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大明皇帝行辕。
当盛京城下的鏖战的消息第一时间传来之时,已是朱建下令诸部相接停战三日后,如今盛京城下的混战,对于大明王朝而言,无疑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传朕旨意,战!”
尽管只有只言片语,通过遍布辽东的谍报线,皇帝关于战的旨意却是很快在诸军中传遍,北至镇北关、东至东江老营一线。
整个明军沸腾了!
全线出击!
秉承来自帝国最高权力的旨意,赤胆军除留守一部外,主力由曹变蛟亲率直逼盛京城而来,其中有顾绛所部死囚两千步卒为先锋。
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辽东兵团会同禁军龙虎军一部,帝国重炮兵团一部在清剿图赖残部后,出兵西平堡,渡辽河北上,与赤胆军合兵盛京城外,靖海军则全线出击,一日之内,攻取后金重镇鞍山,袭杀正蓝旗守将,直取辽阳而来。
却是与阿巴泰所部短兵相接,在帝国重炮旅团以及登莱舰队溯江而上的铁甲战舰【平海】号舰炮的双重火力支持下,靖海军一部在少将师长苏观生率领下一举击溃阿巴泰前锋一万精锐。
辽阳城下,尸横遍野,靖海军却是斩获颇丰。
伴随其后,靖海军大军以三个师的兵力呈合围之势,将阿巴泰所部正蓝旗两万残兵困于辽阳城中,一日后,待登莱水师【镇海】号溯江北上,在登莱海师6战队所部三千军力的支援下,靖海军对辽阳城动攻势。
那一战,从黎明战到了黄昏,从江上战舰重炮出第一声怒吼开始,整个靖海军火炮阵地,数百门大小火炮朝着辽阳城齐齐开火。
城破,却在刹那之间。
“杀!”
......
对阵阿巴泰所部铁甲骑兵,依照断壁残垣构建工事的帝国连环火铳喷射出的火舌,却是骑兵的噩梦。
伴随着霹雳声不断,却是一排排倒下的阿巴泰骑兵。
“完了,一切都完了!”
在亲兵护卫下,几次想要冲杀出去的阿巴泰所部却是被靖海军一部强大的火力给压了回来,面对着来自明军强大的火力,以及大明士兵悍不畏死的勇气,这一切,曾是征杀无数,为后金立国立下赫赫战功的阿巴泰绝望了。
这是真的绝望,出征几十载从未有过的绝望......
一排排倒下的骑兵,尸积成山,血流似泉,嘶喊声,哀嚎声......
一切恍若人间地狱。
翌日,城破,贼酋阿巴泰自缢城主府,余部两万余众,十之不存一二,残部往北投盛京城而去。
与此同时,在通往海州的官道上,新铺设的铁轨上,一列帝国重甲列车运输着通往辽阳前线的军需物资正缓缓而行。
海州之地,以铁矿著称,故而在靖海军攻占海州、耀州之后,帝国铁道部会同京师铁厂、锻造局在耀州之地开办精炼铁厂,锻造铁轨,并辅以耀州附近众多的原始林地,制造枕木,在召集关内数千流民的基础上,仅旬月间,由盖州通往耀州、海州的铁路线便是拉通。
而也正是因为铁路运输的畅通,这才为靖海军所部连续的攻城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后续支持。
作为靖海军后勤主事官,袁宗第自攻取鞍山以来,便马不停蹄的从盖州大本营,为靖海军攻城部队运送着粮草、军械。
时至今日,却已是往返两地的第三遭了,后勤输送乃是大事,关系着前方数万将士的后续保障,故而这几日间,袁宗第却是未能睡上一个安稳觉。
“大人,今晨传来消息,辽阳城已然被我大军攻陷,大人连续几日几夜未能安歇,何不趁着今日这光阴休息一二。”
袁宗第双眼布满的血色被一旁的副官看在眼里,却是劝诫道。
辽阳城破的消息,袁宗第自然是知晓的,如今对于副官所言,加上连日来的劳顿,却也是疲惫不已,却是点了点头。
“如此也好,不过李副官,此间虽是我大明收复之地,然因考虑大军出动,这铁网、碉堡的建设却是尚有缺口,你当是告诫警备营的刘营官,让他好生注意,切不可懈怠!”
......
“呜.......咚!咚咚!”
当靖海军军需车汽笛的声音响彻整个空旷的原野,却是延绵不断。
而此时此刻,距离明军运输线不过十里处的一片矮小灌木丛里,却是潜伏着一支人马,正死死的盯着不远处驶向而来的军需列车。
此处人马,不是别人,却正是盛京城下败逃而出的多尔衮残部,要说盛京城下一战,多尔衮兵败,却是引得残部三千余人逃离,其后不知去向。
却是奔辽阳而来,与岳托所部合兵一处,以求再战,然此时辽阳城已然被阿巴泰所破,岳托率残部逃出升天,不知去向,而义州此时已然被明军攻占,对于多尔衮而言,可谓是上下无路。
而就在这时,皇太极吐血身亡,阿巴泰派人与多尔衮秘密联络,达成和约,共谋进退。而面对着明军的步步紧逼,多尔衮则是主动请缨,愿为阿巴泰解得辽阳之围,率的所部出兵海州附近,袭扰明军后方,也正是于此这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主子爷,可是动手?”
此间,当列车驶来,一旁的甲剌石尔泰却是道。
要说此刻,虽说消息闭塞,但是辽阳城破,就在咫尺之间,多尔衮却是知道的,而他之所以请战,却是不愿他的几千残部去为阿巴泰殉葬。
对于石尔泰所言,此刻多尔衮却是显得有些拿捏不准,要说面对此间仅剩的三千残部,这每一步动作却是不容他多尔衮不精打细算。
所谓一步错,跌落的可能就是万丈深渊,这一点多尔衮却是明白的很。
“报!禀贝勒爷,辽阳传来消息,今晨,辽阳城......城破了!”
就在多尔衮尚在踌躇之际,之前派出的斥候回报,却是在军中引一阵波澜,然而对于多尔衮而言,却是异常的平静。
“该来的终究回来,只是不曾想这般快!”
面对着自家贝勒爷的从容,一旁的石尔泰却是道。
“贝勒爷,如今辽阳城破,我等可是......”
石尔泰的意思很是明显,既然辽阳城破,那么此行袭扰明军后方的任务便是不存在任何意义,他们也便没有必要冒险去劫掠明军补给需要。
只不过此刻,多尔衮却是一反常态。
“不,传令下去!出动!”
面对多尔衮旌旗一指,此刻不要说一旁的甲剌石尔泰,便是一些个骁骑校、马甲之流却都是有些疑虑不解。
面对众人的不解,多尔衮却是面色凝重。
“诸位,此间辽阳城破,但是明人最为懈怠之际,何况乎,如今我军马疲顿,辽阳已失,再无粮草,如今既然明人粮草就在眼前,何不大肆劫掠一番,以解大军困乏!”
“贝勒爷所言极是,如今南蛮猖獗,此番出战,却也好以泄我等怨气!”
......
“杀!”
当数千骑兵,借着黎明前最后一丝昏暗朝着明军军列动冲锋之时,喊杀声却是将整个空旷的原野所充斥。
“不好!敌袭!敌袭!”
当多尔衮的骑兵出现在地平线的那一刻,军列上职守的兵士却是现了端倪,一番敌袭却是让整个军列有些骚乱起来。
因为此段路线乃是临时铺设,故而最近的铁道守备队距离此间却也是有十里的路途,面对着敌人突然的袭扰,很是显然难以第一时间赶到。
不过此间列车既然赶在随时有敌袭的原野上行走,那便也不惧任何来犯之敌!
身为帝国重甲列车,乃是帝国级别最高的列车,其四周乃是精钢锻造,约莫一寸的钢板镶嵌四周,缝合之处,乃是铁水灌造,每节车厢左右两边各设一个连环铳口,五个枪眼,与此同时每三节车厢设有两门轻型火炮,可以说整个列车武装到了牙齿。
而对于这样的列车,金人骑兵却并非是第一次见,这些兵士多是多尔衮从义州带出来的旧属,当日辽东那些呼呼而过的家伙,金人们早有领略,若是不然他们也不敢这般肆无忌惮。
却是因为在他们眼里,这些家伙除了不用驮马也能拉动,却是与铁皮房子没有任何区别。
“传令各个车厢,火器准备!”
而此刻,面对着突如起来的袭扰,这装甲列车警备营营官刘大亮却是不敢丝毫马虎,除了通知随车主事官袁宗第外,便是第一时间展开防御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