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暗幽闭的密室里出来那已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李静轩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心情微微有些紊乱。.⒉3TT.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他自身心理的错觉,只觉得密室里总充满了污浊的气息,虽然他也知道密室的聚元阵并没有出问题,它一直好好的工作着,可李静轩旧事觉得密室里和密室外将之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此时尚是清晨,火红的太阳才微微的在天边的地平线上露出自己圆乎乎的大半个脑袋。温暖的气息在凉风的吹拂下给人以柔和的感觉。李静轩站在假山的最高处,迎着红光万丈的朝阳,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似有不堪这朝阳的光芒。这是一种感觉,并非李静轩真的不堪忍耐太阳的光芒。事实上已入先天引气境的他,已能顶着中午太阳的光芒端看好一阵子了。他现在做如此的举动,只是因为其原来的习惯而已。
都说修士和普通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群体,在李静轩看来却不是如此。或许修士真的是人往非人方向展,但在修士存在的这个境界,人还是保留了许多身为人的习惯。这一点,李静轩原本还不怎么觉得,但随着修为的进一步成长,他却是有了更多的体悟。他没有为这种感觉而错愕,相反他还挺能够平静接受这种传统说法与自身感觉并不相同的区别。
当下,她抬起自己的手臂,用自己的手掌稍微挡了挡金色的阳光的直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最终却又尴尬的笑了起来。他现自己似乎更习惯于原本的行为和总是将修士的种种威能给忘之脑后。
“这是习惯的力量太过强大么?”李静轩小声的念叨着,心中却觉得事情并非如此。
李静轩本能的想要将自己的手掌放下,但他的手掌只落在眉间的时候,他又听在了那儿。温暖的阳光直射过来,将他白皙的手照得微微有些红。他看着自己的手掌,隐约看到了皮肤之下那红色的血肉和黑色的骨骼,他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只是看着自己很显得干净的手,他突然又想到了一点。
“别看我的手如此白皙,可他上头沾染的血污可不少……为什么,我杀了这么多人,沾染了这么多鲜血,我偏偏不觉得有什么恶心呢。是我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么?”李静轩扪心叩问自己。平时,他很少有这样反省自身的机会,因为一直以来他不是遭遇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就是陷入疯狂的修行之中,他在修行的时间上花费了许多,而在修心之上的精力就少了。
“这绝对是不正确的,以后我必须注意这一点。”李静轩如此想道。他觉得自己需要注意的问题又多了一项。当然,这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至于现在,刚刚令李静轩疑惑的问题也有了解释:“为什么自己对那些血腥的事情完全无所谓……是自己心性邪恶么?不……不是这样的,自己之所以会做这些事情,无非是环境所逼。这些事情,做起来很是自然,原因无他,不过是自己问心无愧罢了。”
“因为不亏心,所以无愧……所以这些东西不会成为我的心魔!”李静轩念叨着,脸色变得开朗了起来。
此时,整件事情的始末,都随着那两人的招供在李静轩的心里变得明晰起来:
一切都源于一块意外得到了令牌。那是曲衡从宗门里一个贫寒子弟手中夺得的令牌,据说是那弟子先辈所传之物。一开始,曲衡并没有觉得这令牌有什么用处。可后来这令牌被曲衡的叔父看到了,见多识广的他突然现这令牌的非同寻常。
在一番查询之后,他们现这令牌乃是属于上古药神孙琪珍之物,是他赐给自己门下高弟闻宣用以开启秘境的宝贝。闻宣是最得孙琪珍信重的弟子之一,他没有传人,所以曲衡的叔父认为他很有可能就把自己的传承放在了秘境之中。这也是当时十分普遍的一种做法。
既然存在着这样的可能,那有心获得这份传承的曲氏叔侄便打算这样去做了。他们先是花了大量的时间,投入了大量的经历去确定这件事情。在确定了事情真实的可能性存在足足有七八成之后,他们便将这件事情报给了曲衡之叔的师父也就是云阳真人。这是一位抱元境的高人,他和云清真人一样都是属于药神谷中革新一派的,两人被称为药神谷的“革新双壁”,在革新派中拥有很强的威望。
药神谷眼下的情况是三足鼎立,也就是传统派、革新派和中立派互相僵持在那儿。中立派的实力是最强的,但一般也没有人会关注他。因为他们的行径,说得好听一些叫做恪守中立,以药神谷的事业为主旨,只要符合药神谷利益的,他们都会坚持下去。而实际上,他们就是一群墙头草,却是哪边给予的利益大就会往那边飘。
若不是中立派之中还有一个实力最强的老祖昱和真人这么一个仙境高手在那边坐镇,将中立派统合为一体,并压制住传统派和革新派对中立派的种种动作,只怕中立派都要在传统派和革新派的动作之下四分五裂。总之,药神谷现在的中立派是属于那种大而不强的派系,他们对传统派和革新派两不得罪,同时收到传统派和革新派的两厢拉拢。
在中立派之下,最具实力的自然是传统派,这是统治药神谷几万年的派系,而且是药神谷中既得利益的守护者。他们重视药神谷的规矩,恪守于药神谷传统的信条,并进一步为守护这些规矩带来的利益而奋斗。他们拒绝改变,并认为革新派的改变对药神谷是无益的。
而所谓的革新派,在药神谷的三个派别中实力之最弱的,但他们也是最激进的派系。因为药神谷向来是信奉与人为善的。这样的信条不是说不好,但有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令人恼火的事情。这些事情把一些怨怼集中在了药神谷弟子的心中,令他们渐渐的对规矩不满。
本来这种不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后来生了一系列事件,导致被药神谷称之为革新之祖的灵悟真人的崛起,令药神谷的革新派被统合起来,最终形成了当时的一波浪潮。对那些种种不满之事的痛恨,对药神谷过往的那些规矩的不理解,使得革新派在药神谷新入门弟子的心中很有市场。
而这些完全可以用星星之火来形容的市场,随着灵悟真人的呵护而进一步成长起来,最终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如今,药神谷革新派的要求已然被天下的大多数人所熟知。他们知道革新派的要求是激进的,他们明白革新派试图在救治伤病,交易药物的过程中想要获得更多的东西,简而言之革新派就是想提价,想要以此获得更多的利益。对于这样的事情,很多人跳脚,很多人骂娘,但有时他们也得不接受。
事实上,李静轩在了解有关药神谷中传统派和革新派的冲突,并进一步调查历代药神谷的丹材价目表之后现,随着时间的流逝,药神谷对外延收药材的价格是一直往上提的,但比这些药材提高更多的是,丹药的价格。原本能够用一百元石购买的丹药,此时得花上两百以上的价格才能买到——药神谷的提价在几百年的时间里是不怎么觉得,可是一对比却是很容易吓人一跳的。
通过这样的对比,李静轩却是从其中看出了一种和谐,一种明确的分工。革新派在那边吵吵闹闹,试图要到更多,试图咄咄逼人,而传统派着在革新派前进的身后一点一点的守住革新派已经获得的成果。
“真是很高深的配合手法呢?表面上来看两方吵吵闹闹,药神谷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四分五裂的样子。可实际上,两者的利益却是相当一致的。只要革新派真能成功的扩张一些利益,那保守派便会用某种名义,在一段时间之后将这些利益守下来。还真是厉害呢!”李静轩小声的言语。他不知道这一点,究竟有多少人看得明白,但总之自己是看得懂了。
药神谷的情况就是这样,但这一点似乎只有外人看得明白,至于药神谷本身的人,哪怕是革新派内部的某些强者似乎也不太懂。他们之间似乎真的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为自己的利益打算。
就像曲衡和他叔父所做的那样,而这样的做法也明显得到他们师父辈云阳真人的认可。云阳真人便将这件事情当作重点来办,他调集了手中能够调集的宗门势力,来协助曲衡和他的叔父处理此事,务必要在别人所没有察觉之前,将这秘境的传承无声无息的拿到手中。
于是,曲衡和他叔父曲璐从宗门出来了,他们拿到了云阳真人的明白,开始处理此事。这一路上,为了解决自己的行踪,他们依照本来的心性行事。曲璐依旧小心谨慎的在幕后策划一切,而曲衡这扮演了十足纨绔子弟,两人一暗一明的从并城到震城,又从震城前往南方。
他们本以为自己能够很安全的拿到密境的传承,却不想在震城的一次角色扮演的张狂之中遭遇上了李静轩。这一番遭遇,自然牵扯了出了一系列问题。
或许是上一辈子的冤孽,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曲衡和李静轩两人却是互相不怎么看得上眼。双方的因果纠缠,使得李静轩派出了沙璇去搅和此事。这原本只是李静轩想给曲衡一个教训的,却不想沙璇竟然在阴差阳错之下也跟着进入了秘境。
这对曲衡来说是一个意外,可更令他意外的是,孙琪珍所拥有的这个密境却是药圣拜托奇圣6九以**力开辟的奇门秘境。在这个秘境中,原本的空间被切割成互不相干的好几层,每一个人进入的秘籍都变得有所不同。他们互相看不到对方,基本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和运气来收获密境中所得的一切。
曲衡和曲璐带着药神谷其他的弟子进入了秘境,他们获得的是孙琪珍的丹方,药炉,以及其他一些成品丹药。至于孙琪珍本身的修行传承他们却没有获得。当时,他们并没有想到其他,自以为孙琪珍的传承还在秘境的深处,想要深入的探索。
沙璇这边的问题,大体是明白了。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李静轩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旋即走到贺雄的身边,并指在他的身上点了几下,解除了他身上部分的封禁。这一刻,贺雄依旧弹动不得,可他已能听得到声音,并能开口说得了话了。
李静轩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贺雄,平静的开了口:“告诉我,你的身份,还有你们追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不知道这些?”贺雄显得很有些诧异:“你和她不是一伙的么?”
“我是她的主人。”李静轩很直白的承认了这一点,但他另外也有说法:“我是她的主人,但是我不认得你们,告诉我你们究竟是谁?”
“我们是杀手。”听李静轩如此问,贺雄很直白的承认了这一点。
“杀手?你们真的只有这样的身份么?”李静轩扬了扬眉头,言语中皆是不信。他早已从沙璇的口中得知这些人乃是属于药神谷的——他已经知道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之所以眼下还这么问,乃是处于破除他们心防的目的。他知道对于这些干黑活的人来说,只要坚定不移的破除他们一处的心防,他们往往就会自暴自弃的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这对李静轩而言是最为有利的,为此李静轩打算尝试一回。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追杀她。”李静轩再一次的开口问道。这一次的问题和上一次的大体相同,但其中也有些细微的变幻。不过李静轩肯定,这样的变化倒在地上贺雄是根本看不出来的。此时的他开始陷入来自于李静轩的疲劳盘问之中。