将军的样子的确像羊角风!”第二个识货的也发话了。
有第一第二,就有了第三第四第五第六,不过众人虽然见过羊角风发作,但是没有一个是知道怎么去治的,只能轰然一声,抬着淳于同急火火地找军医去了。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于是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
那个胆大包天的陈到呢?那个打得他妈都不认识的周达呢?
“糟糕,只顾着照看将军,让这两个子跑了,追!”
数里之外,陈到骑着淳于化的那匹黑马,身后是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周达,爬在马背之上,当然,还是光着屁股。
陈到心提到了嗓子眼,又得注意前面有没有拦路的敌兵,又得回头查看后面淳于同的士兵有没有追来,又怕周达撑不下去就这样死在路上了,为此还不敢走大路只敢走那些偏僻路,这样起码能少遇到点敌兵。
摸摸怀里刚才慌乱中捡回的藏宝图和血书,陈到长出一口气,好歹他是背负着庄严使命的新一任白马将军,还要去召集失散的白马义从们带着公孙瓒留下的宝藏去找到刘备争霸天下,要是死在这里就太冤了。
“呼哧呼哧,刚才幸亏我机灵,趁他们被发羊角风的淳于同吓到的时候,悄悄带着哥们你骑着马就跑,哈哈,这是老天都帮助我们,他的羊角风早不发晚不发,偏偏这个时候发作!”
陈到口若悬河地着,却听到周达半天都没个动静,一摸身子都凉了,当即把陈到给吓了个半死,他使劲推推周达,担心得火急火燎:“哥们你不是吧,你也太不禁打了吧,挨了几下打就不省人事,这体格也太差了,我哥们,你要是还有气,就吱一声,我不介意人工呼吸!”
也不知道是听明白陈到的人工呼吸了,还是被陈到马背给颠簸得生不如死,周达还真就苏醒了过来,他张开两只乌青眼,有气无力地喊道:“吱!”
陈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哥们你没事就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周达又缓了半天功夫,看见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吃力坐起身子,看到陈到也没有事情,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来,随口问道:“将军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逃什么?哥们你是不知道,我是大发神勇,把那个什么淳于同和他的几百个士兵都给杀得一干二净之后才骑了马带着哥们你出来的,哥们不是我自吹,我在我们家乡,那是一个打一百个绰绰有余!就这还是保留了实力的!”
陈到一口气着,把初中时候打架斗殴的光辉战绩都忍不住拿出来显摆了。
“哦对,凭将军的事,这只是菜一碟,我不该怀疑将军的实力的!”周达脸上波澜不惊,根没有流露出对陈到口中的事迹五体投地的膜拜表情,而是指着前边不远几对绿油油的发光西对陈到道,“那将军介不介意再大发神勇一次呢?”
陈到自然是没有注意到那些异状,只顾着和周达话:“当然不介意了,可是现在咱们已经逃出敌人的包围圈了,也没地大显身手了是吧?”
“不是跟人打,是跟它们打!”周达示意陈到看清远处那些不怀好意的不速之客们。
“它们?”
陈到奇怪着看向前面,这是一片荒凉的草原,各种高低不一的长草和低矮的灌木混杂而疯长着,草原上各种动物的声音交汇着,融合成一曲和谐的乐章,天上游荡着淡淡的浮云,宝石般的星星一闪一闪,似乎在提醒着只穿着一件单衣的陈到:“你不冷吗?”
“冷,冻死个人了!这什么鬼地?这么冷!阿——嚏!”
一个喷嚏打了出来,陈到只感觉无比舒服!
是挺舒服的,无论谁看到身边飘荡着几十双绿幽幽的鬼火般的“灯笼”时,都会舒服得骨子里也跟着颤抖。
“妈呀,狼群!”陈到反应过来,拨转坐骑,马鞭死命狂*抽,带着周达,竟然冲出了狼群预先设计好的包围圈。
群狼个个伫立原地,眼看着口中的猎物从嘴下溜走,跑得跟飞得一样,一口气已经在百丈开外了,这还是人吗?
“嗷!”发呆只是暂时的,群狼长嗥,这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与被戏弄的不甘,箭一样地向着陈到追了上去。
“你们赶着投胎啊!”陈到忍不住又骂了句,一边舍命狂奔一边观察着身后追击的那些狼群,他发现这些狼群不仅组织纪律性好,而且十分注重战术,讲究配合,简直天衣无缝。它们并不是漫无目的地杂乱无章地追击,而是成马蹄形慢慢地包围,跑在最后的是速度最慢的狼,两翼的则快得多,而且分成三部分,等前面的狼跑累了后面的第二批就会补上来,依次是第三批,然后又是第一批,换班的时候会有几只身强力壮的大狼负责补上因换班造成的空隙。
这是什么狼?太变态了吧!
而且最要命的是,周达偏偏这个时候昏过去了。
“不是吧哥们,你要不要这么配合!”
更要命的是,陈到的视野里又出现了几十双绿灯笼。
这狼群还特么的懂得分兵伏击?这特么还是狼吗?
危机时刻,陈到再次拨转马头,后蹄一脚踹在身后想偷袭的一只狼身上,飞身一跃,前蹄踢飞了紧随而来的另一只柔弱些的幼狼,接着借力再次让战马四蹄腾空,甫一落下,一声凄惨的狼嚎响起,某支狼喉结处鲜血汩汩流出。
群狼又有点呆了,以为陈到只是在做困兽之斗。
但它们错了,错的很离谱,错得一塌糊涂,陈到做完这一切后,迅速朝着相反的向疾奔,包围圈再次被突破!
最危险的地就是最安的地!
陈到依旧策马在跑,呼吸已经有些急促,汗水湿透了衣服,刚才草草数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加入了更多的狼,竟然达到了三百多只!
这狼群是不是饿疯了,三百多只狼分他和周达两个人,连骨头和内脏也算的话够塞牙缝吗?
但陈到没想到,这才仅仅是开始。
一开始陈到没怎么注意,他还有点纳闷狼群为什么不用刚才的式追击了,这次狼群散成一个稀疏的阵,每两只狼至少隔开一丈的距离,如果从上空向下俯视,会发现中间有几十只狼有规律地移动,陈到虽然感到了反常,但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不管那些狼是想消耗他的体力也好,或者是想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也罢,最终目的只是一个:吃掉他和周达!
陈到看到了一片密林,只有两三里远了,只要能进入那里,狼群的集体作战优势就会大大减弱。
然后下一秒钟陈到就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绝境。
程剑的正前,左右两旁,就连四个斜位,无数,只能用无数来形容,无数只狼从事先埋伏好的草丛里显出身影,而且和陈到身后的狼群一样,也排成那种怪异的稀疏阵型,低吼着准备攻击。
一阵寒意刷地涌上陈到心头,守株待兔呀!
还真是守株,边上那棵枝繁叶茂起码有三人合抱的大树矗立在那等着陈到这只兔子往上撞。
靠,我可不是兔子!陈到暗骂道。
不过他还真向大树上撞去了,只见他那视死如归撞死也不要被咬死的坚毅神情,那疾如闪电势若雷霆的身形,那——啊,他怎么上树了?
不上树难道遁地啊,陈到心他有那事早就去杀人货了。
哦不,杀人货不是仁人君子所为,应该去劫不义而富且贵之人的钱财,然后拿来花天酒地为大汉的富庶繁华尽一份绵薄之力。
陈到打就是个爬树能手,这棵大树自然也不在话下。
可是要背着周达这个家伙爬树对陈到来还真是不的挑战。
“呼哧呼哧,哥们你看着挺瘦,想不到这么重!”
终于爬上了树杈,陈到将周达放好,这时树下战马匹战马的惨叫声也传来,陈到借着夜色,依稀看到战马在挣扎,从肉嘟嘟变成一副骨架。
“对不起啊,我能力有限,救不了你,你死了以后千万不要来找我,我这人很怕鬼的,最多我要是能活下来,一定把你尸骨厚葬,每逢初一十五给你烧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